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戏
还是那句话，我是真的很讨厌开会的。大会小会只要是会，我就讨厌。
除非那些台上的领导们讲话不超过三分钟—— 这自然很不符合我国的国情。
不过好在这个会之前，还有一些许的前戏来做个铺垫。
这个郭夫人显然是很有经验的，恰恰好就待在我们要去开会的地方闹腾着，这一见到邢副局过来了，赶忙收拾了一下脸，“蹭蹭”地跑过来喊着：“这天杀的啊，老邢啊，你可要给我的儿子做主啊。不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的啊。我们家可就只有他一个独苗啊。”
郭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瞥见了在后面的我们几个。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她的眼神马上就变得凌厉起来。然后径直走到阿珂面前，“刷”地举起了右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随即响彻起来。
我看着阿珂歪过去的脸，那挨了打的半边正通红通红的。
天艾和苏绯都攥紧了拳头。我知道如果不是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有职业，这位郭夫人怕是现在已经在遭遇群殴了。
“就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我家儿子才整天整天地不回家想着要找你，现在你高兴了？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呜……你赔我的儿子！”几个在场的警察，包括李主任都上前拉着进击的局长夫人。按理说我们经手的都是刑事案，生离死别面前，论谁也不会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的。可偏偏面前这个哭诉的夫人，让我有种从心底翻腾上来的抵触感。
阿珂一改平日里的形象，面色沉静语气冰冷地说道：“郭夫人，首先麻烦你先跟我道歉，说不定我心情好还可以原谅你，不然的话就你刚才的行为，我完全有理解以妨害公务罪拘留你。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可不是你丈夫手底下的人了，也不会有理由再来忍气吞声了。再有，什么叫做你儿子想着要找我？他不就是又出去找几个长得像我的姑娘糟蹋糟蹋吗，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的，你要是想编故事，麻烦你找一个合适点的地方，这里是警局，不是泼妇胡闹的地方。”
“够了！”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吼，从楼梯拐角处又走来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这来人是招风耳朵香肠嘴，一脸的褶皱挤在一张肥脸上面，右边还有一道不小的疤痕从那双三角眼眼角至颧骨，再配上一个敦实的肉鼻子和健硕的身体，怎么看都是一身的煞气。
此刻这个人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等到近了一些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有不少的血丝，还有眼泪的痕迹，不用多想，这个人一定就是郭局长了。
“小珂你长本事了啊，出去了一趟也挺不得了的了。我告诉你，南市的警局还是我说了算的，还轮不到你在这里给我撒野，我儿子的案子，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别给我想弄什么花花肠子。”
苦主见到自己的丈夫过来了，立马就不哭了，而是站在一旁符合着：“就是，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告诉你，你要是三天之内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就等着好果子吃吧。”
本来一个郭夫人就已经够给人添堵的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这么厉害的郭局长，我脑子里面又开始翻腾起来。
我拽了一把已经跃跃欲试的苏绯，然后往前几步说道：“郭局长是吧，我是‘零组’的副组长宫屿。很早就听说南市的郭局长官威很盛，今天这么一看来，是比人家传的只多不减啊哈哈。今天这事儿嘛，我们也是很遗憾，也请二位节哀。令郎能有一个这么精明的母亲，还有一个如此强势的父亲，想必从小到大有过节的人一定不少吧？如果郭局、夫人有任何想起来有这个动机和嫌疑的，我们‘零组’非常欢迎你们过来提供线索。等回头了，我们也一定会跟上头汇报反应一下二位积极配合我们工作的这个行为的。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也不能报喜不报忧啊。您也看到了，我们的组员可都是一些晚辈了，这个在我们工作的过程中，自然是存在一些四面八方过来的我们不能够妥善处理好的阻力，这种时候我们也只好求助于上级的领导，然后一五一十地把情况都汇报上去，不添油加醋是肯定的，不过也不会遗漏掉任何的一件小事的。所以还烦请二位能够积极主动一些，如果这个过程中态度再更为友善和蔼点，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的。”
这么一说，面前的两个人脸色都是不太好看的。不过郭局长显然也是没有往心上去的，但语气是缓和了很多，“这个是自然。各位远道而来也是辛苦，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只要罪犯一天不落网，那再辛苦也得要受着。所以就麻烦几位了。我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实在不适合配合各位开展工作，各事项都由邢副局长来代理吧，也请各位见谅了。”
这郭局长说完就拉着郭夫人走开了。走道上重又响起了刚才的哭喊声。
邢副局长这中间没有讲过一句话，等到人走远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我们迎进了会议室。
要不然怎么说大家都在夸眼前这位副局长呢，做事的风格是真的快又狠，丝毫不拖泥带水。我们刚一落座，他就开始了。
“今天是十二月十九号，周一。上午六时十五分，我局分管的派出所接到了报案说在广州路街边的垃圾桶内发现了人体组织。于是我局立刻加派人手去往现场。经过初步的勘察，我们相信现场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而是抛尸现场。被害者的身份也基本可以确定为我市知名的企业家郭某。根据胃部的内容物消化程度来看，死亡时间约为十八号晚十点至次日十二点之间。接下里我提议可以先从郭某周边的人际关系展开调查，重点调查前三日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尤其是十八号晚上的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我们要保证每一个他所接触过的人都要仔细地查明核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