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九重石海
第二天醒来时，大家聚在一起煮面条吃。
“齐老四呢？”唐小七问道。
“不会在补觉吧，把他叫起来，这么老了还赖床，早死两年够他睡的。”孙温江喊道，“炮锅，快去看看！”
没有人理他，我低头吃面。
“这小子怎么也不见了。”孙总朝正在打蛋煮面的一个人说，“老鬼，你去找找看！”四五个人吃吃笑起来，大概是孙温江带来的人。
叫老鬼的站了起来，天空已经发白，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样子，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他的脸上有一块块的白斑，好像剥掉皮的白桦树干一样。
老鬼的身边还有一位，特别的打眼，六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人也长得很斯文，完全不像这些道上混的人，而比棍子还像教授。
“不用找了。”宋瘸子淡淡说道，“今天早上他就走了。还有炮锅也走了。”
说着，宋瘸子还朝我看了一眼。
“炮锅也走了？他妈的，翅膀硬了啊！”孙温江气得一脚将地上的空瓦斯罐踢飞，“宋老，你怎么不早说？”
“有什么好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还不让人家走？”
孙温江脸色不好看，“我说宋老，这齐老四不会是想抢先吧。”
“那倒不至于，齐老四应该是不想去，他不去也罢，不怕实话跟大家说，我们要去的长生殿不是简单的地方。除了汉武帝设下的那些机关，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难度比盗大洞只高不低，在场的诸位要是有不想去的，只管离开，我们绝不阻拦。”唐小七淡淡说道。
孙温江点点头，“走了也好，办事要心齐，留下的都是好汉，赶紧吃了，我们上路。”
我们收拾了一下，棍子站到高处，给我们指了路，目的地就在前面那座山的半山腰，按星图来看，也就是北斗七星中的天玑。上面有一大片的石林，也就是地图上标的九重石海了。但山里的距离跟外面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往往就在眼前的东西，能把腿走断。
“不对啊，那上面好像有人！”被叫老鬼的人突然喊道，我把手遮住太阳，隐隐约约的好像也看到上面有人。难道是臭臭他们？
棍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望远镜，看了一下，又递给我。
唐小七过来问：“是张总吗？”
棍子摇了摇头，“不是，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的游客。”
我把望远镜递给唐小七，又看了棍子一眼，棍子朝我使了一个眼色。他也看出来了，在对面山上的那批人中，打头的就是油爷。
我把棍子拉到一边，跟他讲了油爷跟美国人的事。棍子很奇怪，说了一句让我更吃惊的话。
“油爷不是被秦未来给收编了吗？怎么又跟美国人搞到一起？”
大家都看了一下，他们怕是不认识油爷，但都猜到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我操，跟老子抢生意！老子弄死他们。”孙温江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走吧，哥几个，再不上去，黄花菜都凉了。”
经过村口的时候，棍子朝我挤挤眼。
“我上个厕所！”他朝着前面喊道。
“我也要！”
“拉屎也要凑一堆。”宋瘸子说着，从我们身后走过去。
我俩钻到后面一堵石墙后面。
“棍子，是不是想收拾孙温江，你说个主意，我们弄他！”
“这些个事先不着急，孙温江跑不了。我刚才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棍子往村口的大旗杆一指。
这个东西昨天晚上我也看到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感觉有点像广东那里的功名旗杆，但功名旗杆上面有斗的，斗越多功名越高，但这根光光秃秃的。难道是最低级的秀才？这么一个古村子出个秀才也难得了。
我说了我的分析，棍子摇摇头。
“不是功名杆。”棍子伸出脖子，看到唐小七他们转过一个弯。他拍拍手上的灰走出来，围着柱子转了两圈，又用手摸着木柱，“这好像是插矛立标，我在家里一本笔记上看到。你仔细看一下，上面可能会有暗号什么的。”
暗号？我想起以前看新闻，小偷踩点的时候，会在旁边的墙上留下暗号，上面会用暗号写清楚住户的情况，住多少人，生活习惯，甚至有没有养狗都会标明，有的还会有自己独特的记号，免得同行抢生意。
我看了一下，柱子上确实有东西，是一些线条，但线条十分的杂乱，倒像是小孩子用刀随便刻上去的。在后面我们又发现了一些，但根本没有什么规律跟意义可循。
“好奇怪！”棍子说道，他拿出纸跟笔，在上面描了起来。画完一处图案，又换了一处，却没有换纸。
