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灵龙城
黎开政已收到了三位弟子的小组通报,还差小儿子黎晟笙的组员报告。原本黎开政是想给他起名黎生生,由于字辈为“晟”——
黎晟笙只有十三岁,却是大师哥,技艺最精的那一个。此时他正在大街上招募,他已经有四个人选:他的仆人符福,他的朋友毕剑、晟恭,他的叔叔黎开哲。
招榜一出,立马迎来众人围观,不少人见是一个小孩儿,嘲笑着就走开了。那些个人儿说啥?“这是哪家小孩儿?”“小孩儿,哈哈哈!”……也有人议论“这黎大公子是要作甚?”“我还有妻小,不去,不去……”“好啊,这就去报名。”
晌午,招榜已撕,黎府门外聚满青壮年,不下一百人。家丁守在门外,人们倒也不激动,在家丁及黎晟笙的几声吆喝下排好长队,有一个武班中了,36人,去年落榜的陈狄中了……中了的人又都排着队去领钱去了,和着他的仆人及伙伴,刚好凑够100人,黎晟笙自信满满的走到父亲身旁,把名单交了上去,黎开政唤来佣仆,点人数,他怕的就是外人说他偏袒儿子的闲话。
他姐姐嫁给了顾楷,有个儿子才2岁,名顾正。
还有八天了,黎晟笙命符福转告小组员自备榜上所示之物,自己去练功房练拳去了,他只学了“乾、坤、震、离”四大拳术,不及父亲之好,也比得过顾楷他们。
顾楷也在收拾行囊,还不忘与妻子道别,两人快哭成了泪人,其实还有八天,在他收拾之余,妻子就去哄儿子。
晚上了,黎晟圆去找爹爹苦苦哀求,望能让儿子和自己随顾楷入灵龙城,黎开政唤来黎晟笙、顾楷、凌宗翰、齐铭,他也不希望外孙过十年没有父亲的日子,让四个弟子做公证人,黎开政说:“你跟着顾楷我很放心,我不希望正正过十年没父亲的日子,管好顾楷我就放心了。生生,你认为呢?”
“爹,能与姐姐姐夫一起生活是愉快的,我同意。”黎晟笙两眼放光,差点叫出声来。与此同时,顾楷脸上布下了两条泪痕,他拥抱住妻子,把脸贴在一起,相拥而泣。齐铭倒是不乐意,直接叫出来:“我不同意!师傅您这不是偏袒吗?”说着,横眉瞪眼的瞧着顾氏夫妇。
凌宗翰就和着师傅的意愿,拍手大叫同意,还满脸喜洋洋得望着齐铭,抚掌大笑。
黎开政顿时满脸欣喜。“就这么定了,阿正,给顾楷名册上加两个人!”齐铭见状也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不都是闹着玩儿吗?我双手赞成!”
众人还欣喜的时候,顾楷抱着安睡的儿子与妻子一同回房去了。
齐铭笑着回房间,一进门,脸色巨变,摔了门,闷闷不乐、心怀妒忌得收拾行囊。
凌宗翰走时灰心了,在那树下发牢骚,黎晟笙迎面过来,仰望着他。说实的,凌宗翰很高,16了,高黎晟笙两个脑袋。
“甭灰心,换个角度想,有了大姐,顾楷哥的心就没那么雄。没准是好事儿!”黎晟笙使劲跳起来拍凌宗翰的肩膀。
凌宗翰顿时转喜,俯下身拍拍“大师兄”的脑袋。“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黎晟笙对摸脑袋很反感,一下子跳开闹着玩儿。黎开政正要回书房,见这俩孩子闹着玩儿,连忙赶来,训斥着说:“那么晚啦,不把比赛当回事儿么?”言罢,用手使劲一拍黎晟笙背脊,但还满含着父爱的慈祥。
翌日,齐铭要将妹妹接到武馆来住,妹妹齐闻与黎晟笙差不多大小,聪慧伶俐,是建康大老爷齐俊的小女儿。
齐闻初来黎府,颇有好奇,把行头放好就去花园里转去了。
齐铭尤其爱这个小妹妹,容不得别人说她。
黎晟笙去了那个武班,吩咐必备武器,特别是自己擅用的武器,然后是营养食物,每人必带铠甲。
又去陈狄家,吩咐带书。去农民家,牵好牛羊一公一母……真是个小大人
一切吩咐好,黎晟笙回府开始不慌不忙地收拾自己的行囊,把《天荒拳书》装进包袱里,又去铁匠铺定制了那把镶狼牙的宝剑。回家做自己的小孩去了。
