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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 出山造反

作者:金子 | 发布时间 | 2018-01-22 | 字数:3501

驭虫术贰 起 源

初:为观四象,能闻虫言。

中:为学六方,可与虫语。

高:为降虫又作驭虫,可为吾而用。

-----《驭虫术》

一 出山造反

明初。

朝廷为营建北京﹑修治会通河﹑北征蒙古﹐耗资巨大。而山东则是负担最重的地区之一﹐加之连年水旱﹐农民只能以树皮﹑草根为食。山东地界十之七八的农民卖妻鬻子﹐老幼流移﹐无以为生。可万恶的地方县令依然想尽办法搜刮民膏,各种各样的税收层出不穷,老百姓真是钻地无门,叫天不应。

正是此时,蒲台县(今山东滨州)的唐家寨出了一奇女子,此女名为:唐赛儿。

据说唐赛儿初生仅一个时辰就会说话,三四岁时不知从哪里学的莫名山野诗谣,居然可以背诵两天两夜,所背诵内容就连乡里教书的老先生都听不懂。唐赛儿七八岁时就更聪慧无比了,村中的狗儿、猫儿,林子里的黄鼠狼子、地老鼠都可听从她的调令和派遣。有时到半夜里,她还常常独自一人立于荒芜老林旁对着山自言自语,村中人拿她当怪物一般的看待。唯独母亲对唐赛儿宠爱有加,不让她做任何苦力,生怕她累着伤着。有邻家农妇道:“闺女已可持家做活,不能总闲着,不然不好外嫁。”

可唐赛儿的母亲却是神秘一笑道:“我女儿的命在四方,不可做活计。”

十几岁时,唐赛儿脸面上已经看出了母亲的模样。相貌虽然并不出众,一如农村妇人的相貌,可身体还算是健康有力,也颇为孝敬善良。一日,唐赛儿的母亲忽然要求唐赛儿跟随自己去山林采摘山蘑,从来没去过山间的唐赛儿欣喜无比。可不料想途中遇大雨将母女二人困于荒山野林之中,唐赛儿母女两人从此失踪。村人组织了几次巡山,也未能寻得母女两人的半点痕迹,也就只能就此作罢了。

几年之后,就在大家忘记了有这么一家人时,唐赛儿一身素衣从山林中走了出来。此时的她已有十五六岁,虽燃少女是刚从山林荒野中归来,可与之前却有巨大不同。此时的唐赛儿生的是面若桃花,身若杨柳,声如燕雀,款动之间有说不尽的风情万种。众人认出后便纷纷围上前询问,而唐赛儿却只是微微一笑的对众人鞠躬作揖道:“诸位乡亲,久不见面,都还可好。如今时世不堪,人非人,畜非畜,何处可安哉乐乎。动乱时期,日子过得煎熬,诸位乡亲,还需谨慎做事,谨慎行路啊。”

唐赛儿说罢这莫名其妙的话便甩手离开人群,不顾众乡亲的质疑与猜测,径直的走向她母亲住过的老屋。在以后的很长时间唐赛儿都住在这里,一直等那个改变了她一辈子命运的男人----林三的出现,她才离开了母亲的老屋子。

唐赛儿母亲的老屋子建在一片荒芜的村尾,这里仅有几乎破落的人家,也早已死的死走的走。当初唐赛儿问过母亲说为何将房屋建的那么远,可母亲只是神秘的一笑不再作答。平日里这里是少有人来,有路经此地之人更很少见她走出过屋门。她的天井甚至都没有大门,几个低矮的篱笆便组合成了这个破落的天井。天井里到处都是七零八落的砖头瓦块,墙角的野草已经生长到了齐腰位置都没人打理。没落荒凉的景象宛若无人居住的弃屋一般,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屋子里面是有人居住的。

本村有一地痞惯偷叫桂旺,在唐赛儿初下山时看到了她的美貌便起了邪心,想侵占她占为己有。某夜,他悄声悄脚的来到唐赛儿居住的屋子跟前,本想敲门说明来意时,却听见唐赛儿天井中有奇特的声响。桂旺踮起脚尖游走在墙角旮旯隐藏了起来,仅仅露着头朝她天井里看。他看到唐赛儿的天井中聚集了十几只罕见的大狗,这些大狗的个头如同小牛犊子般,它们面朝着唐赛儿的屋门蹲坐着,神态极为的恭敬,看上去对屋子里的主人虔诚无比。最前面的那只狗生最大,比后面的狗整整大出一个脑袋。桂旺只看了一眼便惊的后脑勺的毛都直愣起来,这么大的狗别说见就是听也都没听过。不过这会儿它们很听话的排成了一排,一声不响且整齐划一的蹲坐在天井里,仿佛在等命令的士兵。

桂旺知道这会再想离开一定会惊动这些玩意儿,便憋住了气想:这些玩意儿不会是山上下来的狼吧,可就算是狼也未必有那么的庞大,我还是老实点吧。

又看了会,见这些大狗还是如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蹲坐着,桂旺的好奇心便战胜了恐惧。他不由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偷来的宝刀用作防身,自己也用闭气法屏住呼吸,想多看一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屋门开了,那些久坐的大狗们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挺直腰板抬头看着屋子里出来的人。没错,出来的人正是唐赛儿本人。她没有梳头,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柔美洁白的面庞在月光下显得美艳无比。可让人奇怪的是她没有穿女装,却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奇怪道袍。更让人不解的是在她腰间还缠着许多的绳子,从腰间绳子上垂下来一个老旧老旧的大葫芦在大腿处荡悠着。桂旺想:这根本不是一个姑娘家家该穿的衣服,明明一个美艳的少女,却打扮成一个奇怪的道人。

