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计
小玉米开车的脾气火爆。虽然车技很好，但是她一点都不愿意礼让，有时直接用车去撞要在前面并线进来的车，我甚至能听到一种怪异的金属之间的摩擦声。扭头看被她摩擦而过的车，却没有什么划痕。
我一边说有这功夫在北京开车真是爽爆，一边系上安全带，忙不迭地劝她慢点。她却说来不及了，一边近乎疯狂地前进，一边还在不死心地问我在张家老宅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我应付着她，偷偷打开微信共享看耿天赐和我的位置，我发现我们相差得并不是很远了，只有几公里的距离，而他移动过来的速度也是奇快，心里就稍微安稳了一些。
我假装兴奋地问小玉米，不是说不让我参与楚墨的计划吗，怎么又让我参加沙盘计划了？小玉米假笑着说，成哥的最后一封信打开了，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这一下我脑袋上大汗直流，这他妈假的小玉米竟然能打开成哥的信看，那么她能不能看到成哥求救的那一封信，还有地图的事情。
“你怎么啦！怎么一脑袋的汗啊！开空调吗？”小玉米突然把手放到我脑门子上摸了摸，手滑落下来，落到了我的胸前藏着黑日记本的地方。我猛地向后一缩，心想我他妈真的是没有斗争经验啊，对她呲牙一笑说：“晚上就要行动了，心里发毛啊！”
“是吗，是因为这个吗？”小玉米看我的反应，似乎心里已经有数了。她又呵呵一笑，左手突然将车一拐，进入了一个狭长的小胡同，车速仍然没有减慢。她的手却一把伸进了我的衣服里。
“你干吗，非礼啊！”我连着日记和她的手一把紧紧搂住，她突然猛地一踩刹车。我一头撞向车玻璃，她又牢牢地拉住了我。
“你，你干吗？”我装傻充楞地看着她，左右看了看，这胡同里竟然没人，她这就要现出原形了吗？
小玉米冷笑了一下：“罗莫伏，你不要自以为很聪明。你爷爷留下的东西属于我们整个楚墨。你爷爷他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你不能孤立作战，更不要选错了盟友。你是不是听信了那个耿天赐的话？我看他才是你身边最危险的人。你要是敌我不分，我看你也活不过今晚。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耿天赐，有很大的蹊跷！你不知道吗？”
小玉米说完这句话，突然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段视频。视频中，耿天赐正在酒店里面，他不是在收拾东西，而是在用笔记本，似乎在网络上与人对话。之后，他又拿起一个好像定时炸弹一样的东西，左右看了看没人，面色严肃地放入了我的背包。我看得傻了，这他妈究竟怎么回事儿，如果小玉米是假的，那么难道这视频也能作假吗？
“他想要做掉你！就你们俩，下去后你就‘砰’！”小玉米用手比划着飞上天的情景，突然我们两个都真的向前飞去。原来小玉米的车屁股被后面开进来的一辆奥迪撞得稀巴烂！耿天赐从那奥迪车里走下来，紧张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
小玉米连忙从手中拿出一把枪，子弹上了膛，咬牙切齿地骂了我一句：“你这孙子，竟然把他给引来了！”
我推开车门，向着耿天赐就狂跑而去。我跑到他身边站稳了，对耿天赐说了一句：“她可能不是影子乔装的，看起来傻白甜的，也许是老潘的人。”
小玉米带着不明所以的表情下了车，跺着脚对我破口大骂，你这笨蛋，猪，你怎么不相信我的录像呢！
我躲在耿天赐的肩膀后面对她大喊：“你的心态早就暴露了你。你跟七哥还有来时路上的楚墨兄弟们完全不同。看看你开车那样子，再看看你的眼神，看看刚才你说我孙子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模样吧！你肯定是老潘的人吧，那个假的耿天赐能装九分神态和心境，你，也就能装成一分！还贼喊追贼呢，你罗爷爷我也是摸爬滚打闯过生死的，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么！”
小玉米冷冷地笑了一声，举起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我大喊了一声我靠，摸了摸胸脯，对耿天赐说：“那日记本非常重要，你必须抢回来！”
“张自成和墨七早就死了！要不是我用他的信把你框来，能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她把黑色日记本放到怀中，我破口大骂着，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偷梁换柱的方法抢到了那笔记本。耿天赐的长右戈转圈飞了出去。
小玉米纵身一跃，竟然轻易跳上了汽车，对着长右戈打了几枪，那么快速运动着的长右戈，竟然被她枪枪打中，那长右戈偏离了方向，两条铁链子飞出老高，却扑了一空。
小玉米从汽车上跳下来，竟是要把那长右戈也夺走，我大喊着你做梦吧，飞起一脚踢起一块石头就向她的面门而去。小玉米不得已放弃抢夺武器，侧身一躲，还没站稳，耿天赐已经接回长右戈，又向她投掷过去。这一下长右戈前后两边各自伸出了长长的剑一样的东西，整个变成了一杆标枪，狠狠刺向小玉米的胸膛，那小玉米连忙向旁躲避，我又是踢起一块石头，砸向她的鼻子。她向下一猫腰躲避石头的空隙，我一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的衣服，要抢夺笔记本。
怎奈她又玩了个金蟾脱壳，脱掉了外衣，露出丰满的紧身衣，那黑日记本竟然被她放在紧身衣里面。我看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心想这竟然还真是个女的装的，我竟然被个女的耍得团团转，心里生气，手里一把石头子儿扔了出去。那石头子儿带着风犹如饿虎扑食，向着她周身攻击，与此同时，耿天赐绕到她的身后，长右戈又吐出细细的白丝，好像在墨家医院歼灭群蛇的那种白丝，白丝以迅雷之势将她层层包裹，裹成了一个蝉蛹动弹不得。
耿天赐在她身后对我一笑：“你这石头技法怎么回事儿？你不是也是假的吧！”
我也对他哈哈一笑：“我在七哥那的时候，小兔子有一次拿错了一本墨经的书给我，加上我以前学过一些武术，我突然就看着开窍了。”
耿天赐哈哈笑了一声说：“你的武术老师是不是你爷爷找的啊！”