“你画重了。”我提醒他，“咦，这是什么，好像是字！”
棍子极为兴奋，大叫没想到，手上画得越来越快。不过一会儿，纸上显出数个字来。
“勿近•百子•子•狡童”
“这什么意思？”我大为奇怪。
“这是很古老的暗号，把字拆分开刻在木头上，这样就算看到了，别人也会以为是小孩子随手画的。只要知道其中的规律，就可以把线条重新拼装。这一行字其实就是留言，相当于古代的加密留言板，上面标明了立柱的人是谁，属于什么组织，什么地位，以及有什么事，和一些信息。”
“这么复杂？”我把这一行字念了一下，是有点像留言的意思，却解读不出来，“这都什么意思啊？”
“很简单，你看，勿进，就是警告后人不要靠近的意思，应该还有一个指示标的。”棍子在柱子上找了一会，“在这里！”
木柱上面刻了一个三角形，尖头正指向九重石海的地方。
“不会是齐老四刻的吧。”我说道，“这小子就是不想让我们去。”
其实乔老四不让去的原因我也猜到了，除了危险之外，他是有心理上的阴影，他在那里亲手把自己的大大跟哥哥们堵在了里面。就算真的像他说那样，他的大大跟大哥们都中邪了，但也会是他一生都不愿面对的事情。
“这个不像新刻的。看这痕迹，起码刻了有七八十年了。”棍子说道。七八十年，也就是民国时候。
“这狡童是什么意思？”我接着最后两个字问道。
“应该是名字！”棍子肯定说道。
“还有这个百子，这是一个诸子百家成立的组织，叫百子联盟。我曾经在我家那本笔记上看到过这个组织的简单介绍。子是这个人在组织中的职位，这个职位应该是最顶级的。狡童就是这个人的名字。”棍子解释道，他本人似乎也有些震惊。“这个组织，我以为都是传说中的东西。”
“那本笔记上说，秦始皇准备坑杀诸子百家的时候，太子扶苏出面，暗中保护了诸子百家的人。因此被秦始皇记恨，把他打发到边境修长城。胡亥当皇帝后，矫旨杀害扶苏，还想杀害扶苏的儿子，诸子百家的人收到消息，连夜潜入咸阳，从宫中救出了扶苏的儿子，然后诸子百家成立了一个叫百子联盟的组织，成员都是诸子百家的重要人物，子是里面最高级别的保护者，人称子卫，目的就是保护扶苏的儿子，后面这个组织就消失在历史当中。可能扶苏的儿子死了，他们的任务失败，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也可能他们隐藏了下来，我是把这个事情当传说看的，毕竟这有点不合情理，一个小孩子还需要百子保护？再说，胡亥后面自己都死了，刘邦当了皇帝，这小孩也长大了，更没有什么危险了。可上面说这个组织一直都存在，一直延续到了清末，还有三四个子卫保护着扶苏的子孙。”
“说不定扶苏的子孙掌握着什么秘密，他们保护扶苏的后代，其实是保护那些秘密，比如诸子百家的典籍？”我猜测道。
“有可能，上面还有一些刻痕，我把它描出来就知道了。”棍子站了起来，突然把手撑到我背后的柱子上，直接给我来了一个柱咚。
“你干嘛！”
“你别动！”棍子撑着柱子，用手指着远处的群山，“你看，这山连锦不绝，其势延伸出去，就是中国三大干龙。秦岭就是中国的万山之祖，风水之根。我跟你说，秦岭就是昆仑，昆仑就是秦岭。”
我有点糊涂，这小子跟我讲这些干什么。
“黄教授、灵运，你们好了吗？要快点了。”唐小七从前面转出来，微笑着看着我们。
“好了好了，我给小谢指点一下山势。”棍子拍拍手。唐小七也朝柱子看了一眼。
“你看，小谢啊，这柱子就是功名柱，是考中了秀才才能立的，中了举或者当了官，还可以往上面加斗。我跟你说，我在广州看到一个功名柱，那才叫一个厉害，上面有八个斗，才高八斗，你想想看，读书得读到什么程度才能往上面加八个斗。”棍子继续给我上课，又指着地上的自己的包，“来，把包背起，我们边走边说。”
这小子又阴我，但当着唐小七的面，我不好发作，只好老实把他的包也背起来。好在里面不是特别重。
“小谢这小伙子不错，虽然懂的东西少了点，但比较勤劳，我就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笨点没关系，关键不能自傲。”棍子指着我对唐小七说。
走以村外，唐小七悄声跟我说，“你跟黄教授关系不错啊。”
“简单，对这种老学究，只要满足他们好为人师的习惯，就特别好糊弄。”我说道，棍子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前面。
我们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到对面的山下，接下来的爬坡变得极为的困难，山上的植被并不多，很多还是灌木，山上怪石嶙峋，我们几乎是沿着峭壁在走。我看了一下，后来这两批人，个个体力都很好。
我累得够呛，很快就落在了最后，就连宋瘸子都走到了前面。棍子也故意放慢脚步，终于把他自己的包背了过去。
我数次想问棍子为什么说油爷被秦未来收编了，但他好像忘了这事，压根不提这茬，我也不好主动问。我们出发十多分钟后，油爷那帮人就消失了。想必是找到了长生殿的入口。
“呆会你跟在我后面，那九重石海有点怪，似乎不是天然的。”棍子悄声说道，正说着，天空突然飘下一个白色的东西，我一摸，湿湿的感觉。