夜风一吹唐赛儿额前秀美的青丝随着风飘扬起来,几根青丝沾粘在她秀色可餐的唇上,唐赛儿微笑着用洁白的手指抚弄下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桂旺看得是目瞪口呆,他忍住不的咽了口唾液。

那唐赛儿久居山野老林早就学成耳聪目明的本事,桂旺咽唾液的细小声音马上就被唐赛儿听到了。她微微一笑从腰间解下那老旧老旧的大葫芦,打开葫芦盖子后一丝邪邪的香味迅速的弥漫开来。

邪香很快就飘到了桂旺的鼻孔,他闻到这邪香后居然差点晕厥过去,桂旺急忙摇了摇脑袋捂住了鼻子。再看时,却发现周围的草木仿佛也闻到了这邪邪的香气味,居然开始婆娑抖动。而天井中的大狗们更是雀跃无比,却又不敢贸然动作,害怕惊扰着唐赛儿。

这时唐赛儿把手中的葫芦稍一倾斜,一滴散发着邪香味道的液体便低落在了地上。那些大狗快速的聚集过去贪婪的闻着,不一会这些大狗居然如痴如醉的再次蹲坐下来,口中呜咽有声仿佛睡了一般。

这时唐赛儿双手捏着手决,口中念道:“我命即你命,你命即我命。口腹乐甘肥,杀戮充饮食。”然后唐赛儿指着桂旺躲藏的位置又说:“去吧,此人深夜来此,定非好人,那么今晚我就要了他的命吧。”

这些大狗仿佛得了指令一般迅速的扭过头来看向桂旺,而桂旺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吓的尿了裤子,两腿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原来这些大狗的眼珠子通红通红的,黑夜里就像两盏小红灯笼一样照射着桂旺。那牙齿更是瘆人的要命,一颗颗如同小匕首一般的在嘴里呲裂着,仿佛随时要撕开他的骨头和肉。

看到此情形,桂旺忽然想起早年间听闻一个极其诡异且恐怖的故事,心中忽然升腾起强烈的恐怖感。那种极度的恐怖一下子抽走了他的肉骨和灵魂,让他忘记了呼吸和时间。可桂旺毕竟是常溜夜道之人,算是有胆量有见识了。此时的他稍微稳定了一下心情,咬了咬牙暗暗攥紧了满是汗水的拳头。桂旺想:成败在此一举。

于是桂旺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刚走出隐藏处还没等红眼子野狗有任何动作,他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桂旺深深的拜跪了下去,嘴里还说着:“佛母在上,徒儿桂旺拜见佛母。桂旺该死,不小心惊扰了佛母,还望佛母能宽容徒儿。”

拜完,他头也不抬的将手里偷来的短宝刀双手恭敬的举过头顶说:“佛母在上,徒儿没有可奉上的礼物,只有这把镶嵌宝石的宝刀愿为佛母送上,望佛母不嫌弃收下徒儿的礼物。”

唐赛儿仅仅是十五六岁,又是刚刚从山上下来,心智那有成年人一般的复杂。见此人对自己如此恭敬,又看到这人手里精美的匕首,心中不免升起一丝骄傲。

唐赛儿笑了笑说:“你倒是怪有眼力,说,怎么识的我就是佛母?”

话音一落,那距离桂旺最近的红眼子野狗便上前长嘴咬住了宝刀,将宝刀恭恭敬敬的递送到了唐赛儿手中。

听闻唐赛儿这么说,又见她收了宝刀,桂旺心中算是有底了。他磕了几个头后说:“早年听村里的太爷爷说过,咱们这里盛行白莲圣教,那白莲圣教的佛母个个都身怀绝技,能操控各种虫兽,还能剪纸为兵,撒豆成兵。那日在山下见到佛母,又听闻佛母说的话后,徒儿便知佛母显圣了,便冒死前来拜师学艺,请师傅收下徒儿。”

唐赛儿“呵呵”的笑着,声音宛若铜铃般的悦耳,直听的桂旺心中一阵痒痒。唐赛儿说:“佛母?我可比不得,不过要说是收了你这个徒儿,哼,我是定有把握的。”

桂旺一阵窃喜,他再次幽幽的拜倒在地的说:“谢佛母,今日桂旺就是佛母的徒儿了,桂旺心里真是喜悦无比。以后佛母的事就是我的事,佛母的欢喜就是我的欢喜。”

虽说嘴上是这么说,可桂旺却想:只要今晚能保了我的命,以后的日子我便跑了就是,你还哪里去找我。

尽管唐赛儿对世故懂得不甚多,可也是精明过人,也知道桂旺此次来并非诚心的要拜师。可面前之人也算是灵透无比,不但化解了他自身的危险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兴。刚好身边又缺少可用之人,想来想去就想收了他。然而正是这个桂旺,在以后的日子里却将白莲教一分为二。

桂旺所创建的就是以后臭名昭著的天理教,转用邪恶手段做损人利己,敛人钱财的勾当。不过目前唐赛儿是不知道此人的狼子野心。见此人看到红眼子野狗不但不害怕,反而能利用身上之物施惠于她。唐赛儿判定此人一定是机智过人,于是心里便对他有了安排

金子 说:

驭虫术贰: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