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秘地宫
“地宫！那是大墓吗？！”未来的声音也高了一些。
棍子不说话，仔细地看这面墙。
“是不是大墓咱们打开看就知道了，里面真有东西，我们二一添作五，每人一份，然后一份上交国家。”我说道，我这觉悟也还是可以的，宝藏面前不忘国家养育之恩。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来，我帮你按住数学老师的棺材板，你继续算，国家加上我们三人，怎么个二一添作五法！”棍子瞅了我一眼，又瞅瞅未来，难道这小子一点也不给未来？这说不过去吧，见者有份，江湖行规。
未来没说话，正埋头找什么呢。
“未来，你干敢嘛。”
“我打点东西好砸墙啊。”未来答道，“咱先急着分，先打开看一看。别咱分得热火朝天，里面啥都没有。”
“想死，你就砸吧。”棍子冷冷说道。
难道还有机关？我望着棍子，也不反驳他，棍子这个同志是经受过考验的，事实证明关键时刻他靠得住过得硬。他办事，我放心。他反对什么，一定会提出什么。不像我认识的某些人，反对什么，却提不出解决方案。
果然，他拿着手电筒在墙上照了半天，最后定格在脚落的一块基石上，他用手擦了擦，我凑上去看了一下，上面刻着一个辰字，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李革章。
“这个李革章是什么来头？”我问道。
“肯定是工匠的名字呗。”未来说道，“谢灵运啊谢灵运，你的知识要加强啊。”
我望了望棍子，他没说什么，显然认同了未来的看法。
得，看来，这三人里面，就我是那个知识短板。
“行了，找到了。”棍子说道，站了起来，又在地上翻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半腐的木条，在墙上勾了一下，一个尖三角顶的金刚墙门出现在眼前。他又在十来个门砖上画上圈圈。
“这十来个砖不能动。其他的都可以，砖往外搬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能动？这些砖有什么不同？难不成里面有暗器？”我问道，咱不懂，可以多问。我看了一下，这些墙砖跟普通的砖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些砖连起来，倒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我数了一下一共十六颗星。
“如果我没猜错，这面墙的砖数跟二十八星宿星星数是一样的。每一块砖都代表着天上的星星。你看到刚才那个辰字了吧，在二十八星宿中，辰也叫心宿，有十六颗星。这应该暗示对应的十六砖后面有机关。”棍子答道，开始用细木去抠那些没有画圈的墙砖。
“既然有机关，为什么还要写出来告诉我们。”我有点不懂了，这不等于把密码写到门口吗？
“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工匠为了以后方便进去。要知道有的墓是墓主人生前修的，修好之后，主人还活着呢，只好先把墓封起来，等那家主人死了后，再重新打开。为了怕以后忘记哪些砖是有机关的，就会留下记号。还有一种可能。”棍子停了一下，“可能工匠是为了以后能够进来。”
“偷东西？”未来在旁边听得眼都直了。
“嗯。”棍子点点头，“从这个辰字上看，机关可能跟火有关。心宿还有个别称叫大火。因为它的星星是暗红色，跟火一样。有的机关会使用一种火油，这种火油遇空气就燃，能够把人在瞬间烧得跟骨头一样。盗墓的把这种叫火洞子。还有水洞子，沙洞子。稍有不留神，就得留在这里了。”
“这不跟焚尸炉一样。”我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
棍子不理我，继续清理砖缝，好在划上圈的砖都在东北角，在它相反的地方，棍子很快清理好一块砖缝，手指伸进去，用力一拉，整个墙砖被生生拉了出来。
“扑”的一声，那个声音说俗点，就像办公室里有个胖子放了一个响屁，说文雅点，就是办公室里的美女助理放了一个屁。
说正经的，那时的感觉，就像有人捅破了一个气球。只见一股黑乎乎的烟从洞里喷出来，又发出“哧哧“的怪声，又像自行车被扎了一根钉子。
“大爷的，这有毒气！”我喊道，未来在我后面，猛地把我一拉，我就像小鸡一样被她拉开了，恰好躲开了那股黑气，棍子也利索的往外一滚，堪堪躲过了那股冲出来的黑烟。
“棍子，你不是说没别的机关？！”我朝棍子喊道，“你老司机也不靠谱了？”
棍子抬起头，看了一下，又闻了一下，站起身，“不是毒烟。只是一些腐气。”
我闻了一下，果然一股呛人的霉味。
“这里可能数百年没开过了，里面积聚了一些腐烂发霉的气体，等这些气体散发出来就好了。”棍子说道。
未来被呛得连连咳嗽，连泪都出来了。不过，这烟果然慢慢变淡了。渐渐地，再没有烟气冒出来。
“可以了。”棍子走上前去，开始抽砖。我在后面帮忙，把他弄出来的砖放到地上。砖并不重，应该是空心的，砖上还有一些花纹。我曾经看过一个资料，这种砖叫郭公砖，是专门用来修墓道的。其造价不菲，不是寻常百姓家可以用得起的。其砖据说是郑州的砖匠郭公打造。传男不传女。郭公的女儿出嫁后，夫家家道中落，女儿特地回家省亲，看到父亲在制造，就悄悄跟了去，想着把父亲这门绝活学了去，以后可以帮夫家重振旗鼓，没想到被父亲发现。为了保住这门绝技不外传，郭公一狠心把女儿给杀了。
案发后，夫家告到衙门，老爷一断案，给了郭公一个选择，一是传授制砖秘法给女婿以赔偿，要么就一命偿一命。因为女儿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了。
我一边搬一边跟未来说这个东西，说到尾，突然想到，未来肯定也知道，连忙打住了。
“接着往下说啊，谢灵运，我听得过瘾呢。”未来说着，仔细瞧搬出来的砖。
“你不是天上知道一半，地下全知道的专业人士嘛，我这种野路子的东西你不知道？”
“快讲，这些老师没教！”
我心里窃喜，总算找到一点存在感了。
