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中间买家

没有哪一件事，不是别人付出代价的结果。警局叶宁和薛尚峰伤的比较严重，苏芒胳膊上也被刺了一刀，换回来的结果是几乎端了宁海整个古董贩卖的渠道。

宁海县警察局的拘留所早已经人满为患，所有的警察进进出出，忙乱的在记录着各种资料。今夜的宁海，又有多少人无眠。

叶宁由于失血过多，在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出现了失血性的休克。看着她又一次被送进了急救室，苏芒突然觉到他们所有搅进宁海这个局里的人，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善终。

苏芒胳膊上的伤不算严重，又因为叶宁及时的包扎，失血也不算多，苏芒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等着在里面做手术的薛尚峰和叶宁。

薛尚峰的家人已经通知了，等联系叶宁的家人时，才发现她的父母早已经离世。苏芒对叶宁并不了解，他之前一直以为，那样小的年龄，能受省警察厅的重用，应该是有裙带关系。

一个小时，苏芒胳膊上的麻药已经散了，伤口的疼痛，让他直冒冷汗。警察局还没有派人过来，他知道，警察局现在恐怕根本没有时间管他们吧！

薛尚峰出来了。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苏芒叫了他好几声，他疲惫的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她怎么样？”

“手术做完，没有致命伤，但是失血有点儿多。而且，肋骨断了一根，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

听到人没事，苏芒终于松了一口气。

“里面的另一个呢？”

“已经送去加护病房了，你可以去那边看一下她。”

麻药的作用不大了，叶宁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浑身都在疼。

“怎么样？”

“不怎么样，浑身都在疼。医生怎么说？”

“失血有点儿多，得修养一段时间了。胳膊也有点儿骨裂了。你有家人吗?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一下。”

“不用。”

“宁海再没有亲人了吗？”

叶宁知道，他肯定是查过自己的资料了。

“还有姑姑和舅舅，但是，他们已经老了，别再去惊扰他们了。”

“你男朋友呢？”

苏芒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但是，认识这么久了，他也只是听过这个人的存在，但却没有见过庐山真面毛。

“他在忙！”

“叶宁，你现在不方便活动，你需要一个人陪着你。”

“今晚过去明天就可以活动了，我也是一个医生，我的情况自己还是知道的。”

苏芒不知道再怎么劝她。那些坚强的人，或许不是自己想坚强，他们只不过没有不坚强的理由。

苏芒被护士带出去了。病房里除了机器有规律的声音，就只剩下叶宁急促的呼吸声。

叶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泪，或许是太疼了，也或许是今天自己离家太近了的缘故。

警察局于鹏和贺鸣的脸上和手上有刮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还是有点儿疼。苏凌简单的处理着他们的伤口，便转头离开。

本来，他们应该去医院的，但是，因为忙，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包扎。苏凌一直以为，自己服务的对象是躺着的人，但是，自从来了宁海，先是帮叶宁包扎杨雷的咬伤，后来，但凡有什么小的伤口，他们都来找自己。

不清楚具体什么时间，尸检的地方，竟然成了警局的流动门诊，而苏凌，也成了他们专案组的专属医生。

简单的包扎完，于鹏和贺鸣各自带着王周和安乐进了审讯室。

“怎么样？不打算说说？”

于鹏当着一个长头发的小伙子抽了一根烟。同样是和自己一样的长头发，于鹏看着怎么都觉得讨厌。

“我没什么说的。你们给我找医生，我的胳膊骨折了，疼的厉害。”

于鹏直接站起，握着他的手，狠狠的一拉。

拘留室里，只听到一声惨叫。

由于没有心理准备，王周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们警察要屈打成招吗？”

“不会，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打你的。但是，你看，今天我们抓了这么多的人回来，警局又没有医生，所以，只能等明天我们才能帮你找医生。你要是不说，你就慢慢熬着吧！”

说罢，于鹏就起身要走。

“等一会儿。”

