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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一败涂地的控方
德国在西区投资了不少的工厂,运输了大量的设备来支持西区的就业率保证。死一般寂静的经济市场终于恢复了活力,股票交易重新启动,房地产市场逐渐有了起色,人们对生活恢复了信心,重新有了盼头,他们不再失业,不再生活在恐惧之中,再也不用依赖政府的财政补贴,例如免费领取食物,领取救济金,哪怕你四处流浪,只要你还有银行卡,你就还能接着消费。而经济活力之所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完全是得益于德国的资助,德国方面提供了技术与设备,还资助了大量的资金。当天主张与德国人合作的是约翰逊,因此民众仍然会想念他的好,对于窃听现象很轻易就原谅了他,并且允许他继续继任总统的职位。然而尽管如此,但是法院的起诉仍然在继续,联邦警察停止调查总统,改由联邦情报局对总统展开调查。
而约翰逊根本不理会情报局对他的调查,他不止一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非常诚恳的表示,他对于窃听的现象全然不知,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三个所谓的情报人员,他认为有人故意将他卷入窃听风波,目的是要利用政治压力打垮他,他声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政治斗争,他不希望民众卷入这一次的事件,他呼吁民众切勿过度关注此等事件,否则就让某些人的计划成功了。 民众成功被他说服,并且他的支持率在短期内大大攀升,他躲开了舆论的攻击,安然自在躲在度假屋里度假,反正下个星期他就要重新返回总统办公室履行职务,法院的起诉还在生效,只是法院要按照他的时间表来召开审讯。
暂时来说,他的确安全了。
辛波斯卡弗与黑泽明重新在商业街道逛街买东西,在失业率高涨的时候,他们很少出门,反正也没有商品可提供生产,出门风险还特高。现在好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他们手里的美钞不再是一堆废纸。
她挽着他的手臂:从现在开始,德国算不算我们的保护国家?
他对此作出回应:当然算。我想,很快我们就不必使用美金,而是使用马克。过不了多久,美军会撤走,德军会进驻,时代会变。
“可惜的是,我们国家还是不能保护自己,只能任由其他国家的军队驻扎在这里。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外国的军队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独立。”她对此忧心忡忡。
他叹息着说:“有哪个拉丁美洲国家能比美国富裕?如果不能富裕,当然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
她问着:约翰逊总统似乎得到民众的原谅。你那个案件不需要再跟进了吧?
他给她一个白眼:暂时性而已。经济好了,民众很容易原谅你犯过的错误,可是一旦经济恶劣了,这些仍然会成为主要矛盾。况且法院方面没有宣布过撤销对总统的起诉,我想皇家检控署的那一群律师,没有一个人希望放过总统。他与全世界为敌是早晚的事情。
她很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你说了那么多,我完全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他搂着她的肩膀,钻进了热闹的人群里:那也就是说,现在是中场休息,民众的愤怒暂时得以平息,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审讯还会继续。犹大门事件调查委员会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他交出所有的录音带,法院就会豁免起诉他的权利。他倒是很执着,死也不肯交出来,还声称窃听的事件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好奇的问着:如果如实交出去,是不是就真的没事了呢?
他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有地位有权有势的人说过的话都不算话的,他还是挺聪明的,知道最重要的筹码还在他的手里,只要他坚持守住主动权,就没有人可以动他。
她好奇的问着: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说话的时候要故意压低声音呢?
“自从我接了约翰逊总统的辩护案件之后,我就长期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可能不仅仅是监视,还有监听。总之我说话声音小一点,你慢慢就会习惯。”他说这话的时候,头正好歪在她的肩膀上,歇着角度前进。
朱迪斯刚好在一栋大厦的天台监听着,随着声音的消散,她合上了书籍,命令现场的工作人员全部撤离。
他们眼看就要回到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认得出眼前的人并非所谓的间谍,而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他来自哪里就不得而知了。他让她先回去,然后他再往前走,问着: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紧张,我是犹大门事件调查委员会的其中一个成员,我这一次来找你,主要是希望你能过说服你的当事人,交出所有的犯罪证据,我们会考虑豁免起诉他的权利。他还可以继续当他的总统,只是这一批录音带我们一定要他公诸于世。”
看来对方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重新调整了语气:首先,我是百分百维护我当事人的利益,我是不会向你传达刚才的那一番话;还有,调查委员会的人,我相信是不能接近我的当事人,如果你非要接触,我只好起诉你妨碍司法公正。
“不用担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骚扰任何一个人,只不过我们希望尽快结束这一次的窃听风波。只要他承认错误并且交出录音带,我们既往不咎。”
“你说的这些话,我开始听不懂了。失陪。”
黑泽明直接从他身边穿过,他却留下一番犹豫警告的话语:这是他的唯一一次机会。
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调查委员会希望尽快结束窃听风波呢?难道说他们改变了敌对的目标?不再是约翰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非要他承认错误,还让他交出并不存在的录音带呢?整件事就显得匪夷所思。他心里带着这些疑问,逐渐入睡,躺在妻子的旁边,妻子似乎还没完全入睡,嘴里在嘀咕着:去书房里睡,别睡在我身边。
他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不能睡在这里?
