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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番寻儿……
两番寻儿 仍然没有音信
三思生活 难顾年幼力单
赵恒发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哥哥,连他自己,合计是姊妹六人。他的排行,在姊妹群里倒数第二;哥哥赵恒顺,是顺数第三。因为他的父辈贫穷,又重男轻女,生下的姑娘很小就给人家做了童养媳。他的姐妹中大姐叫“招兄尼”,二姐叫单子,三姐四妹都没有名字,只是按顺序叫做三丫、小丫的。只有他兄弟俩,很小的时候,长辈就请算命先生给取了“顺、发”两个字,后面各加个“子”字,便成了他们的乳名;成年后,加上他们的姓和宗谱上辈份的字,就是“大”名了。
大姐招兄尼属鸡,1909年出生,比属鼠的恒发大15岁,比属兔的恒顺大6岁。大姐七岁那年,给了黄墓渡一户姓胡的开杂货店的人家。成年配亲后,连生三胎,仅其中的第二胎是个男的。这第三胎,叫做三拉子,招兄尼没有能力抚养她,送到娘家来。当时,恒发与韩妹妮都只有十多岁,恒顺的强金英还没有来,他们的父母又忙于生计,这经管三拉子的事,自然地落到了韩妹妮身上。三拉子在韩妹妮这里一住就是八年,直到恒发与韩妹妮配亲的那年,招兄尼才将她接了回去。那一年,三拉子九岁。之后三拉子对韩妹妮还恋恋不舍,经常到这里一住就是一个阶段,不肯离去。
韩妹妮自从与小姐三丫谈了寻找三牌的事后,第二天早上就与恒发说要到峨山寻找三拉子,叫她带着去寻找三牌。恒发听了,也认为叫三拉子带着寻找三牌,确实是个好办法。于是他说:“我身体不好,走不动许多路,不然我也和你一起去。三拉子所在的石材厂很有名,在竹丝塔那地方,好问。你找到她,叫她带着你静心的找一找。不要急,多找几天,找到了三牌再回来。”他满以为由三拉子带着寻找三牌会有把握,于是,敦促韩妹妮当天就去了。这时候,三牌离家已经九个月了。
韩妹妮洗梳好以后,换上唯一的蓝丝令布褂子,就到三拉子那里去了。这一天是腊月十三,她是早饭后去的,直到腊月十九中午后,仍然是只身一人拖着疲惫的步伐,耷拉着脑袋回来了。恒发看了她的样子,知道她寻找三牌仍然没有结果。为了不掀动她伤心的痛处,便没有询问寻找的经过。只问她是不是吃点饭或者是喝点水?韩妹妮摇了摇头说:“我要睡一会儿,不想吃也不想喝呢。”于是,她进入了卧室,脱掉外衣,睡到床上,用被子蒙头蒙脑地捂着。恒发知道她又犯头风病了,不能多说话。只好抽身来到堂前,默默地伤感起来:我可怜的三牌啊,看样子,你是永远不能回来了!
韩妹妮这一睡,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赵恒发才叫醒了她。他端给她半碗开水。韩妹妮有气无力地说:“我就要跟三牌一起去了。我眼睛一闭,小三牌就缠着我,要吃的,要我背着他。我哪里有劲背他啊!哎,恒发,我眼睛又不能睁;眼睛一睁,就天旋地转起来,肚子里翻江倒海地想吐。可是,我已经两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了,肚子里哪有东西吐啊。再要吐的话,肠子也要吐出来了!我只好闭着眼睛,任三牌缠着我呢!”
恒发说:“妹妮,你回来到现在茶水都没有过喉啊,你稍微喝一点吧。不然,真要急坏人呢。”说着,将半碗水递给她,叫她喝。韩妹妮略微抬着头,勉强呷了两口,说:“我不能喝,喝了心里更加翻得很。还让我睡着吧!”
韩妹妮寻找三牌去后,一家人吃饭都是恒发撑着烧煮的。吃的都是稀粥里加上小包包放牛带回来的藕。粥非常稀薄,只是象征性地漂了几粒米,藕被切成了小片,在像水的粥里,显着粉红色,有一股藕香,这便是一家人必须吃的主食了。
吃早饭的时候,赵恒发再去看望韩妹妮,她在床上轻声的呻吟。赵恒发说:“妹妮,我们正在吃早饭,你也吃一点吧?”
