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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道听途说
门外正进来这一人,是程金安进门的亲戚,程清圆,族里同辈排行老三,所以是程金安的三叔。天色已晚,不知道他怎么会到这里,程金安赶紧起身相迎,让上座位。
要说起这程清圆,在村里人缘一直不太好,为人不懂变通,照村里人的说法,太呛了。别人不能占他一分一厘,当然他自己也不占人家一点哪怕不是便宜的便宜。凡事喜欢争个高下,做事一针顶一线。最有名的是,死爱与人抬扛。
有一次和前门庄李常顺抬扛,大家都劝他不要和一个傻子一般见识,可是他硬是从中午一直争论到晚上。到了晚饭时,程清圆端着饭碗又去与李常顺争论,最后人家实在受不了了,说道:“是我错了,你是对的行了吧!”他这才满意的收战,说道:“看看,我就说你说错了吗。”此中总总,不胜枚举。
别的先不说,程清圆看来也是饿了,程金安敬着吃了些酒菜,这才述起苦来。
乡下人最宝贵的东西,莫过于土地。以前是地主老财,然后是人民公社,改革的基础一直是围绕土地。一直到了70年代末,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土地到户以后,农民才算真正解决了温饱。
以前国家人口少,每个人平均分得的土地面积较广。然后国家基本就没有再次分地的举动,土地就变成了继承制,代代相传。程清圆有弟兄三个,为了分老爷子留下来的地,没少干仗。不是他说分得少,就是他说分得地不好,反正是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在村里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反正三兄弟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终于分好了地,程清圆有一块地与老大的挨在一起,是原先一大块地划分开来的。家里分地村里是不干预的,所以也没有登记一说,这也是导致众多问题的根源,人人都有私心,于是程清圆便与老大程清方在地里埋了一块石碑做界。
这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最近程清方得了病,去世了。程清圆的侄子程金武来找到程清圆,说父亲已然去世,该把地还给他家了。这一下把程清圆说懵了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程金武硬说有石碑的那块地都是他家的。
这他怎么能愿意?明显是来耍赖的,可他的侄子非说这地原本他爷爷全都给了他爸不可,现在应当都是他的。于是程清圆拉着侄子前往地里,说有石碑为界,可挖遍了整块地,却不见了界碑。
程清方已死,死无对证。叔侄俩各据一词,旁人也不好说什么。最后程清圆被他侄子给打了一顿,自己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也已经出嫁。武力上不能取胜,程清圆一怒之下报了警。由于周燕生不再所里,派出所也没有立即处理好此事,这才不顾一切,硬是靠双腿来到了县里,上告。
人要是不顺,喝凉水都塞牙,磨破了脚不说,半路还摔了一跤,磕掉了一个门牙,现在说话都漏风。到了公安局,也没见着周燕生,又被人推给了派出所。天色已黑,又累又饿,才来到了这个小饭馆。
听了三叔的叙述,程金安心里也颇为恼怒。没想到自己同宗的哥哥程金武如此做事,以前只是听说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现在竟然开始巧取豪夺了。
“大武不是最讨厌种地吗?怎么会突然要您那块地?”
“他怎么会去种地?他是在糟蹋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听说有人找他,要租那片地,一亩地,每年三千块!”
“那么多?干什么用?”
“那谁知道,说是租,其实与买没有区别,他们偷偷告诉我,只会第一年给钱,以后一分都没有。你想,三千块能用多久?以后吃西北风?哎,真不知道那界碑哪里去了,不然也不会这样。”
“三叔,你说的那碑,长什么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那碑,是以前我在闸口里捡的,上面都是字。你知道我不识字,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说石碑上有字,程金安心里立马警觉起来,‘莫非是当年程虎所埋的镇阴碑’?
“三叔,那石碑是什么样的?”
“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好像不小。最开始我把碑用架子车拉回来,放在房子屋檐滴水的地上。你应该也见过啊,小时候你不也常去玩。”
这么一说,程金安开始努力回忆,当时在程清圆堂屋的地方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块青石板。只是后来翻修了屋子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如果真的就是那块石碑,看来是早有渊源。彭娃娃看程金安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莫非就是它?”程金安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天色不早了,彭娃娃的几位同学也喝的有些醉了,便告辞说要回学校。明天就要正式上课,彭娃娃不敢缺席,也和他们一起回去。
一群少年你拉我扯,东倒西歪的暂且不说。程金安和三叔还有饭店老板又加了点菜,老板最近几日生意颇为惨淡,也是没有事做,三人斗起酒来。
“老板,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敢问贵姓?”程金安道。
“客气客气,免贵姓李,李明。”
“老板你在这做生意有多久了?”
“这个嘛,不多不少,整整6年了。不过从民国前面还是日本人道场的时候,我父亲就在这里开面馆。后来新中国成立,面馆就不允许开了。直到前些年我重新盘下这间店。”
“这样说大哥你对这里很了解喽?”
“谈不上了解,还算熟悉。”
说那么多,程金安只不过想从李明这里了解一下近几日公安局的情况,说道:“你说公安局出了大事,可知道是什么事?”
李明趁着酒劲,道:“你可别出去乱说,现在可不兴这个。”
“哦?你说,我也就是好奇。”
“听说,公安局闹鬼啦!全都死光啦,一个不剩!”
“一个不剩?”程金安看着已经熟睡在桌上的三叔,拿起酒杯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