“你想要第二个孩子,可是我不想要,为了避免你三更半夜的偷袭,我决定不给你机会,你睡到隔壁去!”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狠狠踢下了床。
他不服气,又重新爬了上来,像个孩子那样:这一刻你可以踢我下去,我半夜也可以偷偷摸摸跑进来,到时候同样可以碰你。
她的头已经埋进被子里,侧到一旁: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告你婚内强奸。
他反问:你觉得你会成功吗?
她也反问:你觉得我的胜出率高还是你的高?
这下他彻底没辙了。
第二天她起床,光着脚丫子跑到书房去,发现他正睡得深沉,她忍不住笑了,她跑去厨房做了个简单的早餐,然后就匆匆忙忙赶去法庭了。
关于汽车连环撞击案变成了谋杀案这件事,她向来是有所保留的·,本来她还在内疚为一个交通谋杀犯辩护,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安,但是海伦居然拒绝了她当事人主动认罪的要求。这一点在她看来是不可原谅的,非要赶尽杀绝,那么她就不再需要保留实力。
杰克法官让书记员敦促检控方可以开始传召证人。
海伦:法官阁下,我要求传召查尔斯·沃尔出庭作证。
杰克法官:本席同意。
所谓的查尔斯·沃尔其实就是当晚有份追捕被告的交通警察,不过他的年纪不算年轻,头发斑白以及皱巴巴的手背都足以暴露他的真实年龄。或许是他年纪大了,当他努力爬上去宣誓的时候就表现得笨手笨脚,整个过程都引发了不少人的笑声。
“I swear by almighty god that the evidence I shall give shall be the truth the whole truth and nothing but the truth”
“我向万能的上帝起誓,我提供的证词,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海伦: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查尔斯:交通警察。
海伦:你做了多久?
查尔斯:从年轻到年老,都很多年了。
海伦:在2025年的2月夜晚,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那天我当值夜班,在巡逻的过程中,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年轻人从酒吧里走出来,喝得醉醺醺的,我看着他把钥匙插进去,启动了引擎,我正准备向前阻止他,我朝着他大喊一声,亮出了交通警察的身份,可是他一看到我就很慌张,什么也顾不上,就开车逃离现场,一路上他逃离的方向刚好设了路障,本来我还以为他会乖乖停车接受检查,没想到的是,他突然一个急促拐弯,转进了逆车道,撞飞了一个摩托车,期间还撞死了一个人,他看上去就完全没有感觉,还开着车到处横冲直撞,一路上也与其他车辆发生了摩擦碰撞,我们不能驶入逆行交通道路追捕他,只能在另外一条道路上将他追捕。直到天亮,他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我们找到他,声称要将他逮捕,他又再次尝试逃离现场,结果与一辆面包车相撞,整个人都撞得不省人事,还流了不少血。我们立马呼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抢救。而事后根据我们的调查,他的确在当晚喝了很多酒,最重要的是,他没有驾驶照,换言之他不仅仅不熟悉汽车的运作,就连最基本的交通规则都一无所知。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会醉酒驾驶、无证驾驶、闯入逆行车道、一路上发生各种碰撞,还撞死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开车,他这是在拿路人的生命在开玩笑。
海伦:我很明白你的愤怒。刚才你所说的那个年轻人,他到底在不在法庭上,如果在,麻烦你指他出来。
查尔斯指向被告栏内:就是那个小子!我对他可印象深刻了!最新的马路杀手!
海伦:你很肯定就是他,在马路上无证驾驶,横冲直撞,还撞死人!
查尔斯:没错!就是他!
海伦:法官阁下,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杰克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辛波斯卡弗:请问你今年多少岁?
海伦:反对!法官阁下,问题与本案无关!
辛波斯卡弗:法官阁下,我提出的问题绝对与本案有莫大的关联!
杰克法官:反对无效。
辛波斯卡弗:那么好了,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查尔斯:68.
