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口劝父

凤吟风点点头，苦笑，“自然是很想的……”接着幽幽一叹，“只是阴阳两相隔……终也是见不到的……”

凤衣凰一听面色一百，“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阴阳两相隔……娘亲定然也是十分思念父亲与裳儿潜儿的，她们还那么小……娘亲也一定放不下所有亲人……”

凤吟风最为宠爱凤衣凰，急急地搀起来，道：“凰儿，爹爹是不是很没用？”

凤衣凰故作疑惑道：“爹爹是我天颂的大学士，是我朝的肱骨之臣，皇上视您为知己，何来无用只说呢？”

凤吟风是重情之人，他爱妻如命，却也护国忠义。若是在家与国之间选一个，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所以这就是凤衣凰的聪明之处了，懂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凤吟风听了，心中觉得安慰，点点头道：“好凰儿，不愧是爹爹的掌上明珠。”

凤衣凰清浅一笑，说：“还不是爹爹教导有方？”

凤吟风闻言却是一愣。

他离家时凤衣凰不过六岁，离家三年未归，哪里有什么教导之说？府中又没有什么有学问的人，凤衣凰姐弟亦是没有师傅教导。云裳兰潜倒还好，年纪尚轻，只是衣凰已然九岁有余，这个年纪已经该定下娃娃亲了。可衣凰无才，琴棋书画想来也是不通的，女儿随聪颖过人，可终究还是耽误了。想到这三年亏欠凤衣凰姐弟的，心下愧疚，不由淡去了几分出家的念头。

想到这，凤吟风叹气道：“凰儿，这些年委屈你了。”

只是委屈了长女，凤吟风相信云裳和兰潜还是快活的。

凤衣凰活了两世，怎会听不出凤吟风华里的猫腻？

悠悠舒了口气，凤衣凰抽噎道：“女儿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裳儿潜儿。”

凤吟风挑眉，“怎么说？”

“父亲您和娘亲搬去荣国寺时裳儿潜儿不过三四岁光景，如今三年过去，裳儿潜儿自小就没有爹娘在身边，现在娘是彻底没了……”说到这，凤衣凰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爹爹你可要好好陪着裳儿潜儿啊！”

凤吟风还未将出家的念头说出来，就被凤衣凰扼杀在摇篮里了，不由恍然。

想想凤衣凰的话倒也不假，又想起爱妻病时时常念叨凤衣凰姐弟。再看看凤衣凰那双与爱妻极其相似的凤眼……凤吟风动摇了。

思量再三，凤吟风终于道：“唔……是我亏欠了你们……凰儿，爹爹对不住你们！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凤衣凰敏感地发现，凤吟风用的是“我”，这是她两世来第一次听到父亲用这个自称。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故作疑惑道：“离开？父亲您会离开吗？”

凤吟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掩饰道：“自然不会，只是……谁没有垂暮之年呢？”

凤衣凰笑吟吟地走过去搀着父亲，“哪有，爹爹您才不老呢！”

凤吟风苦笑，“你这丫头嘴皮子越发伶俐了！我这做爹的都被你哄成这样！嘴怕是被抹了不少蜜吧！”

又突然想到这些年凰儿大多都是这样甜着嘴哄着所有人，心下心疼，道：“这些年委屈你们姐弟了！”

凤衣凰低下头，掩去眸中的伤心，：“哪里委屈了？凰儿还有裳儿潜儿都很好。”

凤吟风摇摇头，叹气，“罢了，走吧，去见裳儿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