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见稷羽

结识陌生少年郎，缘深自是再相见。

少年挠挠脑袋，将手里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递给婉儿，笑着说道：“小仙女，吃吧，很甜的。”

婉儿瞪着大眼睛，看了看秋歌，见秋歌没有任何表示，就接过了果子，笑眯眯的吃起来。

秋歌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有种把眼前少年一巴掌拍扁的冲动。刚刚见到自己时喊“大侠”，见到婉儿就喊“仙女”，什么道理嘛！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人？”秋歌问道。

“大侠你要收我为徒？”少年眼冒金光，一双璨星般眸子放出光彩。

“收个屁啊！”秋歌不耐烦的说道，“爱说不说。”

说完秋歌就要拉着婉儿走，少年那欠揍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大名稷羽，是这慧明宫的弟子。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秋歌转过身，扯出一个笑容眯着眼睛说道：“你带我们去慧明宫的话，我就告诉你。”

话刚说完，婉儿那清脆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她是我师姐，叫秋歌，我叫冰婉儿。”

秋歌气的高声喊了一声“婉儿”，婉儿却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小妖怪哦，可不是什么仙女，你最好带我和师姐去慧明宫，不然我吃了你哦！”

“不错嘛，会恐吓人了嘛！”秋歌满意的说道，却听见婉儿在自己背后低声嘀咕道：

“还不是和师姐你学的嘛！”

秋歌顿时有种甩掉她的手自己走掉的冲动。

“喂，那个鲫鱼，听到没？”秋歌扬着下巴说道。

稷羽像炸开了一样冲着秋歌大声吼道：“是稷羽不是鲫鱼啊！”

“难道不一样么？”

稷羽冲着秋歌咬咬牙，转头微笑着对着婉儿说：“婉儿姑娘，就算你是妖怪我也不怕你，你这么可爱的妖怪怎么会吃人呢？”

“哦？好像是诶！”婉儿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自己的确一直按照师父的要求只吃素的。

“我有种把你们两个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冲动！”秋歌在一旁扶额说道。

“真凶！”稷羽和冰婉儿同时说道，秋歌瞪了婉儿一眼，朝山顶的方向努努嘴示意稷羽带她俩去慧明宫。

稷羽往树上一靠说道：“让我带你们去可以，可帮人忙总是要有报酬的吧！”

“报你个大头鬼啊！爱帮不帮！”秋歌瞪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稷羽吼道。

说完，秋歌拉着婉儿的手就朝林子中走去。

“方向错啦！”

秋歌再次调头瞪了一眼靠在树干上玩弄着狗尾巴草的稷羽，转了个方向继续走。

“错啦！”

“错啦！”

“错啦！”

“你有完没完！”秋歌感觉自己肺都要欺诈了，“东南西北都不对，你耍我呢！”

“我可没说我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少年看都不看秋歌一眼，“其实我的报酬很简单，就是传给我几个小法术！”

“你！”秋歌恨的牙痒痒，冰婉儿在一旁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扯了扯秋歌的衣角，说道：

“秋歌姐，我们也不知道路，要是迷路了就惨了，你就随便传给他几个法术吧！”

“好吧好吧！”秋歌妥协，说道，“不过就一个！”

“多谢女侠！”稷羽开心的大叫，秋歌不禁咋舌，真是个小屁孩。

“伸出掌心。”秋歌没耐心的说到，其实她很好奇慧明宫也是修道的，他怎么还要找自己学法术呢？

秋歌有些不解，却没深想。稷羽伸出掌心，他的手一看就是练武之人特有的手，却保养的特别好，手指修长如玉，指腹上却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秋歌手指靠近嘴边随便轻声念了一个咒语，再把手指在稷羽掌心深深一按，一小道白光微微闪现，顷刻消散。

“现在跟着我念咒语。”秋歌说道，“一定要集中精力！”

说完，秋歌念出了一个很简单的口诀，稷羽也跟着念了，念完的一瞬间，秋歌抓住稷羽的食指朝厚厚树叶一指，白光再次乍现，如箭从稷羽指尖飞出，树上一个青青的果子直直坠落，砸在了稷羽头上。

“哎哟！”稷羽吃痛的叫出声，摸了摸脑袋，又瞬间忘记疼痛兴奋地举着手指头大叫道，“我也会法术啦！”

秋歌鄙视的斜了他一眼说道：“鲫鱼，还不快带我们去慧明宫。”

“好好好。”这次稷羽答应的倒爽快，宝贝似的握着刚刚那跟食指，也不在乎秋歌对他的称呼了。

稷羽带着秋歌和婉儿几个弯弯绕绕，没一会儿就到了山顶的慧明宫。秋歌看着硕大的不低调的华丽宫门，咋舌道：“真高调，真高调。”

“你们是何人，怎么到这里来的！”守门的弟子走了过来，一袭青衫，个子高挑，手中握着佩剑，警惕的很。

秋歌斜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怎么来的？你们宫内的弟子带我们来的呗！”

