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红尘抛珠
无际的昏暗虚无中,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唯一相伴的就只有莫名的流光,在一些流光划过时,才会带来微弱的光线,但也随着流光的极速离去,这一丝光线也随之远去,使得这里再一次重回到了那无际的黑暗中。
虚无之中,原本的一片宁静被打破,一块在漂泊的小型陆地上声声祈祷之音传动四方。
“吾等恭迎大人归来,带领吾族冲破黑暗,回归光明。”一道声音响起,随后众多声音紧随,然后全部跪叩。
在众人跪叩伏首时,每个人的身上都漂浮一缕白色的光芒,旋即向众人跪叩的中心汇聚。
在白色光芒汇聚的过程中,众人的跪叩中心逐渐清晰起来,首先浮现眼前的是一座巨型的祭坛,通体之上布满了神秘的纹络。
缕缕渐渐白芒融入祭坛的纹络之中,旋即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白芒完全融入祭坛后仿佛活过来一般,开始在祭坛的纹络之上游走。
凡是白芒游走过的纹络都留下了一条细细的丝线,所有的丝线交织在一起,剩余的白芒凝聚在祭坛的中央。
“以吾等之血,开临渊之门。以血脉之力,筑血引之路。”领头者再次叩拜,余者皆跟随其后,旋即所有人都两指并拢,直点自己的眉心处,取出一滴自己的魂血。
众人取出一滴魂血后,尽皆脸色苍白,只有领头者脸色稍好。至于最后面的人已经已经有人昏倒在地,更有甚者已经没了气息,显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们的脸上却满是甘愿和希冀。
即使有人不断死去,但也没有任何人想要放弃。领头者双眼扫过后面的人,看着他们眼中的决然,内心满是伤痛,他们都是他的族人,他不希望他们死去但却没有丝毫办法,只有寄希望于大人了,希望能够帮助逃出这个牢笼,回归天地间。他们这一族人消失得太久了,领头者心中轻叹。
领头者一咬牙,转过头去,抬起手掌一挥,所有的魂血聚集在祭坛的八方,仿佛形成了一片魂血之海,随着所有人向着汇集的魂血之海遥遥一指,魂血全部熊熊燃烧了起来,绽放出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
处于祭坛四面八方的魂血激射出一条条金色光芒,金色光芒全部融于祭坛的正中央与祭坛中央的白芒交汇,旋即爆发出一股令天地变色,风云倒卷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直冲云霄,将这块小型陆地的壁障破开。但到此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冲出,冲进昏暗无际的虚无之中。
金芒和白芒交汇冲进虚无之中后,化作双色波纹,一叠又一叠的向着四面八方延伸。
“魂归”领头者一声大喝,双手捏诀,对着祭坛中央遥遥一指,双色波纹快速蔓延,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而在金芒和白芒交汇化作金白波纹的无际虚无之中,点点黑色从远处显现并快速顺着双色波纹疾驰而来,越是接近祭坛越是迅速。
来自四面八方的点点黑色相互融合,逐渐开始壮大起来。随着越来越多的点点黑色出现,祭坛周围的人最外围的一圈开始大批死亡。
领头者对此很是感伤,想要逃离这一片黑暗之地,就唯有依靠大人的力量,凭借他们一族的有限力量根本不能打开一条安全的空间通道。强忍着心头的悲哀,只能希望这一次全族能够逃离这牢笼。
转过头去,领头者面对祭坛满是敬重,两鬓的几缕白发在清风的吹拂飘飘而动,仿佛想要带着满心的苦悲离去。
领头者带领剩余的人对着祭坛躬腰一拜,旋即手指苍穹,一股决然的气势蓬勃而发,心之所向,势不可挡。
“灵神——现”
领头者一声大喝,声音传动整个小型陆地。一股气息悠悠传来,一股意志猛然醒来,其势之强可撼苍穹。
“大人”领头者与众人尽皆跪叩,脸上满是兴奋和好奇。“你终于醒来了,吾族可以离开这昏暗的虚无之中,回归祖地了。”
祭坛的中央冲天的金白双色光芒已经停止,只有那点点黑色聚集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小人,微小的双眼中迸发出万丈光芒,冷俊的的脸庞写满了深思。
正当黑色小人深思时,一道战戟猛的从无之中冲出,无声无息,且散发出无尽寒光,直冲黑色小人的脑后。
“哼”黑色小人冷冷一哼,飞来的战戟立刻倒飞而回,在领头者一族看来缺少宛如时光倒流一般,战戟顺着原轨迹返回,只听得噗的一声,血花飘现,随后便没了声响。
