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最初的阴影> 章节目录> 序,其一,死神的日常
序,其一,死神的日常
最初的阴影sf
序
死神的日常
阳光下的深林中,几棵高大的、不知什么品种的树静静地伫立着,灼热的阳光让深绿的叶片们缓缓蒸发着水分,形成一大片薄薄的水雾。
虽然四周一片寂静,但是某棵大树的某根树枝发出了不安的响动。
一个身披黑色带帽风衣,上身穿白衬衫,下身穿着短短的齐膝黑色裙子,脚踏黑色长皮靴的女孩,正坐在一个粗大的树枝上,无聊的甩着自己垂在树枝下的小腿,让树枝和树叶发出哗哗的轻微震动。
双臂被黑色的风衣袖子所遮蔽着,可以防止林间蚊虫的叮咬,但是女孩裸露出来的大腿以及没有戴上面罩的脸蛋,无疑都会成为蚊子的下嘴处。
然而蚊子们并没能好好品尝眼前的美味佳肴,而是在接近女孩的下一个瞬间就“啪”的一声灰飞烟灭。
几道微弱的闪电包裹着女孩的身体,一旦有蚊虫接近,闪电的金色线条就霎时暴起,将微小的虫子烧的只剩灰烬。
即使是树枝上被震动吸引过来的棕灰色树蛇,在它细小的信子感受到那片闪电阵后,也迅速掉头逃开。
“海拉。”树下,一个穿着黑色为主调,红色为装饰线条的女仆装的黑色单马尾女孩拨开半人高的灌木丛,踩着深绿的草皮,慢慢来到大树的树荫下。
“怎么啦,小黑?”听到女仆的话语,树上的女孩拉开头上的黑色风衣帽,低头问道,但是双腿并没有安定下来。
风帽下,原来也遮盖了两条金色的马尾,拉开了风帽之后,两条不长的马尾跃出帽袋,在树荫间蹦跳着。
而女孩的双眼,虽然是碧色的双瞳,却透出了绿色的光芒。
并不是语病,因为这并非是眼瞳反射阳光后反映的颜色,而是双瞳自行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绿色光芒---就像一只黑夜中的猛兽一般。
而猫科猛兽的双眼唯有在弱光条件下才能反射出人眼可见的绿光,被称为“海拉”的女孩却在这骄阳之下,放任双瞳中的碧色闪烁着。
“……海拉,我再说一次。”单马尾的女仆的双眼对上树枝女孩的两只“绿灯笼”之后,眉毛一皱,露出略带不满的神色,“虽然附近似乎没有人,但是在没有确认安全的环境中还是不要露出「眼」来比较好。”
“诶……”这次树上的女孩露出了惊讶和不解的神色,碧色的双眼和嘴巴都长得大大的,“反正都没有人嘛,而且这里蚊虫太多啊,我要用「电」来驱蚊啊。”
女仆的脸色迅速一沉。
“说是什么「驱蚊」,不过是随心所欲的玩弄自己的能力吧,而且如果只是「驱蚊」,根本不需要将「电」具现化到这种程度吧。再说了,驱蚊膏的话我记得昨天就给了你一盒新的吧?”单马尾女孩不满地抱起了双手,然后又抽出右臂,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右侧腰部的部位,示意树上女孩去确认自己保存在右侧腰部风衣口袋里的驱蚊膏。
“啊,那个啊,太麻烦了,涂在身上黏黏的,好热好难受,早丢了。”树上的女孩偏过脑袋,用一副“我就不用你打我丫”的表情耸了耸肩。
“我去……”女仆不由得一拍脑门,“那可是芙利亚品质最好的贵族用香膏,你丫的要是不用就还给我啊,败家啊魂淡。”黑衣女仆的眼角抽搐着,这般说道。
“反正我用「电」就够了啊,这样多此一举才是让人感到麻烦才算是失礼吧?”树上的女孩再次嘲讽似的耸了耸肩。
这次轮到女仆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至少在驱蚊的时候把眼睛给我隐藏起来,说起来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吧?「不要在外面随意露出眼」这种话。”
“不要,那样好别扭,好难受。”女孩随手又拉起了风衣的黑色帽子,用力拉扯着布料,几乎遮住大半张脸,也算是遮住了两只绿灯笼。
“唉——”女仆无奈的合上双眼,偏过头长叹一口气。
再次睁眼之后,原本黑色的双瞳,已经和树上的女孩一样,染上了耀眼的色彩。