秋歌说完，调头一看，那条臭鲫鱼竟然不见了！婉儿也疑惑的张望着，问道：“那个人呢？”

“你们到底是何人，来我们慧明宫有有什么事！”另一个一身青衫个子较矮的弟子走了过来，看着秋歌和冰婉儿再次问道。

“我们是从無岭山来的，我和她是文珹真君的弟子，来求见慧心真人，你们还不快去通报！”秋歌冲着那两个弟子嚣张跋扈的说到，心里却在想，那个臭小子竟然半路跑了，下次要是再遇到那个他，非扒了他那一身好看的鱼皮不可！

两个弟子对视了一下，高个让矮个去通报，自己留在这里握着剑抱着胳膊走来走去，打量着眼前二人：“我看你们也是走来的，周南山地势复杂，你们怎么找到的路？”

“都说了是一个穿着你们弟子服的小子带我们来的！”秋歌不耐烦的说道。

高个看了看周围，从刚才见到她也就只看见她身边跟着个怯弱的小妖精，哪有什么小子，于是问道：“他人呢？”

“谁知道什么时候溜了！”秋歌答。

高个不禁好笑，说道：“我们宫里每日下山的弟子都会有记载的，今日根本就没有弟子下山，你们怕是认错了吧！”

婉儿嘟着嘴巴说道：“不会啊，他穿的衣服和你们一模一样！”

秋歌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高个抱着胳膊居高临下满脸不屑的说到：“怎么可能，我守在这里，没有师父给的通行证，可是连只苍蝇我都不会放它出入，更别说一个人了。”

“还可以翻墙嘛！”秋歌反驳道，“我就经常翻墙下山玩，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哪个弟子抄小道跑下山玩去了？”

“胡说八道，”高个趾高气扬的说到，“我们慧明宫的宫规可是严的很，不像你们玟凌宫，不但招了妖精，还招了个不守规矩的臭丫头！”

“你！”秋歌气结，就要冲上去打一架，婉儿连忙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秋歌姐姐不要冲动，我们毕竟有求于人家嘛！”

秋歌这才放弃了要上去收拾那个弟子的冲动，又叹道：“婉儿有时候你也不那么迷糊嘛！”

正好这时，刚刚那个矮个出来了，说是慧心真人召见她俩，秋歌拉着婉儿就进了大门，走掉前秋歌还调头冲着那个大高个做了个鬼脸，骂道：“傻大个！”

看见那个高个气冲冲却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秋歌终于解了一口气。

绕过亭台楼阁，走过池上小桥，穿过寂静小院，终于来到了慧心真人所在的屋子。

秋歌和婉儿不禁咋舌，这慧明宫外表高调，里面也不低调，玟凌宫内多植被，而慧明宫内却萧条的很。春光明媚之时，宫内却冷冷清清，大概是这慧明宫以石居多的缘故吧，毕竟石头给人的感觉就是坚硬清冷。

弟子们大概也在专门的地方集中训练，这里应该是慧明宫的一角别院，专门给慧心真人住的地方，秋歌打量着周围想道。

进了屋子，慧心真人坐在屋子尽头的桌子旁静静喝茶，秋歌看向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在他抬头的一刹那惊呆了。

妖孽啊，妖孽啊！岁月虽在他的鬓角留下来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这张皮，怎么看都好看，如果不是那一头没有光彩的白发。

郁言也是一头白发，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银发，因为郁言的头发很有光彩，看上去十分顺滑，特别是在阳光或月光洒下光辉点点在他头发上的时候，漂亮的很！

秋歌在思量，要是把师父的那一头黑发换到眼前这老头子的头上，该多么惊艳！为什么自己师父和人家师父，同样是老头儿，却有着这么不同的皮囊？

秋歌不知道，婉儿此时也是这般想的。不过秋歌忘了，让文珹黑发依在容颜早逝的，正是鹓雛。

“早闻文珹真君的女弟子生的一副好模样，看来传闻并不假啊！”慧心真人喝了口茶说道，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一直没想通，文珹那老头儿怎么会收了个小妖精为徒弟，现在看来，文珹老头儿收徒弟都是看皮相的啊！”

“嘻嘻，谢谢慧心真人夸奖，婉儿的确是兔死狐悲。”婉儿想到之前秋歌说“兔死狐悲”是夸自己漂亮，于是此刻就用上了。

“嗯？”慧心真人没听清，婉儿又要张口：“秋歌姐姐也夸婉儿是兔死狐悲呢……唔……”

秋歌连忙捂住了冰婉儿嘴巴，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师妹天性活泼可爱，就是慧根有些不足。”

冰婉儿一头雾水，心里又有点儿小气愤，自己哪里慧根不足了嘛！

“两位姑娘前来何事？”慧心真人瞥了她俩一眼，继续低头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