“是雪！”我大为惊奇，“夏天怎么下起雪来了。”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他们似乎并不惊讶，纷纷从包里掏东西，不一会儿，个个都在身上加了衣服。我原本还不觉得，一站住顿时也觉得凉飕飕，风直往脖子里钻，里面又全是汗，风一吹跟要结冰了一般。我想到包里好像有个小包，似乎是羽绒服，我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还有手套。心里不禁佩服张锦江的准备工作。连忙打开来穿上，又套上冲锋衣，套上手套，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不一会儿，风更大了，夹着鹅毛大的雪刮下来。又爬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山坡上，眼前层层的石块杂乱无章的延伸到远处。石群绵延十余公里，每一块巨石都有二三米高，在巨石之间有一些狭小的通道，只能从这些通道里往前走，按棍子分析出的地图，长生殿的入口处就在这九重石海的中心位置。
“大家停一下，这里就是九重石海了。”唐小七站到一个高处，“据我们搜集到的资料，这个石海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布置的迷宫，要是不懂其中的门道，进去了，就是走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夸不夸张啊，就这点地方还走不出来，我还不能爬到石头上？”老鬼说道。
唐小七笑了一下，“你要不信，那就先进去试一下。”
“他妈的，就你事多！”孙温江一脚踢到老鬼的屁股上，“唐小姐，别跟这犊子一般见识，怎么走？你说，我们听！”
“我可不知道怎么走。”唐小七说，“我们张总特地请了宋老，宋老可是……”
“行了，废话不要那么多，大家跟着我就行了，走散了，我不负责。”宋瘸子把拐一顿，朝石海走了进去，我们连忙跟上，看唐小七说得这么危险，应该不是吓唬人的。
也不知道宋瘸子是怎么认路的，一会儿转左，一会儿拐右，一会又从两块巨石之间穿过去，我们这才知道，这石海不但杂乱无章，而且石头极大，很难爬上去，就算爬上去，有时候两块巨头之间又相差十余米，也完全没办法跳过去。走在里面，的确跟迷宫一样，转来转去，比爬山还累。更奇怪的是，这些石头每一块都不像是纯天然的，都有人工劈削的痕迹。有的上面还雕刻着一些动物跟人的图案。宋瘸子走得很快，我也没功夫停下来细看。
“这地方怎么有这么多鬼石头，在这里摆这种鬼石头干什么？有什么用，要摆迷宫也摆到城市里，然后收费，进去一个收费五块，领出来一个，收费五百。”老鬼说道，可能也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呵呵笑起来。
“呵呵，这可有大用！”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人说道，一边走一边拿照相机拍照，倒不像来找宝贝的，而是搞考察的。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大家都叫他满叔，虽然瘦瘦小小，年纪也不轻，但背着一个包走起来健步如飞。
满叔一开口，就把我震住了，“这可能是汉武帝召唤外星人的地标，你看埃及修金字塔，还有秦始皇修长城，就是一个地标，在太空中，什么建筑都看不到，就只能看到长城。你们想，要是外星人来了，一看地球上，就长城这么一个东西是人造的，它肯定直接奔过来了。就跟灯塔一样。”满叔说道。
“真的吗？”我凑在棍子身边问道。
“呵呵，你真信啊。”棍子冷笑一声。
“黄教授怎么看？”唐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们身边。
“很简单，这可能是长生殿修建后剩下的一些巨石，可能顺手就摆了一个阵，把入口处保护起来。”
“我靠，剩下的石头就能摆这么大的阵势，汉武帝果然牛逼。”我叹道，又扯了扯衣服，进来后，原本以为巨石能够挡点风，可没想到，风在巨石里穿梭，跟刀子一样。雪也越来越大，而且这雪片跟砖头一样，砸在脸上生疼。
“谁告诉你这是汉武帝弄的？小谢啊，你看清楚，这上面的画风，可不是汉朝的风格。”棍子指着一块巨头上的雕刻说道，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一看，那雕像是一只大猴子。那神态样子跟我们在山洞看到的完全一样。
大猴子的脖子上缠着一条巨蛇，巨蛇吐着信子，似乎要把猴子吞下去，七寸处却被猴子的大手紧紧抓住。
我不知道棍子是故意示意我看这猴子，还是真的想说这巨石可能不是汉武帝摆下的。
“哦，那黄教授认为这是什么时期的风格？”唐小七问道。
“其实也不远，唐小姐不会没看出来吧，这是秦国的雕刻风格。秦国雕刻较为繁复，更为精细，汉代的则简练一些。”棍子说着，顿了一下，“好像张总有些东西没跟我们说啊。”
唐小七顿了一下，宛然一笑，“这个黄教授放心，该说的肯定全说了。这些东西这么久远，有些资料难免有收集不到的地方。那就是我们不能控制的部分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该说的？我跟棍子对望了一眼。