对面的长头发的小伙子脸色发白，头上的汗水不停的从脸颊上流过。

“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要是早点儿交代清楚了，我们早点儿送你去医院。你那胳膊也能早点儿治疗。你说要是治疗的迟了，也不知道你那胳膊会不会坏死了。哎，要是坏死了，你那条胳膊肯定是要锯掉的。你以后说不定就可以领残疾人保障了。”

“我说，我说。”

“老实点儿说，记住，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上法庭的。好好交代，我还可以给你申请减刑。”

“好，你们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说。”

“你们老大是谁？”

“我没有见过我们老大，每次我汇报工作的人是飞哥。”

“飞哥上面就是你们的老大了吗？”

“是。我们每一个阶级都分的特别清楚，而且，除了我们的直接上级和下级，其他人的事情不能随意打听。”

“也就是说，让你倒卖古董的是飞哥。”

“对。”

“那你的下级呢?”

“飞哥每次安排了任务，我就把人物分配给下面的人。然后，他们制定计划具体实施。”

“你下面具体还有多少人？”

“我下面的人是主要负责运货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飞哥的那一层还有谁？”

“还有杨老，飞哥是负责运货的，杨雷是负责验货的。”

“今天那杨老也在工厂吗？”

“对，今天杨老是来验货的。”

再问其他的，他就一问三不知了。

于鹏找了所有拘留的人，终于在一群人中间，找到了那不起眼的老头子。

“杨老，你是打算就这么一言不发吗？”

“警官，我对他们的事情是真不知道，他们要我去验一下真假，我就去验一下。”

“不说没关系，等底下的那层人都交代了，你就是想交代也没机会了。”

“警官，我是真不知道。”

“就算你不知道，我们也可以根据其他人的口供来定罪。你猜一猜，底下的人怎么说的？他们说是你和飞哥安排的任务，他们对具体做什么完全不知道。当然，那个飞哥在抓捕的过程中，已经死了。所以说，你是唯一一个对这个案子负责的人。”

“真不是我，我就是一个鉴别真假的人，这些东西，都不是我安排的。”

“把你上面的人说出来！”

“我......”

“我说了，你可以放我走吗？”

“走肯定是走不了了，但是我们可以申请减刑。如果你配合，你知道，以你的年龄，可以让你老死在那个地方。”

“我上面的人是叶建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我只是被迫来做这些的。”

“说清楚了！”

“我父母之前是研究考古的，而且家里也有一些收藏，所以，从小，我也喜欢这一行。但是，后来文革期间，我父母被被打成了走资派，没几年，他们就熬不住，自杀了，家里的收藏砸的砸，没收的没收了。因为家里成分不好，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再读书。后来三十多岁，也不会其他的谋生手段，所以，我就依靠着那点儿古董知识，去乡下买东西，然后淘到好货，再转手出去。我就在双河镇买东西的时候，认识叶建雄的。”

“双河镇？”

“对，那是我去双河镇收东西，他就主动和我搭话，后来，他就拿了家里的东西给我看，我一看，那是好东西。他把东西送给了我，但是，要求是我要帮他人东西的真假。”

“你后来没有意识到有问题吗？”

“做了两三年，我意识到了他就是一个文物贩子。但是，我已经上了船，这些年，他断断续续的给了我不少钱，我要是再说不干，他肯定不放过我。所以，我想着再干两年，等老了，他找到新的人，也就会放我走。”

“叶建雄就住在双河镇吗？”

“不在，他很少回来。”

“他住在哪儿？”

“他在宁海有住处，具体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每次都是我给他打电话，他约定时间和见面的地点。”

“是谁让你们住在这工厂的？”

“也是叶建雄，我们之前在宁河租的房子住，但是，后来他说不安全，就让我们搬到厂房去住了。”

于鹏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贺鸣和安乐从另一个审讯室出来。

“你那边查到了什么？”

贺鸣看于鹏一脸的轻松，就知道，他肯定是问出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中间人找到了，叶建雄！”

“等一会儿，叶建雄，双河镇的？”

“你怎么知道？”

“叶婷的叔叔。”

这几天，贺鸣一直在查叶婷，所以，叶家的所有的事情，他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看来，我们得去双河镇叶家走一趟了。不知道，这案子和叶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