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解剖
会议还没有结束，安天华就敲门走了进来，刘洋看到了门外还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安天华走到冷小米身边说道：“雷少将需要你的帮助，你马上来一下。”
冷小米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上有10几个未接来电，刘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同样有5个未接来电，眼见法医要跟着其他人“跑”了，刘洋顿时着急起来，他问道：“没有冷小米，我们的案子怎么继续调查下去？”
“我们已经返聘了杜晨，他会来协助你们的。”安天华说完后带着冷小米离开了，而杜晨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进了会议室，他看了看刘洋，又看了看冯瑜，然后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听说了，我能不能先去看看那些尸体？”
“这是尸检报告，请查阅。”刘洋把冷小米做好的尸检报告递给了杜晨，可是杜晨拿到尸检报告后连看都没有看就放到了一边“我还是自己检查一遍比较放心。”
“好吧，我带你去看看受害者的遗体。”刘洋带着杜晨来到了解剖实验室，杜晨来开冰柜，看了看一具已经被解剖过的尸体，摇了摇头，他又拉开了另外一个冰柜，瞧了瞧副班长谢米的尸体，然后问道“他的尸体怎么还没有解剖？”
“我们中午才得到谢米家长的回复，冷小米来不及解剖。”刘洋回答道，杜晨仔细地观察着尸体，谢米的衣物已经被除去，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些许呕吐物。
“有什么发现吗？”
“从外观上来看，他的确像是中毒身亡，很可能是氰化钠中毒。我马上用普鲁士蓝检测一下就可以了。”
“普鲁士蓝？我记得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做过氰化钠测定的实验，我记得当时用异烟酸-吡唑啉酮法测得很高，但用普鲁士蓝现象观测不到。后来又用50μg/mL的标液2mL模拟试样进行试样，也没有得到标准所述的现象。”那名年轻的干警缓缓说道。
杜晨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GB/T12496.14木质活性炭试验试验吧？在那个标准下，吸收液氢氧化钠液（4g/L）的碱性太强生成氢氧化铁黑色沉淀物了，蓝色被掩盖了，改为氨水吸收试下。”
“别说天书了，快验尸吧！”刘洋提醒道。
“你叫什么名字？”杜晨问道。
年轻的干警回答道“我叫陈雄，今年刚来LCPD。”
杜晨看着已经冰凉的尸体说道：“单单确定他们摄入体内的毒物可不够，还必须确定他们确实是因这种毒物而导致死亡的才行。”
“这正是我们需要你做的工作。”刘洋没好气地说道。
“晚饭你请客!先帮我一起清洁尸体表面，然后拍个照吧……”杜晨命令道，毕竟他现在一个助手也没有。
等刘洋拍完照后，杜晨又开始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快看，受害者口唇呈鲜红色，口、鼻腔内有少许白色泡沫，双眼上翻、眼球突出、瞳孔散大，双眼结膜有散在出血点，指及趾甲青紫，尸斑显著，呈鲜红色，体表无明显创口，仅左侧面肩部、肘部有轻微表皮剥脱，为摔跌所致”
陈雄赶忙把杜晨说得话全记录下来，杜晨拿出解剖刀，先是一刀划开自下颌到耻骨联合上方的皮肤，随后在腹部接连划了几刀，很快便将腹腔彻底打开。
“你的手法居然没有任何退步！”
“解剖和游泳一样。”杜晨说完后把充气而溢出的肠子拨到一边，很快找到了胃和十二指肠，将其划开意义检查后，接着说：“胃内容物大部分转移向十二指肠，并有相当程度的消化，说明受害者死于末次进餐后两到三小时。”
“他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才吃的晚饭？”刘洋问道。
杜晨没有回答他，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食管下段、胃及十二指肠粘膜呈暗紫红色，有少量散在出血点，无糜烂及坏死，胃粘膜存再一定充血及弥漫性肿胀现象。若受害者摄入毒物是且仅是氰化物并致死的话，应当是以稀溶液形式摄入的。”
“好吧，还有呢？”
“死者体内的苦杏仁味不算明显，但确实存在。”杜晨在谢米的胃中提取了一些容物，放进了试管里，然后让陈雄拿去检查。
随后，杜晨又打开了死者的胸腔，将双肺和心脏一一取出“双肺存在广泛散在出血点，心脏及大血管内血液呈流动状，未发现明显的机械性损伤，但是他的心脏好像有点……”
“怎么了？”刘洋问道。
杜晨没有回答，他已经将死者的头颅打开，检查死者的脑组织“受害者的脑部病变明显，脑膜紧张，蛛网膜充血，脑回变宽，脑沟变窄，且病变以大脑各叶及脑海马最为严重。”
“这是什么原因呢？”
杜晨取出了许脑组织切片，染色后在显微镜下观察片刻，她又接着说：“未见小胶质细胞增生，无卫星现象和噬神经细胞现象，纹状体、胼胝体及黑质也未见明显病理性改变。”
