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反转
20分钟后，其他警员赶到了现场，他们立刻对四周进行搜查，可是犯罪嫌疑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刘洋此刻的沮丧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他心想要是刚刚自己稍稍小心一些，就不会让犯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安必行回来后不停地安慰刘洋，他怪自己当时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下，兴许不会让刘洋一个人留在犯罪现场，刘洋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冷小米对死者卢进进行了尸检，他的颈动脉被割断，死因是大脑供血不足导致的脑死亡，死亡时间没有超过30分钟，凶手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将受害者开膛破肚，他只是挖掉了受害者的眼睛。
巡逻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六点，仍然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刘洋已经浑身无力了，他勉强地睁着眼睛，看着前面的景色，一缕熹微的阳光穿透过了薄雾洒在了地面上，不远处的小树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安天华的电话响了，电话里传来了秦伟杰的咆哮声“你在什么地方？城中公园又发生命案了。”
“什么？”安天华连忙带着一队警员赶到了现场，秦伟杰和其他警员早已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死者是一名60岁左右的老人，他灰白的头发被人剪下来一大块后贴在了脸上，鼻子里插着两支蜡笔，肚子裂开了，内脏流了一地，秦伟杰正在等待冷小米前来验尸。
虽然忙碌了一个晚上，冷小米仍然显得精神抖擞，她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死者的腹部取出了好几只黑色水笔，又在死者的嘴里取出了两枚图钉，最后在死者的鼻腔里取出了一些透明胶带。
“他的死因是什么？”秦伟杰问道。
“他是被人掐死的，死亡时间初步断定为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这里不是第一杀人现场。”冷小米回答道“在死者的胳膊上发现了麻绳捆绑过的痕迹，凶手曾经将死者非法囚禁过。详细的尸检报告今天下午才能给你。”
“能否确定老人的身份？”
安必行瞧了瞧这位死者的脸庞，虽然他的五官已经扭曲了，但是安必行总觉得他们以前在哪见过，可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我认识他，他姓田，以前在玄妙街开了一家馄饨店，后来倒闭了。”一个警员说道“我家就住在玄妙街那，以前晚上经常去他那吃碗馄饨当夜宵。”
安天华此刻十分苦恼，当他带着警员在搜寻犯罪嫌疑人下落的时候，他居然又犯下了一桩命案，刘洋站在一旁，嘴里窃窃私语“不可能……凶手一定是两个人。”
“昨天在现场没有看到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凶手是如何逃离现场后又杀死一名老人的？”安必行问道。
“凶手兴许是利用自行车离开现场后，又换乘汽车回家，杀害早已绑在家中的老人后，将尸体丢到公园后离开。”
“凶手难道是个神经病吗？他把人杀人丢在公园里意义何在？”
秦伟杰愤怒地瞪着安天华“这家伙真是太猖狂了，难道你们忙活了那么久，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吗？”
“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他抓到。”安必行不知自己哪来的底气，他虽然不知道凶手的身份，但是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凶手的作案套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在破肚者下一次行凶前抓到他。
回到警车后，刘洋脸色显得异常沉重“宋芊芊的死我可以理解成她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被凶手灭口了。但是这名老者……凶手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可以排除他是职业杀手，因为职业杀手不会对目标以外的人感兴趣。如果说他真的是破肚者肯尼的话，那可能性不大，他真的要是破肚者肯尼，你昨天晚上活不了，他只是在模仿破肚者肯尼作案而已，他的烟雾弹兴许是从鬼市上买来的。”
“那他一定对破肚者肯尼十分了解，除了纳克苏斯城人，很少有人了解破肚者肯尼。”刘洋仿佛听明白了，他连忙拨通了罗刚的号码，要了份暂居在孤苏城的纳克苏斯城人名单，幸运的是他们数量不多，只有80个，安必行剔去了年纪超过50的老者，除去了不满20的年轻人，然后又排除了女性，剩下的只有12人需要调查。
“如果说他是偷偷地定居到孤苏城，没有留下痕迹呢？”刘洋问道，安必行冲着他笑了笑，“他要是真的来自纳克苏斯城，如果没有相关证件，除了黑道没有人敢把房子租给他们。”
刘洋点了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大喊起来“等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卢进和凶手认识，我们可以顺着卢进这条线，找到凶手。”
“卢进？”安必行想了想，这的确说得通，他相信一定是凶手昨天故意雇佣了卢进来忽悠LCPD的警员，他甚至知道LCPD会对玄妙街展开调查。