“哎,我不想吃。”
“少吃一点吧,老是不吃怎么行?”说着,他到厨房里端来半碗剔去了藕,像水一样的稀粥来。韩妹妮说:“你阿爸扶我坐起来,我想坐一下呢。”
赵恒发将她抱着,让她坐到了枕头上。又将衣服给她披着,掖好被子,想叫她喝粥。韩妹妮说:“不。你打点水来,让我洗把脸吧。”
韩妹妮慢慢的洗好脸后,恒发又叫她喝粥;韩妹妮说:“等一下。让我稍微坐一坐呢。”
恒发叹了口气,说道:“妹妮,算了吧,不要再找三牌了。看来,这小东西是找不到了!要是再找,还真要把你的性命也搭进去了呢!没办法啊,不是做娘老子的心狠……”
韩妹妮听了,只是默默地流泪;赵恒发见了,仍然没有询问找三牌的经过。
赵恒发任韩妹妮坐着,自己来到灶间将孩子们吃过的碗筷收拾干净,又来看望韩妹妮。她还是坐在枕头上,可是,已经是闭着眼睛,身子半躺着,明显的是没有力气了。
恒发说:“这点粥已经凉了,你强打起精神喝下去,也好比是喝了点水呢。”
韩妹妮睁开眼睛望了望,略微点了点头,恒发将粥送到她的嘴边,她张开嘴只喝了两口,就摇摇头说:“让我还睡着吧。”赵恒发又将韩妹妮安顿到被窝里,替她盖好被子,自己还回到厨房里来。
昨天,小包包挖回来的藕,没什么正经的藕了,是藕肠子居多。他要将这点东西拾掇出来,准备中午饭呢。
第三天,韩妹妮下了床。她这个老头昏病,总算好了起来。她喝了点稀粥,坐在板凳上,身子靠着墙,以微弱的声音对恒发说:“我这次找到了三拉子,带挈她歇了五天工。把峨山方圆团转的几十里地方都找遍了,问的人不下一百个。可是,就是没见到三牌的影子。我们从南门一直往西寻,快到西门那里,找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他当时在南门食堂里当炊事员。他说,他们食堂里一共收留过四十多个孩子,大多数都死掉了。解散食堂时,还有四个活着,都被没有孩子的人领走了。三拉子请他带着我看了被人领走的四个孩子,我还见到了三牌的衬衣!恒发啊,看来,我们的三牌是在那食堂里死了!要不然,他的衬衣在那里,而那里活着的四个孩子却都不是三牌呢?哎,我可怜的三牌,你在哪里啊?”她像真的看见三牌死了一样,虽然没有力气,却嘶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恒发见了,也跟着流泪。许久,恒发叹了一口长气说:“妹妮,三拉子带你找三牌,你还是一个人回来了;三拉子对那里的情况是很熟悉的,又找了这么多天,仍然没有找到,你不说,我也知道三牌没处找了!怪只怪我们当时打错了主意,现在‘识秤已经没肉卖了’!老话说‘是儿不死,是财不散’,我们只好退一步想,只当他当时在家里饿死了吧!你想,为了找他,你都到鬼门关上去过好几趟了。再这样,真要把你的性命也搭进去了啊——搭进去了要是能找到他,也还值得;可是,哪能找得到呢?你就是把命搭进去了,也是白搭了呢!”
韩妹妮听了,哽咽着说:“我好亏心啊——我儿已经熬过了‘饿死’这一关了!要是不送走的话,哪能死得掉呢?我儿啊,为娘一天不死,一天忘不了你啊!”她说着,放开喉咙恸哭起来。
韩妹妮哭了一程,又告诉恒发说:“三拉子听我说了送走三牌和上次寻找的经过,也伤心得很。这几天,她费尽了心血。凡是她能想得到的人,能去的地方,都带我找过了。我折腾得又犯了头昏,路也走不动。看看没指望了,只好回家来。三拉子看我的样子,又怕要出现上次在寒塘的事,竟然放弃了她石材厂年终的福利,对我说是要提前回家过年,其实是为了送我回家。她随身带了一包行李,到了新镇时,还不放心我,把行李寄放在街上,一直送我到了进村的路口。我叫她进来坐一下,她说不放心行李,转身就回去了。哎,为了三牌,也算拖累三拉子了!”
恒发听了说:“要是找到了三牌,就是拖累了她也不要紧。可是到哪里能找到三牌呢?”
