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图上 妩字一言（修）

伸手拨了拨桌上的梅花，红裙美人花妩微微挑眉：“丫头，这么说，你要找一个信物封入美人图，用来找回记忆寻你父母？”

白烟锦站在古香古色的屋室内，眼神清然，点头。又补充道：“你的只是其中一个信物，美人图需要找三个。”

花妩低首轻嗅花枝，抬眼似笑非笑：“话是这么说，可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可没那个闲情帮你找什么信物。”

白烟锦忖道：“我可以……帮你和他在一起。”

花妩眸色忽然沉了沉，却不动声色，看似随意问道：“莫非你还识得他？”

“嗯，美人图上统共三位美人，她们的意中人都与我……父母有些关系。”她补充道，“这也是美人图告诉我的。”

“嗯？”花妩问她，“那你要如何帮我？”

“美人图会在恰当的时候帮忙。”

美目顾盼流转，花妩忽地勾唇一笑：“好，丫头。我帮你。”

*

再一次查探失败后，花妩收回妖力，蹙了眉。白烟锦抿唇，问：“你也找不到吗？”

花妩摇头，仍蹙着眉：“嗯。美人图上没有任何异常波动。”说完不死心地又一次放出妖力，想从美人图上寻到信物的踪迹。

白烟锦看着花妩面色难看地收回妖力，微微蹙眉：“我在来人间的路上也查探过了，同样失败了。当时我尚以为是我法力被封印……”

再一次收回妖力，花妩微微叹了气，道：“与妖力无关。看来信物并不能简单地从美人图上觅得线索，”把美人图递还给白烟锦，她忽又一笑，“丫头，给你讲讲从前吧，或许有线索呢。”

花妩抬手施了个结界，以防被外人窥听或是打搅。静静地望着桌上的梅花，她眼神飘渺，越过经年追溯时光，素手悠悠将岁月拈起。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静安寺前没有桃花，却有梅林。

从清晨到日暮，来往的人总算少了些。空何一身布袍，清秀的脸上并无多少表情，温和恬静的眼中带着些些佛的慈悲。空何手中执着扫帚，踏着夕阳的余晖悠悠走进梅林，如往常一般清扫地上的落花。

“和尚，你又来了？舍不得我吗？”带笑的一声询问，尾音微微上挑，有颤人心弦的妩媚，分外勾人。

空何脸色平淡，仍然低头清扫着地面，口中答道：“我来此处，与你无关。”

“真是无趣。”

平空氤氲起一阵红色烟雾，迷蒙地袅袅升腾，弥漫开来。一袭曳地红裙，往上是玲珑有致的身段和倾世的面容，眼角微微上挑，笑意盈盈，张扬的美丽。

那时，花妩还不叫花妩，只能算是个花妖。

花妖随意倚在树干上，饶有兴致地看他专注扫地。

空何一直低头扫地，身后有漫天飞扬的花瓣和不时路过的僧人，此时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如此招摇，就不担忧被看见吗？”

花妖看了看那些路过的灰衣的僧人，不屑嗤笑：“这么点法力低微的和尚，还不配看见我。”

空何眼神平淡地看她一眼，又低头扫地，道：“我亦法力低微，亦是不配让你在我眼前显形。”

花妖微微摇头盈盈一笑：“你自是不同的，”轻佻的调笑被她说得一本正经，“我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空何未曾看她，道：“休得胡言。”耳根却悄悄爬上一抹粉红。

花妖指着他微红的耳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容易害羞啊小和尚哈哈哈…”

空何无动于衷，耳根却更红。梅花大片大片簌簌落下，显然是花妖在搞怪。空何仍没有看她，专注扫地。

花妖笑声止住。这个容易害羞的小和尚莫不是恼怒了？她小心地看了他两眼，试探地唤他：“和尚？和尚…”没有得到回应，她小声嘀咕：“都说了出家人慈悲为怀，待人宽容，怎可如此小气，你的胸怀，你的气度呢？”

一片静寂，只有梅花簌簌落下、扫帚摩擦地面的声音不甘寂寞，要搅乱这寂静。

花妖有些悻悻，找着话题来讨好他：“和尚，我遇见你两个月了，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空何终于有了回应：“空何。”

终于理睬她了，花妖精神一振，眼都亮了几分，更衬得那盈盈波光耀人眼目，颤人心弦：“你叫空何？蛮好听的。诶，你给我取个名吧，…空何。”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名字，从前都是唤他“和尚”、“小和尚”。

空何抬眼看她，静静道：“花妩。”

你的名字，花妩。

花妖盈盈一笑，顾盼生辉：“空何和尚，你也觉得我妩媚？莫不是动了凡心？恰巧我也喜欢你，陪我来这红尘走一遭怎样？”

“你多虑了。”

空何道。却有话没说出来。

我只是觉得，妩字，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