辛波斯卡弗:68……还真不算年轻。根据我们国家的规定,50岁基本上已经退休,不少50岁左右的老人家已经在领取养老金,每个月有15000美金;你还是交通警察,最起码有20000多美金,为什么你还会在岗位上执勤呢?
查尔斯:我身体健康,还能工作,太早退休没事做,所以我就申请回来帮忙。
辛波斯卡弗:所以因为这样,你就三番四次申请重返岗位?2018年一次、2021年一次、2023年又再次申请,最后才成功。我觉得你还是很执着的。
查尔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的人不想工作,而我则是不工作就很难受。
辛波斯卡弗:你的视力怎么样?
查尔斯:还可以吧,不戴眼镜其实还是看不清楚路面的情况。
辛波斯卡弗:你当晚执勤的时候是否戴了眼镜?
查尔斯:有。每次执勤的时候我都会戴上眼镜。
辛波斯卡弗:当晚你与我的当事人的距离有多远?
查尔斯:300米左右。
辛波斯卡弗:当时的环境怎么样?
查尔斯:深夜了,当然是漆黑一片。
辛波斯卡弗:既然是漆黑一片,那么你是如何看清我当事人的样子呢?
查尔斯(犹豫了几秒钟才回答):我当时一直紧追着他,他的车牌号码我已经记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在便利店门口发现了同一辆车的车牌号码,所以我就肯定是他。
辛波斯卡弗: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没有看到我当事人的样子?
查尔斯:没看清楚。
辛波斯卡弗:既然你根本看不清楚,你凭什么肯定,当晚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肇事司机就是我的当事人!
查尔斯:我认得他的车牌号码!
辛波斯卡弗:你是否知道,每年到底有多少偷车案?马路上使用假车牌号码的车辆又有多少?非法得来的车辆又有多少?
查尔斯:我不清楚。
辛波斯卡弗:你又是否知道,案发当天晚上的那条街道,平均3分钟就会有一辆汽车经过,你刚才说一路追捕我当事人,请问用了多少时间?
查尔斯:差不多半个小时。
辛波斯卡弗:那就是说,在当时的马路上会有10辆车经过,你碰见我当事人的车辆的概率就是十分之一,当时的环境那么黑,你视力又不好,难道你真的可以确定你没有认错车辆?
查尔斯:没有!虽然马路上很多车辆,但是我肯定没有认错!
辛波斯卡弗:你眼睛的注意力是不是全程都集中在车辆身上?
查尔斯:是的。
辛波斯卡弗:请问是整个车身还是车身的一半?
查尔斯:整个车身。
辛波斯卡弗:你在说谎!根据你的说法,你应该是在后面追捕所谓的疑似车辆,既然是从后面望过去的角度,你怎么可能看到车身的全部呢?
查尔斯:我记错了,应该是车身的十分之一。
辛波斯卡弗:请问是左侧还是右侧。
查尔斯:中间的部位,也就是车牌号的位置。
辛波斯卡弗:很抱歉,你搞错了。根据警方在便利店发现的车辆,它的车牌号码是挂在左侧。而你所说的中间部位根本就是与事实不符合
查尔斯:就算我记错了车牌位置也不代表什么,我是亲眼看到他开车撞死人。
辛波斯卡弗:在你追捕的过程中,是否第一时间安排其余的同僚照顾伤者呢?
查尔斯:没有!根据我当交通警察的经验,在这种情况下被撞飞的人多半是活不了。怎么会有奇迹。
辛波斯卡弗:你不得不相信,的确有奇迹。法官阁下,我手里有一份关于多名死难者的验尸报告以死亡报告。该报告指出,案件中的死难者并非在送往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亡,而是送到医院之后,接受过急救治疗,在医院治疗期间引发并发症而死亡。换言之,纵使死难者当时被撞飞,他们也没有立刻死去,他们当时还是有呼吸的;相反你只顾着逮捕一位压根就看不清楚样子的所谓疑犯而忽略了照顾伤者的责任。最后导致他们躺在马路上遭受第二次伤害。你没有照顾他们,这是你的责任!说不定他们会死,是因为遭到其他的车辆的碾伤,造成二次致命死因。
海伦:反对!反对!法官阁下,我反对辩方律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凭空猜测!
辛波斯卡弗:法官阁下,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在今天的审讯里,控方简直是一败涂地,原本最有力的证人如今却变成了辩方用以抗辩的最佳理由。海伦这才发现自己情敌了,在她眼前的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大律师,她不应该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