我一想还真是，不过想到几个人下的更大的那一盘棋，这个武术老师就是爷爷全盘计划中的小意思了吧。我也是嘿嘿一笑。我走到小玉米身边，犹豫了一下，一手伸进了她的衣服掏出了我爷爷的日记本，骂了一句：“你罗爷爷的东西不是你能随便偷的，懂吗？”
小玉米被我摸了胸，满脸通红，又羞又恼，破口大骂：“你这狗孙子，你等着我们老大把你碎尸万段！”
她说得激动，整个身体扭来扭去，好像一个蛇精一般向我游动。耿天赐却拎起了她，一把塞到奥迪的后备箱里，低沉地对我说了一句：“老潘他们很快就来了，我们必须改变计划，现在就下去救张自成和墨七！”
事态严重，现在唯一的办法也的确是这样了。我上了车，耿天赐给小玉米塞了一颗药，小玉米立刻睡着了，耿天赐收起了长右戈放回怀中。我感觉，我们俩跟坏人绑架了个纯洁少女一样，这要是一路遇到警察，又怎么说得清楚。我突然拿出日记，既然要马上下去救人，有必要让他先看一下这个。我翻到那星象图递到他眼前。他看到星象图，突然猛地踩了刹车停下来。
他一边问这是从哪里来的、谁画的，一边把后面的几张星图都仔细一页页翻过去，又想翻到最前面。我一把抢回了日记本，有很多事还说不清楚，我不想让他以现在这样的方式打开那些尘封的往事和秘密。我看到他的手表，奇怪地说：“从来没见过你带手表，你这表看起来好贵！上面还有日期！”
耿天赐点了点头，似乎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似乎仍在琢磨星象图。我想着爷爷日记上关于那地面一天，地面下只有一会儿的判断，看着耿天赐那标注有时间的手表，感觉有些惊悚。
“我们下去以后，你该后悔带了这种表下去了！”我刚对耿天赐说了一句，突然身体向后猛然一倒，耿天赐的车用犹如刚才在微信上共享位置事我看见的那种速度就冲了出去。
“天赐，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你爸有可能是老潘杀的。”
耿天赐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真相，他双眼闪亮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这一句谢谢说得十分敷衍。我又问他是否认识耿新华这个人。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说：“他是我爸的远房亲戚，见过几次，接触得不多。”
跟爷爷的日记上耿新华描述的一模一样。也许耿新华当时跟爷爷说话的表情也是这个模样。我切了一声，拍了拍耿天赐的肩膀。
“你明显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你爸明显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你们耿家应该是有某种使命的。是什么？我想你肯定会说，这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吧！”
耿天赐又用神烦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了句：“在医院里的时候，张自成说了这句话，我没有反应，我就是这么露馅的吧？”
这一句话在我耳边炸开了！
如五雷轰顶！
坏了，这句话这个场景，只有影子才能知道。莫非他和小玉米，两个都是假的吗！
难道小玉米虽然不是真的小玉米，但是她给我看的视频是真的。
那耿天赐的确已经在酒店就变成假的了。他是控制住了真的耿天赐，还抢了他的长右戈？我竟然还给他看了爷爷的星图。我真他妈是世界上最猪的队友了。
我心里痛骂着自己，一时还分析不出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的祸！看着眼前这个假的耿天赐，我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摊牌了。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墨家明鬼和孟胜舍生取义，关于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楚墨禁地的秘密！”
他又对我哼了一声，目光已然杀气凛然：“你看我在楚墨禁地之中套那小猴子的话，所以觉得我想要知道这个秘密吗？你以此要挟我，让我还给你真的耿天赐，或者保住你的性命吗？你不需要这样，我告诉你！你的命在我心里比我的命都重要。”
“你爷爷很聪明，他设的这整个的局，都在你的潜意识里。他多厉害!因为是潜意识，我不但不能对你剥皮抽筋，而且还要让你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激发出潜意识，知道那某些事情的最终答案，知道他布下的这个大局的脉络走向……”
“你只要知道我爷爷的局？墨家的终极秘密难道对你没有吸引力吗？”
“这两件事没有区别。”他说话之间就停下了车。我才发现我们已然到了张家老宅的门口。
他下了车，把我拎出来，对我向着老宅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显然，他并不想带车后面的那个假的小玉米进去。我往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人在，楚墨的人呢？难道被老潘又或者被这个影子都给干掉了？我不敢往下继续想了，想到我刚才还那么信任他，给他看爷爷的日记，我愤怒地瞪了影子一眼。
“怎么了？你还想跟我叫板不成？你不是一直都想救成哥和七哥吗？现在我比耿天赐更加强大。我陪你下去，你应该高兴！而且，你下去了也就救了耿天赐，如果你执意不听我的，你觉得耿天赐他会怎样？他上次被你从‘龙种’那儿救下来，你应该知道我跟他实力的区别，也应该知道他现在会有多惨吧？”
“你妈！你威胁我！”我气得要掐死他，他突然又是无比坦诚地一笑，那一笑，完全恢复了原本应该属于耿天赐的笑容，似乎这一切都是耿天赐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一般。
他轻轻用手拉住我的胳膊，抬头看了一眼我们头顶满天的星光，低低地说了句：“走吧！你慢慢会跟喜欢他一样，喜欢上我。也许会更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