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弟妹被打，凤父惩庶女

凤衣凰搀扶着凤吟风来到旁屋，还未进门，就听见凤云裳抽噎的声音。

“红妆你怎能这样？娘亲她是夫人，你怎么能辱骂娘亲？”

传来红妆轻蔑的声音，“夫人？不过是个病央子！说到底就是个早死的！她是你们的娘亲，可不是我和绿意的！是吧绿意！”

绿意柔声细语道：“是啊，夫人早死，我们也是为二姐姐和潜儿好，别总是哭了，哭坏身子就不好了，还要劳烦娘亲照看。二姐姐，你们没了娘，我们可还有呢！”

红妆得意洋洋，“来人啊！晴儿，雨儿，堵住二姐姐和潜儿的嘴，别叫她们哭坏了身子！”

“你们！竟然辱骂娘亲！”凤兰潜说道。

接着传来凤云裳惊痛的呼声：“潜儿！”

“啪！”

“啪！”

凤吟风的脸黑成了煤，大步冲进去：“够了！”

凤衣凰跟在父亲身后，看见弟妹正相依偎着坐在地上，眼里皆是蓄满了泪水。两人的脸上都有清晰的掌印。看着满眼惊恐的弟妹，凤衣凰心中绞痛，仿佛又看到上一世孤苦无依的她们，为生存抗争着。冲过去，将弟妹搂在怀里，心疼地抚摸两人脸上的掌印。

红妆绿意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铁青的脸色，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柳氏呢？她怎么不服侍着二小姐和少爷？”

此时柳氏从门口进来，福身，“老爷。”

其实她早就来了，只是一直站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

红妆绿意打云裳兰潜是她授意的，只怪这两个女儿太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叫老爷发现。

凤吟风看着柳氏，又想到爱妻逝去时的模样，心中愤恨交加，冷下声：“你真是逍遥了！少爷小姐在这不好好服侍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夫人仙逝，你个妾在这，一点孝心都没有！”

柳氏从未听过凤吟风说这么重的话，咬咬牙，认错道：“是，是贱妾没有服侍好小姐少爷，还请老爷责罚。”

凤吟风却不理她，抱住凤衣凰姐弟三人道：“疼不疼？”

凤云裳和凤兰潜怯生生地摇摇头，缩回凤衣凰怀中，好像凤吟风是什么瘟疫洪水般。

凤吟风心痛：这曾是他的掌上明珠和心头肉啊！这曾经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娃娃啊！她们正在最天真烂漫的年纪，本应该快快乐乐地享受青春年华，有父母的宠爱……可现在，他的孩子却怯弱地缩在一起，泪眼婆娑地伏在年幼地凰儿肩头！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因为他的愚孝，一味地相信长姐，纵容长姐胡闹！因为他的愚昧，失去了爱妻，如今连孩子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生活！

凤吟风心中愧疚，抚摸着凤云裳脸上的掌痕，问：“痛的话，爹爹替你教训她们可好？”

柳氏在一旁听得心头一疼，红妆绿意，她貌美如花的两个宝贝女儿，在凤吟风眼中就是凤云裳想教训就教训的两个孩子！柳氏不由得咬紧牙关，凤云裳这个小杂种，若是她敢说出个“好”字，她柳云心定叫凤衣凰姐弟三人生不如死！

柳氏也不想想，凤云裳是学士府嫡出二小姐，靖国公嫡孙。而她柳氏的红妆绿意，只是一介小小庶女，嫡出教诲庶出，天经地义，就连她这个姨娘，嫡出也只消用轻飘飘几个字就可以打骂。

当然柳氏是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是蓝氏当年挡了她的道，如今好不容易蓝氏死了，她留下的三个儿女又给红妆绿意挡道！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与柳氏母女三人无关。

凤云裳摇摇头，怯生生道：“不、不要，妹妹们会生气的，二夫人……二夫人也会责骂我的……”

凤吟风一听大怒，他的掌上明珠，不敢责罚庶妹，就是因为庶妹会不开心、二夫人会不高兴！嫡女会惧怕小小庶女，他的女儿平日在府中，究竟过得什么日子？！

“裳儿……走，咱们回霓裳阁。”凤吟风抱起凤云裳和凤兰潜，“凰儿，跟着爹爹。”

说罢也不理柳氏母女，头也不回地奔往凤云裳的霓裳阁。

柳氏狠狠瞪了一眼泪眼模糊的红妆绿意，拉起女儿，灰溜溜地跟着走向霓裳阁。

凤吟风把凤云裳放在琉璃通心榻上，转过头，对着柳氏母女，冷冷道：“你们怎么还有脸进到霓裳阁？凤三，传令下去：‘今后，柳氏，红妆绿意，不得踏入嫡出小姐的凤凰苑、霓裳阁和嫡出少爷的幽兰茗’，红妆绿意无事就待在自己院子里面，别再出来了。”

红妆绿意毕竟只是七、八岁的孩子，自出生来都是被柳氏娇生惯养着，从没吃过什么苦头，这次被父亲罚的这样严重，自然是怕了。红妆绿意哇的一声哭出来，连连求饶。

凤吟风却不再搭理她们，转过身去安慰凤云裳和凤兰潜。

今生的红妆绿意，真的只是小小庶女。

前世蓝氏去世，父亲带发修行，凤衣凰跑去佛堂。凤衣凰的姑姑－－凤弄月便以淮王妃的身份做主将柳氏扶正，红妆绿意便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嫡女。

大周例律规定：大周人民分四等，士兵民商，其中士为高，商为低。

士家的庶出儿女是没有姓氏的，等到庶出孩子及笄，由当家家主与族长赐姓，有了姓氏的庶出子女才可以记入族谱。没了姓氏，就等于不承认这个孩子。

若不是爱妻仁慈，临死前嘱咐凤吟风要善待庶出一房，凤吟风真想休了柳氏，一辈子不给红妆绿意姓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