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迷茫

2、迷茫

没有了方向，何处是归堂？

舍鸿一夜没睡，两只眼睛有些微肿，两圈大大的黑眼圈下显示着难以忽略的疲劳。整个夜晚，过往的种种在他的脑海中如同那薄了又厚，厚了又薄的被一页一页翻开的笔记。

经年的回忆就如同那逝去的流水，终究是不再回来了。即使历历在目，也无能无力。

败了！舍鸿一次又一次的轻叹，是的，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一无所有。

时光在左，岁月在右，那边是青春。

荣誉在左，命运在右，那边是人生。

命运果真是不可捉摸，当你壮志雄心时，他却总是让人偏离了预料的轨道。原来的计划已经不再适用，新的方向到底在何方？

昨夜的宣判声如洪钟，震撼心灵。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飞灰，烟消云散。还剩下什么呢？

茫茫之中，人已失途。

舍鸿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迷宫里，再没有熟悉的方向感，又像是沙漠中的蝼蚁望着沙漠空叹。

天黑了，没有星辉，也没有灯火，有的只是不再知道方向，只在原地打转不断折腾的可怜人。

舍鸿大声嘶喊，没有回答，连回音都没有，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黑夜所吞噬，只剩下他自己和这一片寂静天地。无声无息，这一片寂静的天地让人感到可怕，让人感到惶恐。

他想要逃离，他不断的狂奔，一刻也不停下，他想要化作一缕强光，刺破这无边的黑暗，回归光明的世界。

从嘶喊到嘶哑，从狂奔到力竭，光明太过遥远，无尽的黑暗将所有笼罩，光明不可望也不可即。

逃不出去，难道真的要在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世界挣扎？父母的期盼，自己的追求与渴望还是要埋在这埋葬了无数灵魂的土壤之下吗？

三年前，不甘心一辈子在黄土中刨食，走进了高中的校园，为了走出角隅而拼搏。而如今，岁月流逝，一切又回到了三年前。

没能一飞冲天，甚至连翅膀都没张开，为梦想规划的所有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只留下一地茫然。

舍鸿起了身，整个人无力的晃了晃，他无法承受父母那殷切的目光，随手拿过笔，留下了便条，便向着山上而去。

夏日清晨的犹是清凉，花草上晶莹的露珠不知是不是她们悲伤时的泪，也许是昨夜她们偷偷哭泣留下的。

弯弯小路，并不崎岖，慢行亦不艰难。几曲回折，树上偶尔有露珠落下，滴落在身上时，凉凉的，他们的泪都应该是一样的冷吧，舍鸿不禁如此想到，只是他的泪在昨夜失去方向时已然干涸。

也许他们都一样都是昨夜可怜人，只是她们还能肆意的哭，还能在哭后笑对阳光。可是他呢？他的前方已然茫茫，就连泪在还没落下时都已干涸了。

所以他要爬山，要站在山峰看看日出，看能否在看见以前的太阳。他更要看山的那边，河的那边是否和以前一样。

山顶，近了。

浓浓密密，葱葱郁郁的柏树像卫士一样站立，就那样直直的挺立着。即使再大的狂风，也不能使他们弯腰，再大的暴雨也不能使他们移步，就那样直直的，直至永恒。

穿过厚厚的柏树筑造的青林绿墙，舍鸿来到那片熟悉山顶上。望向遥遥的天际，依旧是风卷云腾，长长的地平线在这一刻被染得通红，温暖的感觉依旧那样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