韩妹妮这一次还没有找到三牌,这夫妻倆只好把滴血的思念揩抹一下,强打着精神继续一家人的生活。恒发身体不好,韩妹妮自然地负起了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她里里外外忙个不停,还经常的思念着三牌,过度的劳累加上焦瘁的心情,令她经常的发着头昏;身上的血肉已经耗尽了,瘦骨嶙峋,孱弱不堪的样子,包包看了非常难过。
包包尽管自己也深深地怀念着三牌,因为怕再给父母亲增加负担,便不敢提起了。父母们因为身体的原因,野外的食物无法找得回来,只是包包找点有限的劣质野食,加上公家配的一点稻谷做成的米,现实的生活,虽然比吃食堂好了许多,然而,也还是度日维艰。
包包看着一家人的生活情况,再三思忖,必须极尽自己的可能,为眼前艰难的生活挑起担子。他虽然说是虚龄十三岁了,可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身材像老姜拐子一样,又瘦又小,单薄得看上去只像是正常的十岁孩子。这样的情况,要想承担起一家人生活的担子,实在是力不从心。
本来一家人的吃用水,都是韩妹妮一人负担。用水,在门口不远的前头沟里拎,还算方便;而吃水却一定要到村外半里路的菜园塘里去挑。他家的吃水缸能装两担半水,恒发身体好的时候,一挑就是一大缸。现在他不能挑了,韩妹妮只好用洗衣的小提椋子往家里拎。包包见她拎水艰难的样子,自告奋勇地说:“阿妈,这水往家拎多慢哪,我来挑吧。”说着,他拿着自己家的一只洗衣椋子,又到隔壁借来一只,找来扁担和绳子,真的挑起吃水来。
包包知道自己力气太小,挑水会很吃力。为了挑水,他做过测量,三提椋子水,正好是大水桶的一桶。心想,这一担的三分之一,总该挑得动。他看着别人挑水容易得很,哪晓得自己来挑却异常难了。绳子挽短了,弯腰拱不起来;挽长了,挑起来拖天扫地。侍弄了老半天,总算能挑着走了,却又前撞后仰,碰头打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第一担水终于挑回家来,却晃荡得只剩了几大瓢。韩妹妮看了,又心疼又好笑。说道:“哎哟,包包,你只好吃现成的呢,什么时候才能给阿妈挑两桶水回来啊?”
已经累得一头大汗的包包,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连续的几天里,他一有空就练习挑水。自家的提椋子被砸坏了,隔壁知道了又不肯借,说砸坏了他也没的用。没办法,只好在村上到处借。两三天里,他天天练习,裤脚泼湿了,肩膀磨痛了,终于使挑起的水不再晃荡了。从此,全家人吃、用水,不论晴天雨天,都由包包承担下来,减少了韩妹妮不小的负担。
分小队时,董正玉小队分得了一头大牯牛。这头牛在中队的时候就是当家的牛,董正玉十分重视它。他特别找到恒发说:“小娘舅啊,你自己身体不过劲,一发老齁就只好歇在家里;你包包放牛,我看还算细心,这头大牯牛就给他放吧。一年的工分是六十个呢,也能补贴你家的工分不足。你平时也用点心照应着,叫包包务必把这头牛放好,这可是全队人吃饭的牛呢。”
恒发听了,连连点头说:“我知道,这也是你对我的照顾。要是放不好的话,哪能对得住人啊!”
大凡放牛的娃子,都喜欢自己的牛是牛中强者。包包放起了这头牛,格外高兴。他每天骑着这牛进进出出,耀武扬威,心里洋洋自得。自从放牛以后,“赵荣雨”的名字就没有人再喊了,连最要好的小春,也只叫他“包包”。
1960年的冬天,进九以后就飞飞撒撒地下了几场不大的雪。天阴阴晴晴,时寒时暖。为了不让耕牛受了寒冷,这时候是不能到野外放牧的。每天一大早,包包便抱上两三把干稻草放到老牛面前。早饭后,将牛牵出来,让它喝足水,有太阳的话,拴在背风向阳的地方晒晒;阴雨天,便把它栓在牛笼里,抱些干稻草放在它的面前。而后便与伙伴们去找野食了。
整个下半年,寻找的野食,主要的就是挖掘野藕。包包人小,泥里一米左右深的大藕挖不到,只好专门找浅滩骨土地方的藕挖掘。因此,他挖的藕最大的只有锹把粗。不过,这些藕因为长在浅滩上,质量好得很。放在锅里加上水,只要烧开了,就烂熟喷香,吃着还粉质噎人。他每天早上都和村上的伙伴们踏着薄薄的冰渣出去,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回来。一整天的成绩,连藕带肠子、屁稍,顶多是一小腰篮,不到十斤。有时候,因为没找到好地方,只能挖两三斤。去的时候,他们都穿着已经张着口、准备扔掉的破布鞋。到了目的地后,将鞋子脱下放在一边,让日晒风吹。几锹土一挖,便汗微微的了。如果看见了藕芏子①,立刻来了兴趣,干脆脱掉御寒的外衣,利索地挖掘着。一荷藕挖了出来,欣喜地用手将它从土宕里拿起来,放在干地方风吹日晒,或者放进水里泡着。饿了,洗一节藕,咕吱咕吱嚼下去,既能免饿又能解渴。