“好，别急。话说官府一判，百姓只有遵照执行啊。无奈之下，郭公只好将制砖秘法传给女婿，这种空心砖就流传开来，但烧制并不易，尤其是跟土质有关。郑州出的才算真正的郭公砖，这种砖多有雕刻，古香古色，尤其是有人发现用这种砖做琴台，弹出来的琴声更为优美。所以又称为“琴砖“。于是有村民碰到大墓被发，就算捡不到洋落，能捡到两块这样的郭公砖也能换不少钱。”
我一想，未来不在我旁边，正低头找什么呢。
“干嘛呢，出工不出力，等下找着宝贝，别怪我们不分你啊。”我喊道。
“我找个袋子，装两块砖出去！”未来说道，手里拎着一块郭公砖。
我被她打败了，“我说未来，你好坏也是留过洋的考古专业学生，咋没见过世面啊。这都找到地宫了，这地砖再好能值几个钱？里面的好东西，随便一件都比这堆砖贵十来倍。”
“真的？那我不要砖了。”未来把砖往地上一扔，拍拍手，如释重负的样子，大概想着搬块砖好像也挺累劲的。
“好了。”棍子很快清理出了一个洞。也不敢打得太大，按棍子的说法，有的砖可能还有机关，能少碰就少碰。
我往里扔了一块砖，“投个石问个路。”
当的一声，还有回声。
我自告奋勇，“这一次我先进去！”
好吧，我确实是先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都说古来盗墓的，多是父子家族产业，概因见财起意，不是一家人，就会有的争先后，有的私藏陪葬品，有的把宝送出来，上面的人把绳子一割，里面的人被埋在墓里。金钱面前，谁也不敢说自己是个纯粹的人，说纯粹的，只有一种可能，钱不够多。
棍子也不拦我，只叫我小心点。我爬了上去，抠掉的墙洞并不高，只有一米半多一点。我翻进去，一跳，落在地上。
里面黑漆漆，充斥着腐败的气息，一点声音都没有，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乱动，生怕触动了什么。渐渐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跟凄凉从皮肤钻进来，渗透到全身的骨子里。
恍惚间，我突然感觉置身在阴间，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人世间该有的一切生机，像身上所有人的气息、跟生命有关的气息都被这无比的黑暗吸光了一样。
前方似乎传来了脚步声，是鬼的声音吗？我仔细看，渐渐地有光传过来，昏黄昏黄的，一个人打着灯笼照着路，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后面跟了一个小孩子。
周围一个接一个的坟包，破旧的石碑不时出现，所有的石像脑袋都被砍去了。天上下着细雨，打在野草上唆唆作响。黑暗的深处，不时传来一两个古怪的声音，像狼又像野猫子。到了一个地方，打灯笼的站住了，在地上摸着什么，不一会儿，一个洞露了出来。大人把灯笼往里照了照。”下去吧。”他命令小孩。小孩六七岁的样子，他点点头，听话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精光，然后顺着洞就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洞里无比危险，想拼命喊住那个小孩。不要去，不要进去。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我的汗出来了，想上前把他拉出来，却一动也动不了。
突然，有人握了一下我的手。将我从无比的黑暗中拉了回来。眼前的一切消失了，只剩下漆黑一片。
“谢灵运你干嘛，我们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是未来的声音。旁边站着棍子，原来他们看我下去半晌不说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跳了下来。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我说道，“你们照照看。”
“这里什么都没有。你别自己吓自己，可能这里面缺氧，容易产生幻觉，等新鲜空气多进来些就好了。”棍子扬起手中的电筒，照了一下，突然说道：“这里被盗过了！”
眼前是一个汉白玉的石门，两扇石门各雕刻着一个狰狞的兽头，兽头咬住一个圆环。除此之外，石门雕满了乳状的门钉。
门已经打开了，好消息是自己不用打开，坏消息就是可能有前辈先行光顾了。
“果然有人来过。”棍子向旁边一指，一个方正的盗洞就在门的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打下的。
“一二三……”未来数上面的门钉，兴奋起来，“九行九列，这是帝陵咧！”
我朝未来看了一下，果然是学考古的，这个也知道，门钉的数目是有讲究的，只有皇帝才能用九行九纵的门钉，故宫的大门都是这种数目。到了王爷就是九行八纵，再往下就只有五行五纵了。
可明朝的皇帝不是埋在南京就在北京，这湘西怎么会有明式的皇陵？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大概是什么王爷想当皇帝想疯了，活着做不成，死了也要给自己提高一下待遇吧。这种事情多了去，像春秋时候的诸侯，很多都在墓里做文章，提高自己的待遇，比如陕西的秦公一号大墓，原本是个诸侯，却用上了天子用的黄肠题凑。
棍子已经迈了进去，我跟未来尾随进去，门外倒着自来石，一种可以从里面自动把门扣住的石条。
这种东西早就被破解了，用一个拐钉钥匙，一种头部弯成半个口型的铁条伸进门缝，用弯的一端套住自来石，一推就能把这个石条给推开。
我们三人走进去，里面是一个长条形的大殿，四面墙都有壁画，正中间是个汉白玉宝座，上面雕着青龙，两边还各有一张小一点的汉白玉座，上面雕着凤凰。
宝座的前面摆着一个白玉石案，上面摆着琉璃香炉，炉上雕着两条戏珠的青龙。炉里有圆香一炷，此外还有两个蜡台跟两个花瓶。看材质似乎都是琉璃。
说起这琉璃件，我想到一个故事，这里顺带着给大伙讲一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