“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死人！”满叔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我发现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可能是风太大，大家的体力也下降不小。
我走了过去，满叔指着前面的两块巨石头。巨石之间有一个人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而且姿式极为古怪，头伸进两块石头之间的缝隙时，双手垂在衣服下摆，身体成一个弓形。
宋瘸子用手上的拐杖一捅，那人像根冰棍一样倒下，脸已经成了黑色。
“这是被冻死的。”满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那年我们在长白山，在山上看到十来个冰僵，个个都是这样弓身站立，把身体塞到石缝里，我们以为是搞什么鬼仪式，后来才知道，是风太大，他们想把自己塞到石缝里。”
要在以前，我绝对想像不到，一个人为了取暖，会拼命想把自己的身体塞到那么狭窄的石头缝里。可这时，我不禁也想把自己塞到一个山缝。
“我们不会冻死在这里吧。”老鬼嘟喃了一声。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赶紧走，进了长生殿就不怕风了。”我说道。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满头连连点头。我心里发怵，想着齐老四说的话，总害怕这里有什么怪东西出来。
“宋老，什么时候能到？这都转半天了。”孙温江问道，他全身发抖，语气里有一些不耐烦。
“嘿嘿，什么时候到我怎么知道，这要不刮风下雨，我可能还看得出来，这雪刀子一刮，能找到路就不错了。”
说罢，宋瘸子一拐一扭的走了，我看了一下夹缝里的那个尸体，心里一哆嗦，赶紧跟了上去。
雪越来越大，被风席卷着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巨石之间的通道变成了白色的世界，队伍也越来越慢。我感觉身体有点虚弱无力，眼睛甚至有点发黑。一开始，雪砸在脸上，还有疼的感觉，现在已经麻木了。
唐小七从后面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一个水壶。
“你赶紧喝一点。小心失温。”
我打开来，里面冒出一股热气，我赶紧喝了下去，一股暖流进入身体，顿时感觉好了不少。
“这是什么，好像有股奇特的味道。”我说道。
“我放了点草药，早上烧开水煮的。”
我把水壶递给旁边的棍子。
“嘿，我沾点小鲜肉的光，也能喝到美女的爱心保暖汤。”棍子打着寒战，猛喝了一口。
正在这时，前面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号角声一样，随着这个声音，前方九重石海的中央位置腾空升起一个白色的气柱。好像鲸鱼喷水柱一般。
风一吹，那白雾散开来，融进风雪之中。
“肯定就是哪里了。”孙温江激动的说道。大家一听，顿时来了力气，一个劲催前面的宋瘸子快一点。
“什么东西！”满叔猛的往脸上一拍，“这雪还怎么咬人？”
满叔手一摊，手心出现了一滴液体，我看了一下，那液体是奇怪的蓝色。老满突然大叫起来，只见脸上冒起了泡泡，很快，泡泡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疮口，就像一个小小的火山口。
“小心，这不是雪，这是雪霜虫!”棍子猛的喊道，“千万不要拍它，它的血里有酸。”
棍子一喊，我也感觉后脖子被盯了一下，我举起手就要拍，棍子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拍，让它叮一下就好。就是吸点血。”
大概过了两三秒，我感觉后面那个虫子飞离我的脖子，从我耳边顺着头发飘过来，虫子的身体跟雪花极像，浑身透明。
不过一会，眼前出现了一些血红的雪花，我惊奇了一会，才想到这可能是虫子吸了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虫子没有吸我的血。
耳边不停有人大喊，可能有人实在忍不住，把虫子身体的酸拍了出来。
半空中越来越多的雪花变成了血红色，呈现出十分诡异的景像，想到那些红色就是来自我们身体里的血，我心里恐惧得无以复加。
“把身体都包起来！千万不喊，一喊身体温度就高，这些虫子只盯温度高的。”棍子吼道。大家一听，赶紧把头包了起来，不但不敢露出头来，连动也不动，生怕一动就引起虫子的注意。要是此时有人看到这样的场景，绝对会吓一跳。雪地巨石间，一群人像被定住了一般，只有眼珠子露在外面转动。
“他妈的，那里喷出来的不会全是这种鬼玩意吧。”老鬼指着中央冒出的白色雾柱说道，他的脸上也现出现了数个酸腐蚀后留下的小孔。配上原本就有的白斑，更为的恐怖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