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贺鸣看着审讯室里的叶婷，与上次打扮得光鲜靓丽不同，现在的叶婷可以说得上灰头土脸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

贺鸣和叶宁刚进审讯室，叶婷就开始诘难。

到今天了，她还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贺鸣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凭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坐下吧！”

叶婷被站在后面的警员按了下去。

“黄波是你雇人杀的吧？”

“你说什么？他是我的前夫，我多和他一没有仇，二没有冤，我为什么要杀他！”

“认识李兰吧？”

叶婷本来憔悴的脸上，现在瞬间没有了血色。如果李兰被抓，那么她让李兰打钱给王猛的事情肯定已经被警察知道了。那么，杀害黄波的事情，已经可以被钉死了。

“认识！”

“为什么让李兰打钱给王猛？”

“我......”

“记住，你现在表现好，对你以后能好一点儿。即便你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们都可以把案子钉死。所以，为自己考虑清楚了。”

“我要打电话！”

“给谁打？”

“给我家保姆打，最近几天需要她照顾孩子了！”

贺鸣看了看叶宁，按原理说，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在被抓捕之后，是有权利妥善安置孩子的。但是，叶婷和张子善和高尚都有关系，如果作为连环凶杀案的嫌疑人，她是不能与外界联系，避免传递什么信息出去。

“孩子警察会安置的！”

“他还是一个孩子，我需要交代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你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孩子。而且，你以为你还可以出去吗？既然他迟早都要知道，那么早点儿让他知道，没什么问题的。”

叶宁接近冷漠的盯着叶婷。

“你不能这样对我的孩子，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叶婷，记住一件事情，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要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现在就老实一点儿。”

贺鸣觉得叶宁这样的姿态太过于强势，如果不给叶婷一点儿希望，那她很可能一句话都不说，那样对他们查案确实是不利。

“我都交代了，你就让我见我的儿子吗？”

“交代清楚了，我可以考虑。”

贺鸣看叶宁一句话都不说，赶紧接过话，给了叶婷希望。

叶婷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贺鸣到现在才明白，叶宁为什么那么咄咄逼人，她逼得越狠，到自己这儿只要有点儿甜头，叶婷就会卖力表现的。

“为什么要杀黄波？”

“这件事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们表面看到的那样！”

“你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你讲清楚。”

“我和黄波结婚最开始几年，我们关系是挺好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心理上有问题。”

“什么问题？”

“在他心里，他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他爸妈和哥哥就像三只吸血鬼一样，整天跟着我们，不是要钱，就是要我们帮他做这做那。我和他说过好多次，结果在他的眼里，他的爸妈兄弟比我们娘两重要。”

“可是后来他父母死了，你的这些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死了两个老的，那个小的还活着呀！有一次黄波不在，他就到我家里来。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保姆，就我和孩子，那个畜生，他当着我儿子的面强奸了我。我要报警，可是，黄波竟然不让我去报警！”

叶婷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所以那时候，你对他就起了杀心？”

“我不知道。后来，我们之间就成了有名无实了。别人都说，他对我极好，可是，我知道，他是嫌我脏。从那件事情之后，我们两个就没有在一张床上待过。”

“什么时候对黄波起了杀心？”

“当我知道谢海被王猛碎尸之后。他既然觉得我脏，那让他永远的消失不好吗？”

黄波已经死了，已经永远的消失了。可是，那仇恨并没有消失。

“所以你让李兰拿他哥哥的账户给王猛打了钱？”

“对，我从小猫那儿知道了王猛就是杀死了谢海的凶手，而且那段时间他又极其的缺钱，所以我让李兰给他打钱。”

“是你杀死谢海的还是王猛杀的？”

“是我杀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

“5月21日那天，我以问他要手镯，把他约出来。早知道他喜欢喝咖啡，所以就拿了杯咖啡给他喝，只不过在那杯咖啡里我氰化钾，他喝了几口就突然呼吸不上来，不到三分钟就死了。”

“你哪来的氰化钾？”

氰化钾是剧毒型化学物品，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奇怪的是叶婷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它。

