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七回 晨谈强装报警器 暮去放生见奇迹

第二天上班，刚过八点，厨房里进去几个人。

我看见几个陌生人进了厨房，就从办公室里出来，跟进去看。

三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仪器，对着灶具的燃气管道一阵检测。

我刚要问是不是燃气公司的？其中一人走过来问：“你是食堂负责人？”我说是的。那人说：“你们厨房为什么至今不安装燃气报警器？这是违法的知道不？”

我说：“上回有燃气公司的人来说过这事，费用要5000多，我不好做主。当时我把你们公司的人带去见袁校长，袁校长说，只要上面有文件规定我们就安装，但你们公司的人拿不出文件。”那人说：“我们是和消防大队挂钩的，你们迟迟不装，得罚款还要整改！”说完拿出一张整改通知书，贴在厨房墙上，转身走了。

我立刻去找袁校长汇报，校长沉吟道：“这事我跟局里联系，罚款由局里处理。燃气报警器看来非装不可了，我让陈小春跟燃气公司联系，让他们派人来装。”

我分支烟给袁校长，说：“燃气公司有点霸道，他不过是一家企业，说装就装，还不让还价？

最近，辽宁锦州一条‘小餐馆拒绝安装燃气报警器被拆走燃气表’的视频，引发网友关注。有媒体报道，锦州多名餐饮老板表示，当地燃气公司要求餐饮企业安装燃气报警装置收费太高，要5100元！

当地一名已安装的餐馆老板说，5100元中，包含器材费3800元，安装费1300元。还有餐馆老板称，被收了7000多元......

锦州中燃能源发展有限公司客服人员表示，燃气新开户居民户收费统一价格是300元，包括全套设备和上门安装费用。如果居民自行购买报警装置，上门安装费用是140元。当地居民表示，市场上销售的燃气报警装置价格仅为60多元到100多元！”

袁校长问：“燃气公司给餐饮商家安装，为何要收5000多元甚至更高呢？”

我答道：“锦州中燃公司表示：‘安装燃气报警装置收费标准，需要工作人员到餐馆上门查看才能确定，因为每家餐馆情况不一样，具体标准需要问具体上门的工作人员。’

这一说法让人费解，更让用户不能接受！既然家庭用户安装有明确收费标准，餐馆安装也应有一个基本的收费规范，而不是由工作人员现场‘开盲盒’随意定价。当然，商家安装，收费适当比居民用户高些也未尝不可，但燃气报警器大不过一尺，一两百元的‘基价’，溢价数千元，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面对商家的质疑，燃气公司工作人员稳妥的做法是拿出收费依据，做好解释工作，而不是像视频里那样，拒绝安装就拆走燃气表！后者也让用户感受到了企业的霸道！燃气公司不能因为在市场上处于绝对主导地位，而对商家用户任意拿捏。对此，当地有关部门不能置之不理。”

袁校长想了想，说：“我看锦州安装燃气报警装置，有两个问题必须厘清。

一是安装的依据和必要性。根据2021年实施的安全生产法，餐饮企业必须安装燃气体报警装置。从安全生产和防范角度而言，安装警报装置，避免燃气各种意外风险，相信用户都能理解和支持。

二是收费标准的核定。燃气供应具有公共属性，安装燃气体报警装置也是出于安全防范需要，只能收取基本费用，不能用来营利赚钱。一句话，法律规定决不能成为燃气公司趁机敛财的工具。”

袁校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我：“最近有什么重要新闻？”

我说：“美国又在南海问题上做文章！国务院下属的海洋及国际环境与科学事务局12日发表47页的‘研究报告’，称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声索是非法的，没有国际法基础！

我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13日表示，美方新闻稿和有关研究报告歪曲国际法，混淆视听，挑拨是非，扰乱地区局势。

美国务院12日还发表声明，要求中国在声索海洋权益时‘尊重基于《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的相关国际法规’。

汪文斌13日表示，中国是《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缔约国。美国拒绝加入《公约》，却以《公约》‘裁判官’自居，肆意曲解《公约》，为一己私利搞多重标准，进行政治操弄，是破坏国际法治的不负责任行为！

他表示，中国在南海的主权和相关权益是在长期历史进程中确立的，符合包括《联合国宪章》《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国际法。‘当前，在中国和东盟国家共同努力下，南海局势总体稳定。美国作为域外国家，频繁在南海挑动是非，在地区国家间挑拨离间，完全不得人心，国际社会对此看得非常清楚。’”

