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被魔化的剑灵

红人恩了一声，便是肯定。

只是他却补充道：“你身上的那些桃木剑还有落入别人手中的红木剑，都是战胜四大恶鬼的至关要素，不过我想你早就应该知道了，这些桃木剑，都是‘空剑’，也就是说，失去了自己的灵魂的剑。若是不找回这些桃木剑的剑魂的话，那么哪怕你的道力再怎么强大，都无法发挥出这些桃木剑的威力出来，哪怕是九牛一毛，都无法使出，你懂我的意思吗？”

左道陈点点头，像是在听询着长辈的指导似的。

红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突然神情有了大变，声量都提高了几杯，原本沙哑的音色变得更加难听，道：“还有一件极其至关紧要的事，那就是四大恶鬼中的红鬼……”

听到这里，左道陈的身子一颤，脑中立刻便浮现出红鬼那张戏谑而不失残忍的可憎红脸。

“虽然无可奈何，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唯独红鬼，对，就是红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用红木剑击杀的！”

左道陈原本颤抖的身子听到这句话便僵住了，缓和了很久的心神，才振作道：“为……什么？”

红人脸上多了一丝难以看懂的脸色，似乎是在拼命的回忆着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副愁容，因而作罢，叹气道：“我想不起来了，只能给你找个事实，一旦围绕着这个事实细想下去，头部就像要炸开一样，难受痛苦！”

左道陈看着他的脸色，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他感到一阵深刻的沮丧，在心头慢慢的铺展开来，在此之上的，是无尽的失落及无力。

红鬼无法砍杀？！

这是什么事实，根据茅山老祖所言，四把桃木剑是唯一屠杀四大恶鬼的神兵利器，这不仅让曾经他变得冰冷的心再一次炙热起来，尤其是他对于红鬼，无论是什么样怀揣着什么样的感觉，如果真的有一天要与之一战，他一定不会拒绝的。但是现在结果却提前被揭示了，他觉得自己心中某部分东西，被深深地掏空一般，眼神都变得浑浊起来。

红人见状，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落寞之感，道：“怎么了？放弃了？”

左道陈没有回答，或许沉默已经做了回答。

红人哈哈地大笑了几声，便道：“我还因为，你和霍明苑很像呢，没想到是我看错了眼！”

左道陈瞪着他，道：“可是你也说过了，红鬼是用红木剑都无法砍杀的，他可是四大恶鬼之一，如果无法砍杀，整个世界就只能对其为称臣了。”

红人无任何表情地道：“也就是说，你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了？”

左道陈顿了一下，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人哼了道：“你能够分辨地清楚，什么是被禁锢而无法改变的，而什么又是可以流动改变的呢？”

左道陈似有顿悟，若有所思，不发一语。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惧怕着红鬼？”红人冷不然地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左道陈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哼！你还是好好地想想这个问题吧。或许不用我说，你就已经发现了，用红木剑都无法打败红鬼这个事实。”

无言了很久，左道陈悻然地承认道：“没错，自打我知道了桃木剑的秘密开始的那一刻，不知为何，我就一直有一种感觉，哪怕我手握着红木剑，也无法将其击败。”

红人颔首，便道：“很好，很好，你的这种感觉没有错。这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我说过，事实分为两种，不能流动以及能够流动，而其中的关键在于你怎么去看，怎么去发现其中更为深层的秘密。”

左道陈幽幽地问了一句，道：“那么关于红鬼不能砍杀这个事实，究竟是不是可以流动的呢？”

“别问我啊！这得你自己去发现。年轻人，你早就过了喝奶的年纪了。”

左道陈见他没有将话说死，看来关于红鬼的事并不是毫无希望，心里边开始有些畅达起来了。

红人继续道：“看的出来，你即将就要去砍杀四大恶鬼的其中一个了，还是那句话，你得找到你要砍杀的那个恶鬼的桃木剑的剑灵才行。”

左道陈慎重地点头，便道：“对此我也有一些眉目了。”

红人哦了一声，便道：“说说看吧。”