领头者和其族人完全被惊呆了,他们从不曾想过在这虚无空间中还有其他的人,顿时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黑色小人冷眸横扫,虚空都无法承受,寸寸裂开,更有隐匿的十八人被裂开的虚空直接切成碎块,然后湮灭成灰。
嘴角闪过一丝冷色,神情之中满是不屑,对于这些人,黑色小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了掌声,一个人影从虚空中踏步而来。
出现在黑色小人眼前的人是一个少年模样,身穿一袭白衣,脚底浮现朵朵黑莲。黑莲与白衣相互衬托,有着一股出尘气息,宛若一个翩翩公子。
下一瞬,来人嘴角却是浮现一抹浅淡的邪意。与那翩翩公子般的样子完全相反,展现出的是不羁与放荡。
“师弟,你所走的路已经偏了,该回头看看了。”黑色小人淡淡的说道。
“呵呵,没想到师兄你这个暴躁性子竟然也会如此心平气和劝我。”吕开阳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但只是一瞬便已消失不见。
“人总是会变化的,就像你不再从头到尾都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少年”黑色小人压抑的内心闪过丝丝追忆,而嘴角却是浮现淡淡的自嘲。
“师兄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和三千年前一样,只要你把它给我,我依然当你是我师兄。”吕开阳此时又变成了那副翩翩公子模样。
“没想到三千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死心。既然我三千年前就拒绝过了,现在又怎会同意你呢?。”黑色小人淡淡一笑,挥手拒绝道。
“三千年的逃避,已让我看清了很多,但局中局,棋中棋,又怎能看透?”黑色小人的脸上充满了颓然与无奈。
“师弟,希望你能跳出去。唉!”黑色小人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由魂体构成的右手向下一按,直接按到了下方的祭坛上。
“师兄,别白费力气了,我在这儿,你走不掉。”吕开阳摇了摇头,尽管他到此的只是一个分身,但已经足够了,因为黑色小人只剩下魂体,而且还是受损后的。
“师弟,你太自信了。就像当初那样,只要我不愿,没人能够逼迫我。”黑色小人淡淡的说道,“你就仔细的看着吧!”
“我会看着的。”吕开阳轻松说道,神情之中却满是凝重。
“夜舞清歌,红尘闻雪。”雄浑的魂力从黑色小人的魂体上传到祭坛上,整个祭坛开始吞吐光芒,祭坛中传来吆喝声、喧喊声、孩童哭声笑声……
红尘之音应有尽有,无所不有……
“红尘三千烦恼丝”又是一声低喝响起,祭坛上的红尘之音刹那间全部停止,
所有的声音附着祭坛吞吐的光芒,像着吕开阳席卷而去。
吕开阳淡淡一笑,轻喝:“天御”一座巨型宝塔破开虚空,陡然出现。旋即停在吕开阳的头顶上方,阵阵道意从天御宝塔轰然而下将他完全罩住。
出乎吕开阳意料,暗黑色祭坛吞吐的光芒并没有攻击他,反而是化作一串又一串道文,将他的所在的整个空间全部包裹。
吕开阳感觉十分怪异,心里猛的闪过一丝不安。立即催动天御宝塔向那道文撞去,道文只是轻轻颤抖,但远没有到达崩溃的边缘。
吕开阳暗自恼怒,自己似乎有些志得意满,同时又十分惊讶,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一招。又惊又怒之下,吕开阳却是毫不保留,火力全开,猛的向那封印空间的道文攻去。
黑色小人转过身去,双手向着虚无轻轻一拉,一道巨大的空间通道刹那形成。单手一招,小型大陆上的祭坛快速飞出,并不断缩小,飞至黑色小人的手上。
一手挥出,一物直接被送到领头者的面前,黑色小人淡淡说道:“这是对尔等一族三千年守护的赏赐。”
领头者收下,带领全族一拜,道:“谢大人恩赐。”
摆了摆手,黑色小人说道:“这是尔等一族应得的,现在回尔等祖地去吧。”说罢,不待领头者说什么,右手一挥,整个小型陆地急剧缩小,随后便被送进空间通道中。
黑色小人瞥了一眼吕开阳,道:“师弟,你好好思考一下吧。”随后不顾吕开阳的反应,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一座冲天山峰上,黑色小人的魂体俯视四周,脸上充满了缅怀,三千年时光,还是改变了太多。黑色小人内心轻轻一叹,取出了一颗黑色珠子向天空抛出,黑色珠子在呼啸狂风中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