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调查
安必行和刘洋出去了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安天华又仔细地查看了一遍冷小米的尸检报告，他对曹盈遇害前曾被注射毒品的这条消息非常感兴趣，于是想找唐恒探讨一下这个问题，而唐恒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呆，就连安天华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有发现。
“老唐，你在想什么呢？”安天华问道。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我现在想去证物室看一下凶手用的黑色旅行包。”唐恒说完后站了起来，朝着证物室走去，安天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这才想起唐恒以前有个线人，被黑帮发现后惨遭分尸，当时也是装在了一个黑色的旅行包里。
唐恒走到物证室那签好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包上找着什么东西，安天华问道：“你在找什么啊？”
“我在找旅行包的商标。”唐恒说道，安天华摇了摇头：“难道冯瑜没有告诉你吗？这个旅行包没有商标，只是地摊货。”
“看来和上次一样啊！”唐恒抬起头看着安天华，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中邪似得，“我还记得我们上次是怎么锁定犯人的。”
“上次我们在旅行包上找到了一些凶手黏上的污渍，然后断定凶手当时将旅行包放在了一辆三轮车上，后来推断出凶手的职业。我记得那次我们在包上找到了水果的残留物，而这次……”唐恒把鼻子凑在包上闻了又闻“不会错的，我闻到了机油味。”
“什么？机油味？”安天华被唐恒这么一提醒顿时来了精神，他低着头，闻着旅行包上的味道“的确和机油味很像，我马上让冯瑜带着技术人员再来检查一遍包。”
不用等安天华命令，其实冯瑜已经和其他技术人员在分析从旅行包上刮下来的污垢，他们发现这些污渍除了血液外，还有好几种机油的成分包括se、sf两个级别的汽机油和cd级柴机油。
等安天华找到冯瑜后，冯瑜已经得出了结论“这几种机油，等级都相对较低，价格相对低廉，许多规模相对较小的汽修车坊、汽车美容保养工坊和绝大多数驾校使用的都是这种廉价机油。简而言之，凶手是汽车修理工的可能性比较大。”
“好，我马上通知下去，重点观众居住在抛尸现场的汽修工人。”
“等等，我只是觉得凶手是汽修工人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已，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凶手就是汽修工人。”
“其实我们可以调查一下虎头帮的那些家伙，有谁的工作是汽修工人，或者相关的行业。”唐恒提醒道，安天华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让罗刚给你一份资料，你把目前的情况打个电话告诉刘洋他们。”
“好的。”
就在唐恒准备调查汽修工人的同时，安必行和刘洋由于找不到王二虎的踪迹，于是只好转而调查曹盈工作过的KTV以及李黄金开的洗车店。刘洋注意到，李黄金名下总共有三家洗车店，除了洗车，他还做简单的汽车保养和修理，员工总共有21人，其中有5人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当刘洋得知凶手可能是汽修工人的时候，他立刻对这五人进行调查，其中两人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而另外三人声称事发当晚他们在三人斗地主，然后又去烧烤摊吃烤串，虽然他们三个的口供一致，但是刘洋仍然对他们三人保持怀疑，将他们纳入了犯罪嫌疑人的行列。
但是安必行不认同他的想法，他此前仔细地查看过冷小米的尸检报告，在女性死者曹盈体内，冷小米发现了6-单乙酰吗啡和葡萄糖醛酸吗啡，这是海洛因在人体内代谢后的产物，说明死者在遇害前短时间内曾摄入过一定量海洛因碱。但是在男性受害者体内，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物质。
安必行还记得自己刚看到这段报告的时候以为死者曹盈是个瘾君子，但是冷小米否定了这一点，如果受害人长期滥用毒品，体内检查出的可待因绝对不止这个量，受害者体内的可待因含量极其细微，可以排除滥用的可能，另外在曹盈的手臂上发现了一个微小的针孔，经解剖发现针孔较深，创管直达肌肉深层，这些毒品显然是凶手注射入死者体内的。
安必行还曾问过冷小米死前是否因为注射了毒品而昏迷，但是冷小米告诉他海洛因在体内会迅速代谢为6-单乙酰吗啡和葡萄糖醛酸吗啡，根据这两者在血液中的浓度，结合药物代谢动力学，受害者摄入体内的海洛因已经基本被分解完毕，所以凶手在将她截肢的时候她已经恢复意识了。