“我们要来玄妙街的事，都有谁知道？”安必行问道，刘洋想了想，“我没有告诉外人啊！除了小包，唐恒，还有那个新来的马杰。至于他们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马杰先前是什么来着？海港城的缉毒警？”安必行问道，刘洋点了点头，安必行离开打开了车门，然后走到了马杰面前“我们昨天要调查玄妙街的事，你都告诉过谁？”
“我……我没有告诉谁啊！”马杰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神情僵住了。
“你再仔细想想呢！有没有告诉身边的人。”安必行又问了一遍。
“我和朱警官提起过，他经常在玄妙街附近巡逻。”马杰说道。
“是朱宏吗？”安必行记得这个人，马杰点了点头，安必行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回到了警车，刘洋连忙跟上了他“你认识朱宏？”
“我当然认识他，以前东门帮在玄妙街上兴风作浪的时候，朱宏和其他几名常在这里巡逻的警员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先前觉得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我最近听朋友提起，郑扬当年能干掉刀疤卢是朱宏在后面撑腰。”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刀疤卢，他的真名是什么？”
“不知道，你难道觉得刀疤卢是卢进的亲戚吗？”
唐恒突然打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我们已经调查到死者的共同点了。除了保安，他们都曾在玄妙街上工作过。”
“那么凶手一定与受害者认识，在‘无面行者’ 萧空身上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说明凶手轻而易举地将他制服了，萧空的体格十分壮实，他当时一定是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那馄饨店老板的死因我也能想通了，凶手请他到自己家作客，然后制服了他，用麻绳把他绑在了椅子上。我觉得他很有可能给老板灌了安眠药，否则他绝对不会放心大胆地离开自己家，先去干掉卢进。”
安必行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他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他距离知道真相还只差最后一把钥匙，但就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安天华激动地敲了敲他们的汽车窗户，刘洋连忙将窗户拉开。
“怎么了？”
“我们找到凶手了，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局长找到了他的窝点，但是他已经死了，现场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他被另外一个人用螺丝刀刺穿脖子后，当场毙命。”
“什么？”刘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必行亦是如此，安天华缓缓说道，“详情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凶手窝点的容器里找到的人体器官，已经确认是宋芊芊和萧空兄妹的，还有一双眼睛和一个肺尚未确认，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卢进和馄饨店老板的。”
“为什么确定死在现场的人一定是凶手呢？”
“因为那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他是纳克苏斯城的一名通缉犯，名叫阮仁，曾经犯下过多宗命案。”安天华回答道，他的脸上挤出了不自然的微笑。
“这……”刘洋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没有查到是谁杀了阮仁？”安必行问道。
安天华摇了摇头“没有，但是他在现场留下了一个‘签名’。”
“什么签名？”
“一张硬板纸，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字母X。”安天华说到这里的时候显得异常紧张，他已经知道杀死阮仁的凶手是谁了。
“天哪，是徐从戎干的。”安必行无法忘记这个恐怖的都市传说……
安天华交代完后转身离开了，安必行拉了车窗，小声说道“他在骗我，他知道真相了，他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谁？”
“我爸。”
鬼面人异常苦恼，他花了大价钱把阮仁请来本想是制造更多的恐慌，然而阮仁却不明不白地失踪了好几天，然后被人干掉。
“我听说是徐从戎干掉了阮仁。”鬼面人的一个小弟回答道，他甚至弄来了犯罪现场的照片“瞧，这是他的签名，不会错的。”
“徐从戎已经消失了很久了，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呢！”鬼面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爷子让你想办法把他除掉，否则他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要是我能做到的话，他早就把他干掉了。”鬼面人气愤地把手捏成了一个拳头。
“老爷子说，如果你不行的话，他会雇佣真正的破肚者肯尼来对付徐从戎。但是，他怕这么做会有可怕的后遗症。”
“不用担心什么后遗症。”鬼面人点了点头“反正孤苏城已经够乱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