不过与“海拉”不同的是,女仆的双瞳,是血色的真红。
双脚下,一块半透明的正八边形金色阵势随着游走的金色流光迅速成形,然后阵势下一道龙卷状的风聚集起来,像弹簧一样弹起了黑衣女仆。
风的力道非常柔和,女仆身上的女仆装只是被轻微的风卷得呼呼响了一阵,黑衣女仆就已经飞身落在了树上女孩的身边。
哗哗,树叶们被余风震得碰撞着,发出声响。
树上的女孩依然保持着单手拉扯风帽遮盖双眼的姿势,不过也已经听出了女仆上树的声音,偏过头,似乎目光透过了风衣看向黑衣女仆。
黑衣女仆落在树枝后也不语,只是从腹部的女仆装口袋里掏出个半个手掌大的银色盒子。
盒子的表面点缀着金色的丝线,以及一幅印有白色独角兽的小图画。
芙利亚最大的化妆品以及香水香膏制造商,「独角兽」,其制造的某些香膏不仅有醉人的香气,而且兼有驱虫的功效。
而黑衣女仆手上这一盒,便是同类商品中最高级的一种,贵族中流行的「玛丽」香膏。
当然,并不是女仆自己购买了,而是来自一个领主的馈赠,至于这之间有着什么故事,那就是后话了。
虽然女仆的动作很轻,不过树枝依然摇动着,风衣女孩腾出了左手抓住了树枝,防止自己掉下去,右手松开,似乎打算把帽子掀开。
然而女仆并没有等对方掀开帽子的打算。
用右手的的拇指和食指捏住盖子,然后迅速揭开了金边的银色盖子,顺势用中指抹了一层香膏。
香膏的香气是那样的浓郁,以至于刚把鼻子露出来的风衣女孩鼻子一抽,立马就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赶紧用双手抓住风衣帽子就要往下拉。
但是占据先机的黑衣女仆动作更快,粘着香膏的右手刹那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眨眼间这黑色的流光就已经蹿进了风帽之内。
滋溜。
不知道抹在了风帽下的什么地方,风衣女孩浑身一震,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全身僵硬了,几秒之后才开始全身颤抖。
而黑衣女仆已经合上双眼,悠闲地把抹干净香膏的右手中指抽了出来,顺带跳下树枝,寻找刚才为了突刺而甩出手的银色盖子去了。
“啊啊啊……好辣!!!”颤抖了几下之后,风衣女孩开始惨叫起来。
“唔啊啊啊啊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双手隔着风帽捂住了脸,开始在树枝上打滚。
没错,横在树枝上打起了滚,然后一下子重心不稳就摔下了三米多高的树枝。
眼看就要头着地的时候,树下早已收拾好香膏的黑衣女仆已经张开双臂,双腿一曲缓冲压力便接住了仍然捂着脸哀嚎的风衣女孩。
“啧,海拉,有能耐丢香膏,怎么就没能耐擦呢?”女仆无奈的摇摇头,单膝跪下并用右手扶着黑衣女孩的身体,把她的双腿放在地上后,又腾出左手掰开了两只捂脸的爪子后,接着再掀开了黑色的风帽。
风帽下泪流满面的女孩泪眼婆娑地、可怜巴巴地用哀伤的眼神看着黑衣女仆。
在鼻子下方,嘴唇上方的那一块皮肤上,一层厚厚的白色香膏已经被隔着风帽的爪子在慌乱中抹的满脸都是了,似乎还有一部分给挤进了鼻孔里。
「玛丽」香膏,它的一些特性大概就像我们的清凉油一样,如果涂在一些敏感的皮肤或者黏膜上,会让某些人「辣」得痛不欲生,然而风衣女孩就是「某些人」中的一个。
女仆原本觉得出气,啊不对,惩罚得足够了,于是想帮忙抹掉那层厚厚的香膏,但一看风衣女孩这番没骨气的折腾,再加上香膏已经被胡乱中抹开,很难再清理,于是干脆五指合拢,手掌贴上风衣女孩的脸,慢慢摩挲着。
反正已经涂成这德行了,干脆给你抹均匀点。
无视了挣扎惨叫的风衣女孩,女仆心里这样想着。
……
“小黑你居然这样对我!”在风衣女孩的「再不让我用水洗干净,就算用沙子我都要洗」的威胁下,黑衣女仆总算是同意让她洗脸了,虽然洗过之后哀嚎的响度就翻倍了。
“我可是被人称作死神耶,你倒好,居然连坑我两次!我可不知道「玛丽」用水洗会越洗越痛啊!!”