袁校长笑道：“美国神经紧张了，还闹出个大乌龙！

朝鲜国防科学院11日成功进行了一次高超音速导弹试射，从导弹分离的高超音速滑翔飞行弹头，成功击中1000公里外水域的既定目标。不过，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14日报道，就在导弹发射后片刻，美国军方的预警系统表明导弹可能击中美国，引发混乱。对于这个乌龙，一名听取了该简报的官员评论称：这很‘丑陋’。

朝鲜和美国阿拉斯加的距离超过5000公里，而美国预警系统最初的数据表明，该导弹可能对美国阿拉斯加地区构成威胁！

几分钟后，美国北方司令部和北美航空航天防御司令部否定了这些最初的读数，并评估该导弹对美国本土没有构成直接威胁。不过，就在那短暂的、不确定的时间内，事态迅速升级，以至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将西海岸的一些飞机停飞了约15分钟。

根据空中交通管制记录，停飞命令迫使空中交通管制员要求一些飞机停在地面上，同时要求其他飞机在空中暂时转向；但是当飞行员请求管制员解释造成停飞的原因时，管制员却不知所措。一些管制员错误地将其称为‘全国性的停飞’。报道称，这是自‘9·11’事件以来从未见过的。”

我问：“最新播出的电视专题片《零容忍》第二集《打虎拍蝇》，您看了吗？令人震惊！”

袁校长点点头，说：“这一集主要讲的是贵州省政协原党组书记、主席王富玉。此前天津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曾起诉指控：1995年至2021年，王富玉利用担任中共海南省琼山市委书记、市长，中共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中共海南省委副书记、海口市委书记，中共贵州省委副书记，贵州省政协副主席、主席等职务上的便利，以及职权、地位形成的便利条件，为有关单位和个人在企业经营、规划审批、职务调整等事项上谋取利益，直接或通过他人非法收受上述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4.34亿余元！

2019年至2020年，王富玉离职后还利用影响力收受他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735万余元。检察机关提请以受贿罪、利用影响力受贿罪追究王富玉的刑事责任。

经审查调查，王富玉利用职务便利和影响力在工程承揽、土地开发、企业经营等方面为他人牟利，非法收受巨额财物。专案组发现了多套涉案房产，有的是王富玉直接收受，有的是违纪违法所得购买，还有的是老板买下长期供他使用的。

单王富玉在贵阳长期使用的一套豪华别墅，就由关系密切的老板出资进行了高档装修，电影厅、健身房一应俱全，陈设细节无不讲究！

搞笑的是，别墅客厅里满墙挂的文字，都在标榜王富玉心系百姓、淡泊名利。中间挂的是康熙年间一位知县的名言：‘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两侧挂的是一名老板送给王富玉的一副对联：‘做人好心洁如玉，为民精神富若仙’，煞费苦心地将‘富玉’二字藏在对联中！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第十监督检查室副主任王衡表示，王富玉表面上把自己包装成清正廉洁，但实际上，贪图享乐、追求奢靡生活的问题，在王富玉身上表现得非常突出。他甚至想着冬天要住三亚，夏天要住贵阳，春天、秋天要住深圳，所以他安排老板在三亚、深圳、贵阳给他买房，然后再装修......

王富玉酷爱打高尔夫，是在海南等地任职时开始的。高尔夫球场，竟然成了他拍板买房子、受贿的场所！

在海南工作时，王富玉就开始收受大笔贿赂，而且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在境外留后路的想法。1995年，他违规为本人和妻子、女儿办理了移民手续，直到2009年他担心影响自己的前程才取消。

送房给他的老板，得以承包了当时琼山的重点项目海瑞大桥的部分工程。

王富玉做海南琼山市市委书记时兼任市长，首次尝到了‘一把手’的滋味。他陆续安排多名私营企业主在多地购买了多套房产，放在亲属名下；收受的大量钱款也由弟弟王富保管。

王富玉又安排王富用假名‘陈鑫’在河南办理了虚假身份证，自己则用假名‘陈克孝’在河北办理了虚假身份证，用虚假身份证开设多个银行账户，累计存入上亿元钱款！”

我说：“《打虎拍蝇》拍得很精彩，体现了我党刮骨疗伤的勇气！王富玉任贵州政协主席时已经快退休了，连弟弟都劝他考虑收手，他却仍然胆大妄为！

茅台酒是贵州独有的稀缺资源，王富玉自然也不会放过！他利用权力为儿子王斌获取茅台专卖店经营资格，又违规获取大量茅台精品酒指标，赚取巨额利润！2014年，茅台集团在三亚投资开发一家度假酒店，商人沈某请托王富玉帮忙承揽项目建设，王富玉安排弟弟王富出面，与沈某以‘合作’为名在前台办事，自己藏身幕后运作。