这几天顾楷都和妻儿在一起,有时会翻翻拳谱,只有最迫不得已才会去请教师傅,且现在不为泪人了,整个人都舒朗了。
临近比赛了,黎晟笙练功愈来愈勤,现在每天都与父亲住在一起,不懂就问。
齐铭倒也还坚持练,不过总得费时间把妹妹抓回房间,看着“大师兄”日增夜进的力量,起了嫉心,齐闻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天到黑到处窜,但这妹妹是除了爹以外唯一的亲人了,他又恼又疼她。
赛前两天下午,黎晟笙拿着擦汗巾从练功房里走出来,皮肤被这汗水浸的油亮亮的,上半身裸露在太阳下。齐闻拿着刚从城外采来的花,挥舞着双手,一蹦一跳的从大门蹦到花园里来。
黎晟笙平常最爱在练完拳后去花园采鲜花沐浴。黎大少就在前头摘,符福弯着腰跟在后头,花瓣儿就从黎大少手里放到符福怀中的篮子里。这符福每次都会在肩上搭个斗篷,少爷冷了或是逢雷电或生客,就立马披到少爷身上。符福从他家少爷出生开始就侍奉着,跟了十三年了。
符福十四岁被父亲卖到黎家,来那年黎夫人难产,把可怜的黎晟笙丢在了人世。由于符福的爹原来侍奉的老爷的女儿与眼前哭着娃娃差不多大小,于是他主动请缨照顾黎晟笙,黎老爷起先不放心,叫奶娘照料着。可符福干完活后就去找奶娘学习照顾奶娃娃,晚上就在黎晟笙的房外睡觉,这黎晟笙一哭他就醒。
一晚有贼,隐隐约约的有灯火,接着是叫声。
“抓贼啦!抓贼啦!”“朝少爷房间去了!”“快追……”……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惊醒了符福,他一个激灵醒过来,翻身跳起,那贼越跑越近,符福拿起棍子,咬紧牙关闭上眼,把手向前一挥,逃过来的贼应着嘣一声倒下,高吼的人群顿时停住,他们都傻眼了,黎老爷却突然笑着走出来,抚掌而笑:“你今后就跟着生生吧!”
符福顿悟,连忙冲进少爷房里,黎晟笙正在摇篮里安稳的睡着,符福望着他,生生突然笑了,想必是做了美梦吧……
齐闻正朝秋千走呢,突然就撞见了黎大少。先是符福发现的,符福把篮子放在地上,嗖的把斗篷拿到手中展开,低声做了布谷鸟叫,黎晟笙迅速的就把斗篷系上了,符福迅速抢到少爷前头,大叫“来者何人?”
“哦,我啊!我叫什么来着?对!”齐闻俏皮的摇了摇手中的花儿,“飞蚊儿!”
黎晟笙从符福身后走出来,望着眼前这个水灵友善的姑娘。鞠了一下躬:“不才黎晟笙。想必您就是齐闻齐小姐吧!幸会幸会。”符福就在后面应和了一句:“齐小姐好。”
“咦?那些花瓣你哪来干什么呀?”齐闻眼睛亮,一眼就瞅着那篮子花瓣,“男孩子用啥花瓣呀?”
符福见状有些急了,马上就要嚷出来,黎晟笙马上堵了上去:“你喜欢么?喜欢我就送你。”说罢一下把篮里的花朝齐闻撒去。五彩的花瓣儿从齐闻头顶落下,齐闻好不喜欢,一下把手里的花撒在地上,去抓缓缓落下的花瓣。
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清晨,四位弟子去集市领人参加下午的比赛。
“大弟子携人马入场!”黎晟笙骑着马领着99个队员进了细门。
“二弟子携人马入场!”顾楷抱着儿子牵着妻子领着59名整装待发的队员入场。
“三弟子携人马入场!”凌宗翰手握一根绳,背后一匹马,马上乃是前朝名将孙谦,身后有78人。
“四弟子携人马入场!”众人都惊讶了——齐铭只带了一个人——他的妹妹——齐闻。
入场时人山人海,不过黎晟笙领着人们过了那细长的隧道后,鸦雀无声。他们眼前正是宏伟的城门。向上望去直插云端,在门上有三个大字——灵龙城——闪耀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