“然后呢？”
“通过以上症状，我可以推断出他死于氰化钠中毒，且为急性死亡，受害者从出现中毒现象到临床死亡之间的间隔不超过半个小时，并很快昏迷失去意识，因此无法自救。但是，我们可能漏了什么。”
“比如说……”
杜晨此刻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死者的脖子后面，他盯着死者的脖子后看了很久，然后他又去检查了其他三具尸体，最后得出结论说：“这四名受害者生前均遭受电棍攻击过。”
“这……”
“我刚刚解剖死者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生前曾经出现过肌肉剧烈筋挛，心跳可能骤停过，我一直觉得他不是中毒那么简单，看来有人用电棍袭击了谢米的脖子……他用电棍制服了这四个人，然后强迫他们服用毒药。”
“我的天哪！怎么会呢？”
“凶手使用的高电流电棍，被电到后会出现全身麻痹，心跳骤停。”
刘洋看了看手表“杜晨老兄，你也太迅速了吧，这都不到一个小时，冷小米解剖一具尸体，通常要2-3个小时。”
“情况不一样。”杜晨摇了摇头，笑着说：“毕竟这具尸体很明显是死于中毒，我们只要调查他是为什么中毒的，身上有没有明显的创伤就好了。你该不会忘了，那些四分五裂，身首异处的尸体吧？”
刘洋点了点头，他还记得第一次看杜晨解剖尸体是沙袋女尸案，当年包局长的儿子居然把一个年轻女子装在沙袋里，活活打死。
杜晨把尸体的器官放了进去，然后又把尸体缝合起来，他随后用普鲁士蓝法实验确认了死者呕吐物和胃里确实含有氰化钠。他又对死者的心血进行了检测，发现氰化物的溶度为2.9毫克每升。
“很可惜，死因已经明了了，他们当时无法自救，且没有在有限时间里得到有效的治疗，所以……”
“好的，晚饭我请客。”刘洋说道，过了没多久唐恒带着受害者的家长来了，他为了应付校领导和赶到学校的家长，心情十分糟糕，那些家长询问了尸检报告，又看了自己孩子的尸体，他们非常伤心。
“凶手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凶手？”谢米的家长问道，刘洋竖起三根手指说道：“请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抓到凶手。”
离开警局后，唐恒愤怒看着刘洋“你疯了吗？三天时间，怎么可能够呢？”
“相信我，时间绰绰有余。”刘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雷龙啸带着自己的突击队埋伏在东门区广兴路上已经有三个小时了，在他们前方不到200米，有个沙鼠帮的制毒窝点，雷龙啸倒不是为了收拾这群毒枭而来，他的目标另有其人。
“她今天晚上会来吗？”雷龙啸的一个手下问道，雷龙啸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察觉到了左上方的楼顶有动静，那里正埋伏着他的狙击手。
雷龙啸急忙拿起通讯器问道：“死眼，怎么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一个机械式的声音“你自己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全体注意，她来了。”雷龙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端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望着楼顶。这时，楼顶传来一声枪响，子弹打破了制毒窝点的玻璃，里面的毒枭端着劣质的步枪冲了出来，他们还没发现突击队的位置，但是楼顶有人朝着突击队打出了一发照明弹。
毒枭的惊讶多余欣喜，他们端着步枪朝着暴露在闪光弹下的突击队射击，而雷龙啸急忙带着自己的突击队还击，他没有想到这群毒枭居然还配备了火箭筒。雷龙啸急忙用通讯器呼叫另外两名狙击手，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回应，此刻，一发火箭弹伴随着古怪的呼啸声冲着他们飞来……
战斗进行了的异常惨烈，过了15分钟，交火终于停止了，毒枭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雷龙啸急忙派一队人靠近毒枭的尸体，他们发现地上居然还躺着好几个金发碧眼的外籍人。
“警惕四周，猫头鹰可能还在。”雷龙啸的副官喊道，雷龙啸摇了摇头：“不，她已经走了。任务失败了，我们损失惨重。”
“我们今晚还算有收获。”雷龙啸的一个手下指着毒枭的尸体回答道。
雷龙啸气得想揍他一顿，但是他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为了这次抓捕行动，投入了不少时间和金钱。
“长官，我们找到死眼了，他眼睛被弄瞎了，但是没死。”一个士兵说道，“他说夜空猎手有话要转告你。”
“‘猫头鹰’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改天亲自登门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