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二来自首

再长的回忆也有终止的时候，就像再长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再高的山都要爬到山顶的时候，再扑朔迷离的案子也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周强开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尹杰也正好结束了自己的回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气氛沉重的好想一触即发。但其实，现实的境况并没有这么紧张，只是周强和尹杰各怀心事罢了。周强想的是案子，尹杰想的是如今怎么处理王丹。不过到了警察局，尹杰才想到，自己应该先想想自己如何逃得出这场牢狱之灾，不然，别说处理王丹了，自己已经被处理的服服帖帖了。

尹杰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警察局的审问室里。虽然“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但是尹杰一直也是打着擦边球，没有肆无忌惮的做过什么明目张胆违法的事儿。不过，这次坐在这里也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而是自己一时冲动做的傻事儿。尹杰派人去杀放开的时候，确实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现在真是追悔莫及。事已至此，人应经死了，错应经犯了，若是不想坐牢，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欲盖弥彰了。

看着尹杰还是沉静的坐着，周强再也无力和他兜圈子了，在这么下去他非得让尹杰的“拖字诀”逼疯了不可。他本来就是急性子，几次和尹杰斗法早就磨光了他的耐心，他也是敬重尹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才喝着他的性子来。如今，他已经掌握明确证据，证明尹杰与谋杀案有关，而且他人也在警察局。周强再也不想多费口舌了。

周强直接对尹杰摊牌说：“说实话，我们已经掌握你是杀害方凯的主谋了，你还是乖乖的认罪吧！无论你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是不能为自己开脱的。”周强看尹杰依然没有反应，继续威胁说：“你要是主动承认，我们警方也是可以当你是自首处理的，我们可以向法官求情，从轻处理的。”周强想到孙铭，觉得这么说应该会让尹杰自动交代罪行，免了自己还要逼他开口的麻烦事儿。

可惜，尹杰就是尹杰，他不是任何人，更不是孙铭。他才不会被别人的一句类似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鬼话所吓倒呢！不到最后一刻，尹杰是不会承认的。不，也许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承认的。

周强看尹杰还是不说话，可恨不得掐死他，不过他还是要注意人民警察的形象的，况且还是在审问室，有录像的。虽然周强不想拖拖拉拉，但是尹杰不说话，审讯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两个人又再僵持了。话说，今天他们已经这样僵持好几次了。

“咚咚咚——”有人敲了审讯室的门。声音不大，但仍然叫周强觉得很吵，他不耐烦的喊道：“进来。”

一个实习警察推门而入，他长得还算是清秀，但是明显缺了些警察的魄力。应该是周强的手下吧！小警察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对周强说：“头儿，你跟的那案子有人自首了。他现在就在外面，说要见你。”果然是周强的手下，看称呼似乎还非常的崇拜他。尹杰暗笑，连周强这样的棒槌也会有人崇拜。

周强听罢不耐烦地说：“哪个案子？什么小偷小摸的案子，就先不要找我了，没看见我现在正忙着呢吗？”周强手上的案子也不少，但是只有这一个拿得出手的大案，他自然特别上心，而且，现在破案在即，他才没闲工夫搭理别的案子。

小警察知道他“头儿”的心思，忙说：“是你手上的那件谋杀的案子。”要是别的案子，他也不会这么贸然的进审问室打扰周强。其实，全局上下现在都知道周强这一阵子的心思放在哪儿。他每天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看的都是这个案子的资料，跟踪的、调查的人也都是与这个案子相关的人。瞎子才会看不出来。

周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件案子？怎么可能？主谋——尹杰，不是就在他面前吗？怎么还会有别人来自首？他脑筋一转，难道尹杰找人抵罪了？

尹杰听了小警察的话，也有些吃惊，但马上他就猜到了，来的人是谁。可是，自己进了警察局的事儿应该没有谁知道，是谁给他报的信儿？难道真的是他影响力太大，只要有一分钟离开公众的眼睛，各大媒体就会迅速调查，让他占领报纸、新闻的头版头条？要是真的这样，尹杰自己都有点儿佩服自己了。

周强不屑的瞥了一眼尹杰，心里叫着：“真卑鄙。别以为随便找个人来，我就能放过你。”他是铁了心的认为，这一切是尹杰搞的鬼。周强把尹杰一个人丢在审问室里，自己出去会会这个敢贸然前来自首的人。临走不忘回头和手下说一句：“好好看着他！”

周强本来还成足在胸，认为尹杰随便找的替罪羊是不会有用的。因为，他手上有明确的证据，一般人是替他抗不了这有力的罪证的。可是，在看见来人的面容时，周强笑不出来了，因为来的人是他——老二。

老二口口声声说他是整件事情的主谋，自己的兄弟因为这件事情全死了，自己也不愿意每天躲躲藏藏的过日子，所以，最后决定来自首，希望可以得到宽恕，从轻发落。周强绝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一遍遍询问老二，是不是尹杰为了给自己脱罪，叫他来当替罪羊的？老二坚决否认，说这件事儿是他们四兄弟自己惹的，和尹杰没有半点儿关系。

周强恨得牙痒痒，煮熟的鸭子让它给飞了。老二怎么自首的这么突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尹杰前脚进了警察局，他后脚就来自首。这也太巧合了！还这么一口咬定，这件事儿与尹杰毫无关系。真是见了鬼了！

周强还是不甘心，继续问老二：“尹杰是不是抓了你的家人，威胁你？”

老二则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周强，说：“我早就没有什么家人了，三个兄弟不是都死在你们的人手里了吗？而且，尹老板对我很好，怎么会让我来当替罪羊？这是我自己犯的错，应该自己来承担，怎么能让恩人替我背黑锅？”

周强越听越气，什么恩人？说得尹杰像有多神圣似的，只不过是一个敢做不敢认的小人罢了。“那你怎么解释你们的杀人动机？据我所知，你们四个和被害人完全不认识，怎么就杀了他？”

“这都是一场误会，那天我们兄弟四人心情不好，和那人发生了口角，一时冲动就……”

“简直是荒唐。”周强听了老二的解释，怒骂道。荒唐是荒唐，但是并不代表不可能。况且那四人本来素质就不高，因为口角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周强这下没辙儿了，一个死不开口，一个供认不讳，虽然，他有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得放了尹杰。可是，他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把他带进去。”两个人把老二带进去关起来了，另一个警察问周强：“周队，审问室里的那个怎么办？放人吗？”

“先关着吧！我们不是有权关押二十四小时做案件核实吗？”周强想着，可能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里，还会有转机的。不过对方接着说的话，让周强这个念头也断了。

“有人交了保释金，让我们立刻就放人。说已经证据确凿，罪犯供认不讳，我们再关着尹杰，就是滥用私刑。”

周强白了一样对方，说：“那你还问我干什么？还不赶快放人。”说着气呼呼地走了。对方汗颜，委屈的很。

其实，无论是尹杰认罪，还是老二认罪，对周强来说都是一样的，因为都是他破的案，上级不会因为罪犯的地位高就给他记高高的一功，罪犯的地位低，就不记他的功。但是，周强心里就是不服气，自己明明已经要亲自解开谜底了，却被人换了谜题。像是被摆了一道，心里十分膈应。

没办法，谁让他要抓的人是尹杰呢！要是别人，也许不会输得这么惨！或者说，是赢得让人这么没有面子。不过还好，既已破案，自己还是有功的，也不能算是幸苦付之东流。至于尹杰，先饶他这一次，以后来日方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