毕竟跟清凉油有些相似,你越是洗,它越是渗入你的皮肤,让人「爽」的无以言表——虽然这个爽是因人而异的。
“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那是因为死神大人总是孤陋寡闻啊,活了一百多年还是这么没见识。”嘲讽完之后顺带耸耸肩,表示很无辜,“再说了,我早就劝你不要用水洗了,但是你自己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怪我咯?”
“我以为你是故意坑我所以不让我洗脸!”抗议着。
“然而胡思乱想的人就这样自食其果了呗,我可是按照自己的原则好好的规劝过了,不能怪我啊。”反正就是把风衣女孩泼过来的脏水全部反泼回去。
“切,好想杀人。”撇过头去,赌气的鼓起腮帮子。
黑衣女仆不语,只是翘着嘴角摊开双手,用一副欠打的表情表示了“你丫爱咋地咋地”的含义。
不过,就在这时。
飒---
某物破空之音响起。
海拉微微抬头,而女仆只是收回双手,轻轻握拳收在身体两侧。
她身后天空的蔚蓝色中,慢慢浮现出惊人数量的黑点。
怎么说呢,视觉就好比天边袭来的一大片蝗虫一样,占据了视野。
没有少女看到恶心的虫子、还是一大群虫子时的惊慌和厌恶感,虽然已经不是少女却有着少女外表的海拉,露出了一种特别的表情。
大概,是兴奋的表情吧?
---因为那不是蝗虫……
铛铛铛铛。
树林中响起了清脆的、类似极速飞行的石子敲击玻璃时发出的音效的乐音。
各种折断的全金属弓箭以及其残片在空中飞散着,形成一道道金属射流。
风衣女孩以及黑衣女仆各自张开了金色边框的透明……嘛,怎么说呢,应该描述成“玻璃”吧,如果玻璃能浮在空中的话。
---而是剑雨啊。
由成千上万支弓箭所组成的钢铁暴雨!
“……我说海拉,你刚才真的已经把领域都收起来了么?”一脸无奈的女仆用血色的双瞳瞪着海拉的两个更加晃眼的绿灯笼说着。
“……我以为你一直开着。”摆着一脸蛋疼的表情,海拉也回瞪着女仆。
啪,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女仆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说,“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持续了几秒钟,剑雨便停了下来。
而此时两人身边的土地上已经插满了无数银白色的箭矢。
相比停下的钢雨破空音,取而代之的是远处的丛林中透出的蓝色光辉以及隐约的嗡鸣声。
“哎哟,好像是魔法耶,那帮家伙找到什么厉害的帮手了?”女仆踮起脚,将手掌张开后放在额头上作张望状。
“嘛,说起来魔法最近是越来越稀奇了,既然能找出来实战,恐怕不会弱吧?”重新将帽子戴上,遮住了绿色双瞳的海拉说着。
“那么怎么办呢,死神大人?”将藏在左臂衣袖中的特制加长匕首抽了出来,女仆询问着,“我们是打呢,还是打呢?”
挑衅一般的发言。
呼。
轻轻的将口中的空气吐出,黑色风帽下的绿色双瞳默默的望向蓝得让人觉得单调的天空。
啊,上一次跟魔法师打,是什么时候呢?
碧色的双瞳,映出了那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大地,血色的长剑,以及血色的——双手。
简直就是,血洗的记忆呢。
或许,我的血,也是时候该燃烧呢……
合上双眼的海拉在心中念着。
“逃。”坚定之音。
“好的……等等,什么?”
“闭嘴,快跑!那特么是魔法师啊我去O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