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焚香悄悄地退后脚步，十使徒的外挂感官能力非常强，她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察觉到有人在偷窥。她慢慢地退后，退后到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时，海鸣威冷不丁地出现了，吓了她一大跳。

“怎么了……”焚香警觉地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来问问客户的感受，”海鸣威嬉皮笑脸地说，他身上的伤似乎已经没了，“感觉怎么样？”

“糟糕透了。”焚香愤怒地说了一句。

“还真是不诚实啊，我觉得我们这次合作还算愉快吧。”海鸣威伸出手，焚香看到，海鸣威的手里是他们合作的文件——《使徒猎杀计划》。

“你打算怎么办，我这边应该还没有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吧。”焚香的语气并不平静。

“没事，比起这个我还收获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不会告诉你罢了，那都是你的失误。如果说你觉得我们的合作你还欠我很多，那就当欠一个人情好了，以后我如果陷入困境了，还请您多多协助了，”海鸣威得意地说道，然后加了一句：“您和教会。”

这句话让焚香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夜晚的灯光并不是那么亮，海鸣威没有看清焚香的表情。

“按照你说的我引出了十使徒全员也证明了他们是一个组织，加上你们之前对十使徒的调查，结合你这次自己的看到的一切，我想你们应该有了自己的答案。”海鸣威说，“我想这个文件已经没什么用了。”

海鸣威当着焚香的面，撕碎了《使徒猎杀计划》，觉得有什么不妥，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里没有备份哦，这些内容有用的我全部记在脑子里了。”

“就这样？”焚香有点质疑地问道。

“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次合作结束了。”海鸣威很轻松地说着，“现在事关圣加的生存，是一件大事，我要继续去忙了，如果还要合作下次有机会吧。”

说完，海鸣威转身，又消失了。

直到海鸣威离开，焚香悬着的心才稍稍平复，她的内心积攒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说不出来，也释放不了，真心地讲，她再也不想和海鸣威打交道了。

“真的没有备份了吗？”焚香嘟囔着，这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发电厂的抢修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天愈发的黑了，学生会办公室越来越暗了。向海鸣威借来的大功率手电筒都是没怎么充满电的，办公室越来越暗了。天佑摸黑问抢修组的人，抢修组的人回答仍和刚刚一样，毫无进展。

天佑很烦躁地用手抓着头发，旁边的人也不敢吱声。刚刚前线薛琪受到重挫之后整个纪检部的人都乱了士气，不仅惧怕出战，甚至有人依赖于其他组织来阻挡住阿波罗的攻势。

“成何体统！”天佑咬着牙自言自语地说道，就这样说着，他自己的内心也开始动摇了。

“没事，我还有王牌。”

天佑想起海鸣威在下午对自己说过的话，那表情和语气不像是说谎的，他了解海鸣威，那一定是一切都准备好才那么说的。

“只能靠他了吗？”天佑内心的墙终于坍塌了。

虽说阿波罗有治愈自身的能力，但是外挂再强也是有限度的，对于自己能力过多的自信和对于整个圣加的轻视，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发电站在他的预算之中马上就要修好了，他耍的伎俩马上就失败了。

“可恶。”阿波罗就这样跑在漆黑的圣加之中，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来自己孩子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情景。

他又一次为自己的失职感到自责。他在同事和圣加的学生眼中，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无论是什么样的病情出了怎样的状况，他都能临危不乱去处理。这正是通俗的小说桥段中尽职尽责的医生，可是也正是如此，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青春期孩子的异常本该被他察觉，可是褪去白日工作的疲惫之后他在家什么都没去在意，他的妻子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孩子，又惧怕打扰肩负家里重担的他。日积月累，就这样，有什么东西在他孩子的心中发酵生长。

一切的引爆点就在那场比赛后受伤的他，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他的孩子只是渴望证明自己的能力被人注视到，如果家庭不能注视着他，那么球场的光亮一定是为他照亮的。可是光越来越亮，最终刺中了他的双眼，他被人针对了。受伤之后的他没有得到安慰，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谴责。这一切积压在心中，却仍没有被父亲察觉，最终爆炸成灰。

孩子保住了性命，却昏迷不醒。

使命和责任，在这一刹那幻化成了虚无，虚无凝聚，成了委屈，成了自责，成了自己心头一道抹不掉的疤痕。

阿波罗继续朝前走着，似乎能看到光亮了。

难道一切无力回天了吗？

在战斗中，他没有得到任何他想要的。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圣加的办公楼。

面前散发着冷酷威严气息的教学楼，很少有学生接近它，阿波罗瞬间认为，如果摧毁这栋楼，也许能达到摧毁圣加的目的。

“你觉得进去大闹一番后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波罗转身，办公楼门前没有安排的纪检部的人员，他也知道纪检部的人员基本都快被击溃了。这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少年，正在迈着步子向他走来。他感觉眼前的少年很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是哪里见到的。

“我们对公子的事情感到抱歉，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错在先。”

阿波罗听到了刺耳的声音。

“可是，这不是你胡作非为的理由。”

少年的气场散发开来了。

阿波罗感觉不对，准备离开，他闪到旁边，却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个看不见的玻璃阻挡住了他，他伸出手，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将他围堵在了这里。

“任何时候，复仇都是一个正当的理由。所以……”

阿波罗知道自己躲不了了，他站立在原地，准备迎接眼前这个眼熟少年的攻击。

“接受审判吧。”

少年的身体开始变得通红，然后慢慢的，他身上开始起火，火焰逐渐吞噬了他的双臂和身体，只留下能辨认出来他身份的脸庞。他操纵着火焰，火焰向着他奔去。

在即将被火海吞噬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固定在了原地，他的手臂被像是触手一般的绳子绑住，无法挣脱，他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吞没他，他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少年犀利的双眼，这时他才想起来，这个少年是谁。

阿波罗苦笑，他到最后，就连袭击的对象，一个都没记住。

这个人是死神B的班长，邢瑞。

林枫冲到圣加中学的医院内，借着手电筒的光，他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那里有一个人站着，等着他。

“是黄凯明同学吧？”林枫喘着气问道。

“嗯，你是纪检部的？”黄凯明也问道。

“是的，是海鸣威让我来的。”林枫说。

“那就对了，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就在里面，你去看看吧。”黄凯明指了指重症监护室。

林枫深呼吸一口，壮壮胆，摸黑走了进去。

在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床上，借着月光，他隐约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毛骨悚然的一个人。

“请问，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林枫试探着问道。

那个黑影听到了声音，缓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阿波罗正在外面战斗，你也要去吗？”林枫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像是体内某个开关被打开一样，那个影子的动作稍微加快了些，下了床，然后像是没有受过任何伤一样，走到了林枫面前。

“我要去。”那个影子开口说话了。

“好的。”除此之外，林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