王富玉直接打电话给茅台集团原党委委员、副总经理高守洪，在他暗示下，商人沈某顺利中标。王富以‘合作方’名义坐收45%的利润分成，替哥哥收钱！”

袁校长说：“王富玉的儿子王斌，打着与人‘合作’做生意的幌子，大搞利益输送！浙江一家从事园林绿化的私营企业，以‘合作’的方式向王斌输送利益6000多万！王富玉则帮助他承揽了一系列大型项目！

王富玉也知道国家高压反腐，居然创造出‘期权式腐败’！就是先帮老板办事，等退休后再收钱，堪称典型！

王富玉2018年退休，2019年至2020年离职后利用影响力收受财物折合人民币1735万余元！

受惠的老板对他有承诺，说你现在在位不方便，退休之后我给你什么样的一些保障。退休之后，王富玉一度认为自己已经安全着陆了，主动打电话提醒这些商人老板，这个承诺你该兑现了......”

我说：“教训很沉重， 王富玉贪腐这么多年，直到退休后才被发现？

1月16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表题为《贪腐堕落说到底是总开关失灵》的文章。文章指出，‘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电视专题片《零容忍》开播后，关注热潮随之而来。随着案情的披露、当事人的忏悔，再现了违纪违法党员干部走上贪腐之路的轨迹，敲响了拒腐防变的警钟。

王富玉面对镜头痛心疾首，追悔莫及，说：‘我不知道要钱干什么，我吃喝不愁啊。你要钱干什么，埋你啊！我现在知道我疯狂的贪欲登峰造极，但我不知道要钱为了什么。’

专题片第一集在披露孙力军、王立科案时，对他们的通报里有一句相同的评价：‘从未真正树立理想信念’。孙力军‘错误地认为，当官和发财是可以两不误的’，而王立科，打一开始就是抱着升官发财的想法进入警察队伍的，认为权能生钱、钱又能生权。孙力军在反省问题根源时，认为根子就在于丢失了理想信念，而此时，悔之晚矣。”

袁校长说：“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理想信念动摇是最危险的动摇！当面对诱惑时，就是党性面临考验之时，能不能保持定力、拒绝堕落，理想信念发挥着支柱作用。只有把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总开关拧紧了，才能真正筑起拒腐防变的铜墙铁壁！”

下班后，我带葫芦娃去浴室泡澡，打电话问小三子去不去？

小三子说：“我在外面办点事，下午去遇你。我也信佛，今天是农历十五，一起去放生？”

我听了有点惭愧，号称信佛的我，每天为了生活奔忙，都好久不去放生了！

于是我一口答应，带葫芦去先去洗澡。

在浴室里，我遇到小区邻居小赵，岁数比我小一点，一脸的喜气洋洋！

我揶揄他：“赵总，以你的档次，来这个老浴室洗澡，不嫌掉价？”

小赵眉飞色舞地说：“庄文，我最近狠赚了一笔，晚上请客吃饭呢，你有没有空？一起去？”

我说：“我晚上有约了，你怎么赚的钱，能告诉我吗？”

小赵说：“我炒股好多年了，有赚有赔，差不多。但这次我买了一只‘仙股’，‘九安医疗’27个涨停！哈哈！”

我不炒股，好奇地问：“是不是这家上市公司研发出新冠特效药了？”

小赵笑道：“非也，非也。这是家生产‘新冠抗原家用自测试剂盒’的公司，最近美国疫情严重，美国军方给这家公司下了81亿大单！

公司市值从不到30亿暴涨至超过300亿，只用了两个多月。我斩获了27个涨停板，我刚卖掉，公司就发布风险提示了，哈哈！”

我说：“我也不懂股市，这家公司接到大单了，还提示什么风险？”

小赵说：“提示风险说，美国政府可以不需要理由在合同的执行过程中要求停止执行，且取消后续的采购，卖方需承担相应损失。”

我笑道：“难怪，买家是美国......确实有风险，因为疫情形势存在不确定性，美国政府与其他企业签订合同时也会提出类似要求。”

小赵说：“九安医疗走出去赚外汇，理应得到支持，并且需要价值重估。看空的人则认为，九安医疗只是乘着疫情的东风，自测试剂盒并不能成为该公司长期的业绩支撑，暴涨的股价可能只是昙花一现，将来甚至会‘一地鸡毛’。所以我庆幸我明智，及时抛掉了，哈哈。”