黑帮的小喽啰通常不会使用这种方式制服自己的目标，所以他排除了这三个洗车店的伙计，他决定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与虎头帮有关的茶室，酒吧和KTV，他们终于在一处茶室门控的监控看到了李黄金最后的影像，根据监控显示，李黄金在案发当天跟着一个身高足有1.85米的男子上了车，由于距离比较远，那名男子又带着鸭舌帽和墨镜，他的脸部特征无法分辨。
“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受害人与凶手认识，且关系不一般。”刘洋喃喃说道。
“但前提是这家伙就是杀人凶手。”安必行喃喃说道，“我们此前一直觉得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因为李黄金坑了虎头帮，所以遭到报复。”
“难道还能有其他原因吗？”刘洋反问道。
“如果他们仅仅是碰到了一个有人格障碍的变态呢？”安必行问道，“黑帮报复杀人手段的确很残忍，但是那家伙的行为简直可以变态两字来形容，这不太像是黑帮做的。”
“你只是随便说说的吧？算了，我们调查一下李黄金的人际关系，看看他有没有身高达到1.85米的朋友。”
安必行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刚刚确实想多了。根据他的线人提供的线索，李黄金在虎头帮为人和善，朋友很多，其中与“草鞋”祝武的关系是最好的，虎头帮覆灭后，由于LCPD手上没有祝武的犯罪证据，所以祝武仍然在经营着自己的虎头火锅店。
得知此事后，刘洋连忙驱车来到了虎头火锅店，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火锅店里坐满了客人，刘洋走到服务员那说明自己的来意后，服务员连忙带着刘洋来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祝武面前，祝武看到刘洋和安必行后笑着问道“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黄金与他的妻子遇害了，我们正是为了调查此事而来。”安必行盯着祝武的眼睛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他是卧底……这种事早晚会发生的。”祝武低着头，显得十分难受“大前天李黄金还告诉我，他准备搬到其他城市去住了，但是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出事了。”
祝武倒是直言不讳，安必行又问道：“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虎头帮的那些好勇斗狠的家伙都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没有被你们抓进去的都是从来不犯事的，但是李黄金到底还触犯了些谁的利益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王大虎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王二虎呢？”
“王二虎？不太可能，但是不能排除，那家伙最近失踪了，以前他经常来我这吃夜宵，但是自从虎头帮被你们捣毁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安必行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的刘洋问道：“在你的印象中，虎头帮有没有哪个家伙个子很大，身高有1.85米。他的性格还特别变态，但是心思比较缜密。”
“你说的是毕满楼，他经常帮虎头帮处理一些棘手的敌人。”当祝武提到毕满楼这个名字时，安必行感觉就像触电似得，愣了几秒。他以前在东门帮混日子的时候曾经与毕满楼交过手，这家伙个子大，而且下手黑，不过当年他是黑水帮的第二号人物，以前曾在汽车4S店工作过，自从黑水帮老大携款潜逃到其他城市后，黑水帮渐渐地在孤苏城销声匿迹。
“看你的样子，你认识毕满楼？”祝虎问道。
安必行点了点头，他带着刘洋离开的酒吧。
到了深夜，客人渐渐散去，祝虎准备下班回家了，这时他看到了王二虎带着好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还冲着他指了指，在王二虎身边说了些什么，祝虎此刻十分恐惧，他战战栗栗地走到王二虎身边，然后说道：“二虎哥，我……”
“今天有两个条子来找你，你都告诉了他们些什么？”王二虎冷冷地问道，他的几个手下已经拔出了砍刀，将祝虎围住。
“二虎哥……我没有办法，我……”
“我知道，所以是我来找你。我们以前还算是有点交情，这样吧！我让你死得稍微舒服点。”王二虎把一段匕首丢在了祝虎面前“你自行了断吧，免得脏了弟兄们的手。”
祝虎看了看身边握着砍刀的黑帮喽啰，他握紧匕首，闭上眼睛，插入了自己的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