每当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挖藕的人便将风吹日晒或者泡在水里的藕身上的泥巴清理一下,装进带去的篮子里,往回赶了。冬天,空气凛冽干燥。手和脚都被寒冷干燥的寒风弄得像老杨树皮一样,漆黑、干燥,尽是皲裂的口子。有的大口子像孩子的小嘴,手一捏拳,脚一挪步,就鲜血淋漓,像刀割一样疼痛。可是,为了生活,更确切地说,为了活下去,谁还能顾得及呢?回家的时候,路要是干的,就洗好脚,穿上早上穿去的鞋;如果路上泥泞,就只好赤着脚往家赶,这样,第二天还能有干鞋子穿。
因为挖藕的人太多,时间不长,就得换一个地方去挖。腊月二十这一天,包包他们发现从来没有干涸过的浪湖干掉了。远远看去,像有茂密的荷杆。他们喜出望外,觉得“老天不灭无路之人”。他和董正玉的儿子长根、赵恒生的二儿子小山,三人来到浪湖里。到近前一看,平展展的浪湖,却仅耸立着稀疏的荷杆。这三人找了块比较高的滩涂,不用赤脚就可以开锹挖藕了。因为这是没人动过锹的处女地,横挖竖挖,没有挡手。可是,因为多年没曾干涸,新藕老藕错杂互生,新藕长到老藕身上便腐烂掉了。好不容易挖着了一荷,不想却长到了上年的老藕身上,只能是空欢喜一场!这么好的地方,辛辛苦苦从早挖到晚,每人带去的小篮子都满不起来。可是,现在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他们只好天天在浪湖里寻挖。
大年三十这天,韩妹妮说:“包包,你还吃点苦吧。不然,家里能吃的东西过不到三天年呢!”这一天,因为过年,全村只有包包和鲁小春两个人来到浪湖里。因为他们总记着过年,太阳才偏西就回来了。不知道是因为过年,他们兴奋的用了劲,还是浪湖里今天格外的优待他们,只是半天时间,他俩居然都挖到了比哪一天都多得多的藕——俩人带去的小腰篮都装得满满的,还都是上色的好藕。
1960年的春节,人们虽然还没有越出艰苦的环境,可是已经没有了牵制与压抑,而是活跃在自由自在的氛围里了。这一天,大队会计董正道在大队部里带回来了许多大红纸,一整天都在家里为村上人写门对子。包包挖藕回来,看见村上人都从他家拿着写好字的红色门对子回来,觉得这是多年以来第一大新鲜事。他依稀记得,过年贴对子,大门、后门、房门和灶屋门都应该贴。他也到了那里,想多讨几副。可是,董正道却说:“孩子,我从早上写到现在,自己家还没有一副呢。你却想要好几副,我哪里有啊?你拿一副回去吧,把大门上贴一下,等到来年我多买些红纸来,多写几副,你再多贴吧。今年贴一副,照样发财呢。”
包包听了“发财”两个字,觉得很有意思。便拿了一副写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对子,认真地读着,可是却也只知道这写的是吉利话,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连蹦带跳地回到家里,赵恒发见他只拿了一副对子,便对他说:“你还去找董会计要一副贴牛角上的对子来啊。人过年,牛也要过年呢。”
包包说:“牛角上也贴对子吗?可是,他只肯给我一副呢。”
“你去说是贴在牛角上的,他准会给你呢。”于是,包包又去要。果然,董正道马上裁了一溜红纸,截成两段,写上了“角挂古人书,背横童子笛”十个字。包包看了,心里豁然开朗:原来放牛既能吹笛,还能看书呢!
回到家,他马上要韩妹妮拿糨糊来,他要把对子赶快贴起来。韩妹妮却说:“你是个戏跳货呢,过年贴对子,现在还早着呢,急什么呀?等我烧饭时撇了饮汤,再给你贴也不晚啊。”
太阳只有二尺高了,村上许多人家都贴上了红纸对子。包包已经听见“哔啪”的响声了,知道这是有人在放爆竹。于是,对韩妹妮说:“阿妈,你听,别人家有火炮放呢,我们家怎么没买呀?连门对子都还没贴上呢!”
韩妹妮说:“你真不懂事,这一村人不就是董成金一家放火炮么?他也是在龙弋山搬回来时带了两挂的。除他家,还有谁放火炮啊?这年头,不说阿妈没钱;就是有钱,我们这里哪有火炮卖呀?”说着,她从饭锅里撇了点浓饮汤,放进可二碗○2里,递给包包说:“这一副门对子和牛角上的两溜红纸,一会儿不就贴好了么。你急什么呀?现在拿去贴吧。”
①藕芏子:泥土中藕身上长的小苗。挖藕时见到了这种小苗,就说明已经见藕了。芏,音du。
②可二碗:可大可二是姓柯的兄弟俩,他们是繁昌瓷碗业创始人之一。因为给皇帝烧制了瓷龙床,运输时在繁昌城“龙亭街”毁坏了,潜逃到景德镇改名换姓,开创了景德镇瓷业。这可大、可二碗,是他们当年烧制的大碗和小碗。大碗适宜装菜;小碗适宜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