这时，浴室里跑堂的王师傅下池喊我：“庄文，你衣柜里手机响了好一阵了！”

我谢了王师傅，赶紧上去接电话。

电话是小三子打来的，问我洗好了没有？

我说：“没呢，你过来洗吗？”小三子说：“我办完事了，马上过去，洗过澡跟你一道去放生啊！”

谁想小三子久等不来，我只得带着葫芦娃先去休闲大厅休息。

邻居小赵也洗好了，躺在我旁边一张沙发椅上休息，分我一支软中华。

小赵问：“庄文你看新闻了吗？去世两年的名嘴赵忠祥，家人为其立雕像，网友们纷纷吐槽不够格！”

我淡淡一笑，说：“央视女保健医生饶颖答应不？”

小赵笑了，说：“赵忠祥去世两年了，他的家人将会搞一场非常隆重的纪念活动。

来参加这个活动的，除了赵忠祥的家人，赵忠祥生前的同事倪萍、敬一丹、杨澜、孙小梅等央视名嘴，还有当年与赵忠祥共同创办‘金话筒’奖的白谦诚夫妇也将前来参加赵忠祥纪念仪式。

为了让活动显得更加隆重，在活动当天，还会举行赵忠祥雕像的揭幕仪式！”

我说：“老赵工作还是不错的，我也喜欢看他的节目，只可惜晚节不保......

作为一个主持人，如果家人给他做的雕像放在家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如果是放在公共场合，就容易引起争议了，毕竟他对国家没什么重大贡献。”

小赵说：“赵忠祥还是有成就的，他是我国第一位男播音员，从1960年2月开始担任播音员到后来转型成为节目主持人，工作超过五十年，这个记录至今鲜有人打破！

而且他也是第一位走进白宫的记者，他配音的纪录片，整整红了36年！可以说，赵忠祥开创了主持的先河，从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第一届开始，他先后主持了12次春晚，第一届春晚第一个开口的也是他。而他主持的综艺节目，曾创下辉煌的收视率，达到37%的收视份额，他用自己的努力和才华活出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我颔首道：“这个不可否认，特别是《动物世界》和《人与自然》两个节目里，赵忠祥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和充满感染力的台词，伴随了很多70后、80后、90后的成长记忆。回顾他的央视历程，可以说他把他整个青春都献给了央视的舞台，光是为《动物世界》和《人与自然》这两档节目就奉献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他的晚年生活的确备受争议，特别是他的字画更是惹了许多非议。相信大家抵制他立雕像，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吧！”

这时小三子风风火火地过来了，说：“庄文你等我一会，我下去洗个澡很快！”

小三子果然不食言，下池十分钟就洗好了，然后上来穿衣服，催我一道去放生。

路上我问他：“三老板，是不是你发现哪里有便宜的水产品卖？”

小三子笑道：“真被你猜中了，就是浴室两边两公里，有个临时便民点，每天下午三点才有商贩进场。那里荤菜蔬菜都有人卖，鱼虾比菜场上便宜，还新鲜！”

骑到那里一看，我哑然失笑！这个便民点，南边就是我上过的小学，学校已经拆掉了，但校门口那座石拱桥还在！

我对小三子说：“那座石拱桥，我小时候经常在几个桥洞里钻来钻去捉迷藏！那时候河水清澈见底，鱼虾历历可数，河底只有沙子没有垃圾！我常和同学在浅水区摸鱼摸虾，一瓶‘敌杀死’倒进河里，很快就能抓到许多鱼虾！虾子直接把头掐掉，丢进嘴里嚼，那叫一个鲜......”

小三子笑道：“你小时候杀生也不少，随我去买鱼虾吧。”

我搀着葫芦娃，和小三子一起，在便民点转了一圈，觉得买小鱼划算，价格不贵，个数多！

有一家摊位，一桶“罗汉鱼”很新鲜，个头大，个个是活的在游！

小三子砍价，从12一斤砍到10块一斤，我和他各买了50块钱。

我们提着“罗汉鱼”就近来到石拱桥下放生，我按放生仪轨给它们念了“三皈依”，然后缓缓把袋子里鱼倒进河里。

谁也没想到，奇迹发生了！已经获救的“罗汉鱼”，头尾衔接，自发地排成一圈，在河里欢快地游着，久久不肯散去！

葫芦娃在岸上看得“咯咯”笑个不停，便民点买菜的很多居民也看见了，都走到河边围观，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