“张子善给我的。”

“他为什么给你？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我给他介绍过女朋友，作为回报，他给了我药。”

“你怎么知道他有药？”

“他自己说的。”

“所以说你想杀黄波时间很长了，但是，为什么要现在才下手。”

“因为他防着我，我下不了手。”

“那为什么5月21日那天，他不防着你？”

“因为那天，我告诉他我决定放手了，再也不缠着他了。作为彻底分开的条件就是我们两喝一杯。你知道吗？最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晚上下班很晚，第二天早上很早就要上班，那个时候，我们两就一块钱一袋的咖啡，一人喝一杯。那个时候，他总是给我说，等赚的钱多了，一定去正宗的咖啡店去喝一杯。”

黄波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承诺的定情信物最后毒死了自己。

“照你这么说，你之前也可以拿这个理由接近他呀！为什么会忍这么多年？”

贺鸣还沉在叶婷的故事里，因为感性，所以忽略了很多不合逻辑的地方。要不是叶宁突然提醒，他很可能就相信叶婷的话了。

“之前我想着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所以我才忍着，可是到了那天，我就突然忍不下去了。”

一个人忍了那么久，如果没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他们之间还可能会僵着。这就像很多遭受家暴的女人一样，明明知道那件事情是错的，但是，因为忍受的会见长了，她们就不敢轻易的去反抗。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到底是什么，贺鸣和叶宁想知道，但是叶婷却不想说。

“义宁坊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我雇的。”

叶婷知道，既然那群女人都被抓了，那她也就没有再掩盖的必要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事情？”

“具体什么时间我记不清楚了。”

“谁帮你开始做这一行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一个家庭主妇女，如果没有人帮你，你怎么可能成了妈妈桑，而且帮你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黄波，所以，我好奇，到底是谁，把你引上了这条道。”

“是我自己做的，最开始，我在黄波店里做，他知道我做这一行，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时间久了，我就上手了。”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找到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我说过了，我自己找的。这种女人在很多酒吧夜店都很容易找到。”

“叶小姐，别在这儿匡我门。这些零散的做皮肉生意的为什么会组织到一起，那是因为组织他们的人给了他们承诺，叶小姐还记得你的承诺是什么吗？”

看叶婷不说话，贺鸣继续说。

“叶小姐当时给他们的承诺是，如果他们被抓，你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捞出来，而且所交的罚款，由你来交，是吗？”

“我当时只是骗她们的。”

做这一行的，都是看脸色吃饭的，如果她们都看不准人，那么很可能早就被饿死了。

而且，如果叶婷不是真的像他们展示过自己所说的技能，她们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卖身钱分一部分给叶婷呢！

“义宁坊的房子是谁出钱帮你买的？”

“是我自己买的，我不缺那点儿钱。”

“可是，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一段时间你的账户或者说你保姆的账户并没有什么资金的出入呀！”

贺鸣在查叶婷的资产，虽然黄波给的资产都在她儿子的名下，但是，作为一个经常购买奢侈品的人，账户上并没有什么大额的资金的往来。

所以，他就查了叶婷的所有亲人，结果所有的银行账户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如果不是叶宁提醒，贺鸣怎么也不会想到，叶婷的另一个账户是在保姆的名下。不得不说，叶婷的这反侦察工作做的是很到位，只是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本事，还是后面有高人在指点。

“我家里有现金，那房子是拿现金买的。”

贺鸣怎么也不会想到，有哪一个正常人会在自己家里放五十万现金。难道，这真的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里吗？

“那你给我们说说，你和高尚有什么关系？”

“之前他帮过我的忙。”

“你是怎么认识高尚的？”

“张子善介绍的。”

“就因为你和张子善认识，然后通过张子善认识了高尚，高尚就帮你处理那些事情吗？”

“对，我给高局长也送过钱，所以他才帮我。”

“这些年，你一共给高局长送了多少钱？”

“七八十万吧！”

“都是现金送的？”

“对！”

贺鸣不知道她的回答哪儿有问题，但是，他总感觉所有的答案都是已经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