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以命起誓

虽然是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是排除了其他的因素之后，即便剩下的那个解释再怎么不可能，好像也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

飘零看了青剑一眼，见青剑额上汗珠滚落，衣衫上也染了血迹的狼狈模样，想起初见他时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他也会有现在的模样。

“是对红做了什么吗？”飘零突然开口。

莫问和青剑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转头看向飘零。

“你想怎样？”青剑盯着飘零问。

“我没有做什么！”莫问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句。

语毕，两人互相瞪了一眼。

看来，莫问真的是对红做了什么。

“就是刚才那一会儿吗？”飘零看了莫问一眼，“红现在的情况如何？”

青剑死死瞪着莫问，却不回答。

莫问咬着唇，也不回答。

“你怕我会趁机对红不利吗？”飘零看着青剑，“是因为莫问抢走了对红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你怕我知道之后会趁机反扑，置红玉死地吗？”

青剑直直看着飘零，最后还是收了手，站直了身子，神色突然有些复杂。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的。”青剑叹息般的说了一句，“可即便是知道……却还是不敢冒万分之一的危险，因为……是她啊……”

话到末尾，已经低得几不可闻了。

青剑的神情，不像是对待主人的神情，看来红在他心里并不是像主人一样的存在，但那个存在，却更为重要。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点羡慕。”飘零突然笑了一下。

青剑有些莫名的看了飘零一眼。

花品茗闻言，眼眸也微微一动。

“羡慕什么？”莫问疑惑的问。

“还给他吧。”飘零转头对莫问说。

“什么？”莫问一惊，“不行！”

“连拿出来看都不行的东西……”飘零看着莫问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不是就是红本人吧？”

“不……不是这样……”莫问有些慌张。

“救她！”青剑突然说道，并且突然使用灵力，布下了一个结界，将飘零和莫问都笼罩了进去，和花品茗隔开了。

“你想做什么？这种结界我想打破可是很容易的，根本威胁不到我！”莫问冷眼看着青剑动作。

飘零转眸看去，青剑也正盯着飘零，见飘零看他，他微微移开了眼眸，然后说道：“我不是要对付你们，虽然在经历上次那样的事情之后，我还说这样的话，是有些可耻……但是请你救救她吧！她并不知道我的盘算，上次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也知道啊！那你还有什么脸面说这样的话！”莫问冲着青剑喊了一句。

“红在你那里？”飘零听着两人的对话，这两人虽然争执着，可是都没有对她刚才的猜测做出反驳，看来青剑失去的宝贝，就是红……

只是莫问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红带走并藏起来的呢？

“我……”莫问瞟了飘零几眼，“也是他们先来找麻烦，我才出手的。”

“然后呢？”飘零平静的问。

“然后……然后我一时气愤就……”莫问有些语塞。

“就把她关了起来！”青剑补上了莫问的话，“关在了很危险的地方！”

“是吗？”飘零疑惑的看了莫问一眼，“那么短的时间，能关到哪里去呢？”

“是一个……”青剑似乎看到希望，立刻回答，只是话还没说完，莫问已经冲过去动起手了。

这次莫问的动作很快，飘零连拦都没有来得及。

是什么样的地方，让莫问这样着急，似乎是很不想让她知晓的地方。

飘零看着两人又打在了一起，莫问又添了几道伤，青剑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吐了几口血。

“不想让我知道红被关在了什么地方，所以想要杀了他吗？”飘零皱眉说了一句。

莫问的手掌顿了顿，盯着青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闪身退了回来。

“好吧……我是有这样的想法。”莫问叹口气，站在飘零身边喘气，眼前还死死盯着青剑，眸中厉色一闪，“真是的，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这个时候来！而且他真的很让人讨厌，早知道就不闲麻烦，刚才也一并解决了比较好！”

“把红关在哪儿了？”飘零转头问道。

“真的要放人？”莫问皱了皱眉，似乎不怎么情愿，“我听青莲说过，那个人应该是你的敌人。”

“不是敌人。”飘零摇了摇头，想起红还在花府，还是花云惜的时候，和她之间的事情，还有那似乎有些遥远的难以触摸的仿佛前世的因缘际会，一时有些莫名的感叹，“只是好像永远不能处在同一阵线里，变得越来越无法共存了一样……”

青剑闻言，抬眸看着飘零，一时怔愣。

“不能共存，就是必须除掉的对象啊！”莫问劝道，“对那样的人，也要放过吗？上次，他们可没有要放过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差点死了！”