“这些桃木剑在到我手上之前，便已经早就与众多凶神恶煞绞杀过了，所以自然免不了沾染道浓郁的魔气，更何况这些桃木剑都是灵物，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桃木剑的剑灵已经魔化，从这些桃木剑的剑身中逃离了出来了。”

红人嘿嘿笑着，“那是当然，被魔化的剑灵，也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物。”

左道陈变得有些严肃，道：“四大恶鬼中的黑鬼，在他的手下，有一个叫做黑炎魔君的黑袍人，我曾经目睹他地强硬实力，和残忍的手段，而且更重要的是，当时在面对他的时候，黑木剑竟然会出现一种极不正常的反应，虽然细微，但是我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红人听了，也眯着双眼道：“你在怀疑，那个叫做黑炎魔君的黑袍人，是黑木剑的剑灵？”

“不能确定，但是那黑袍人绝对不是什么人类，身上的气息也不像什么鬼怪。只是觉得如果这些神兵般的桃木剑的剑灵离开了剑身之后，也必将遁入魔道，而正因为他们前身是这些桃木剑的剑灵，我不认为它们会屑于跟一般的魔物为伍，四大恶鬼象征最大的魔物，我想对于那些剑灵来说，未尝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红人笑着拍拍手，赞叹道：“好好好，虽然不确定的因素有很多，但是你的这些猜测俨然是最接近事实的了。”

左道陈听了，微微皱眉，话锋一转对红人道：“事实？什么事实？你是知道什么吧？你到底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想说？你不是说要给我解惑的吗？”

红人脸上水波不兴，并没有被左道陈话语中的气焰弄得不自然，道：“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有说的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或许就是这样吧，无论是四大恶鬼，还是什么天下大乱，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左道陈似乎听出了什么，便问道：“你真的要永远待在这里？”

红人给了他一个要不然的表情，道：“我想做的都已经做的，也曾疯狂过，也曾崩溃过，如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火热起来了，或许这才是真的死亡吧，年轻一次，苍老一次，死去一次，而死就是一个终点了，走过的路都变成了像是夹层下的深渊一样，没有任何能够落脚的踩板了，回过头什么都看不到。”

左道陈默默地若有所思，过了一阵，才道：“也有这么和我说这些话。”

红人笑了哦道：“那他解脱了吗？”

“不知道，只是总是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眼前都是无尽的黄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左道陈由衷地道。

“那就好！原来我并不是孤独的！”红人抬着头望着上方红红的一片，像是对一个老友说话。

“我要走了！”左道陈缓缓地道。

“嗯，走吧，能说的都和你说了。不过别用粉木剑破开虚空了，这里有着现成的出口！”红人的话语没有任何一丝不舍。

“现成的出口在哪里？”

红人起了身，便指了指裂缝下的无尽深渊道：“喏，就在下面，不是说过了吗，难道信不过我！”

左道陈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下面的深渊黝黑中泛着一些红，看不见底，令人生畏。他没有迟疑，而是回头看着红人，见他又是背对着他，打坐了起来。便直接跳了下去。

“再见了，前辈！”

红人听到从深渊的低处久久回荡着告别，他有想起了不知多久的那个场面，一个和左道陈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拿着一把红色的木剑，高高跃起，挡住了所有的光芒，重重的朝着他劈了一刀，当时他第一次意识到还有恐惧这种东西。

“加油！”

……

左道陈的身子，承受着引力的作用，在快速地下坠着，或许不是什么引力的作用，他可以深深的感受到，周围看不见一切的幽暗空间，在下面仿佛有着一块巨大的吸盘，使劲地拉扯着他。

他干脆便翻了个身子，让头朝着地面，渐渐的，他发现在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当中，多了一个微小的光点，小到如同一粒米般，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他的下坠，那个光点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他感受到一股股热风开始朝着他这边灌了过来，似乎就是从那光点那涌入的。

拿起了白木剑，他通过御剑之术让自己下坠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他已经预感到了，马山就要到出口了！

那如同白昼日光的光点，左道陈已经开始看清了它的模样，是一层白色的空间膜呢。

他想都不想，便直接连人带剑地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