“有些恩怨，好像很久远了，所以想要到最后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去解决。”飘零看向莫问，“就算最后要杀了红，那也必须是我亲自动手。”

莫问沉默的看着飘零，最终微微垂眸，然后才开口：“……我知道了。”

“这次我不会使上次那样的手段。”青剑看着飘零说道。

“你的话根本不能相信！”莫问反驳。

青剑看着飘零，最后将长剑刺入地面三分，然后半跪下来，双手握住剑柄以下剑锋的位置，从剑柄下往剑锋处滑动。

锐利的剑锋，刺破了他的双手。他却似乎毫无痛感，神情严肃，任由鲜血流满剑身，然后他持剑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繁复难懂的符文。

“这是什么？”飘零疑惑的看着青剑。

“我以性命起誓……”青剑看了莫问一眼。

“起誓？哼……”莫问哼了一声开口，“你的性命没什么重要的，如果你要发誓，就拿那个女人的命来起誓吧！”

“你！”青剑皱着怒视莫问。

“如果不这样做，就算飘零要求，或许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现在就会没命。”莫问冷冷看着青剑，“你既然那么重视那个女人，重视到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的话，那就拿你最重视的人的性命来换你重视的人，不是很合理吗？”

飘零站在一旁，看着莫问，没有开口阻止。

她内心深处不想让莫问就这么杀了红，但是她需要恢复的时间，所以青剑如果以红的性命来起誓，这样的誓言会更加的保险，这样她才能获得更多的时间。

“……好。”青剑有些疲惫的应了一声，“前提是她必须完好无缺，安然无恙。”

然后青剑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了一会儿，然后睁开了眼睛。

“我以红的性命起誓，以后只要你先对我出手，我决不能有任何加害之举，也不能先对你出手。”青剑看着飘零说道。

“为什么不说永远不能对她出手？”莫问逼问。

“这样就可以了。”飘零看着青剑，然后对莫问说道，“是注定要拔剑相对的人，先彼此都放对方一马，都趁此时机透口气吧。”

莫问看了飘零一眼，终是没有再反对。

青剑将长剑插入符文中心，然后青剑示意飘零上前，飘零上前，按照指示有剑锋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面的那一刻，整个符文突然亮了起来，然后旋转着最终化为了一道光点，没入了青剑的眉心。

“放人吧。”飘零起身，走回莫问身边说道。

“知道了。”莫问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低头伸手拉过了飘零的手看着流血的手指，眸子深处渐渐浮出一抹暗红色。

“莫问？”察觉到莫问有些走神，飘零不禁唤道。

莫问却没有回应飘零，而是拉起了飘零的手指，将那手指含入了口中。

“莫问！”飘零一惊，连忙想收回手，但是莫问却抓住了飘零的手腕，用舌尖将那手指上的血珠都舔尽了，他垂眸，似闭非闭，眼眸深处的红色微微一亮。

“莫问！”飘零又唤了一声。

“嗯……”莫问含糊的应了一声，将飘零的手指拿了出来，那流血的伤口竟然都消失了，飘零微微一愣。

“知道了，不就放人嘛……”莫问嘟囔了一句。

然后莫问从袖中掏出一面镜子，镜框是雪白的，上面却缠满了黑色的花纹，看上去有些怪异。

“这是什么？”飘零问道。

“这就是通灵宝镜。”莫问回答。

说着，莫问往镜中注入一道力量，镜面微微发光，他将镜子抛起来，然后从镜中流露出了很怪异的气息，飘零微微皱眉。

镜子像是一个很深的洞穴，黑色的影子渐渐扩大，投射在地面上仿佛一个黑色的通道。

莫问在一旁，捏了一个诀，从那通道里掉落下一个人影，青剑连忙跑过去接住了那人影。

看样子，是红。

飘零看了青剑和红一眼，然后好奇的看着那悬在半空的镜子。

那气息，似乎隐隐的有些熟悉，却又觉得有些压抑。

这就是当初落雪在妖界用来和她通信的宝镜吗？没想到原来是这副模样。

青剑抱着红，在那黑色的光环下，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抱着红离开，却突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猛然抬头看向那镜子，接着一瞬间，将红送出了黑色光环的范围，然后一跃而起，像是要冲进镜中抓住什么一般。

莫问脸色一变，一个挥手，将镜子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