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熟人
我不知道灵龟头骨是什么时候温养出的法力,不过看它的身体还比较虚幻,应该是刚恢复不久。
龟兄的出现,不禁令佐和尚愣住了,他看着巨大的玄龟不断拍着小矮人幼小的身躯,眼神有些不友善,似乎在质问我,有这么好的法器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当时那种情况显然不是解释的时候,我指着被龟兄压在身下的小矮人对佐和尚说:“和尚,你还不赶紧封了它?”
佐和尚当机立断,飞快的从地上捡起那张蓝色的符箓,嘴里念诵着口诀,对着小矮人的脑门恶狠狠的贴了上去,似乎所有的积怨都在这一贴中释放了出来。
被玄龟压着的小矮人根本无法躲闪,被蓝符贴的那叫一个瓷实,不偏不倚,刚好贴在了它眉心的位置。
小矮人本想挣扎,但蓝色符箓蕴含的能量岂是它能挣脱的,蓝符就好像一台马力暴强的抽风机,转瞬之间就将小矮人吸了进去。
小矮人被吸进蓝符之内,无处施展的玄龟之灵也逐渐消失,化作一块头骨,‘啪嗒’一声掉在老郭的病床上。
我轻吐口气,走过去将龟头拾起,因为绳子被我扯断,无法继续佩戴,所以我把暂时先它揣进裤兜里,看着虚弱不堪的老郭,笑道:“好哥们,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好好静养吧。”
老郭咧嘴笑了,不过因为皮包骨的原因,令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恐怖。
你见过干尸笑吗?如果见过的话,老郭当时的笑容就跟干尸在笑差不多,如果没见过,那么老郭的笑就等于干尸在笑。
我冲老郭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
这时候佐和尚走了过来,轻拍着我的肩膀,用羡慕妒忌恨的语气问我:“陈道友,你小子挺牛波依啊,竟然有龟灵这种法器。”
我尴尬一笑,告诉他龟兄是我小的时候一个老前辈送给我的,就跟他师傅也会给他东西一样。
听了我的解释,佐和尚下意识的看向他双肩的金刚纹身,不知道因为什么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病床上的老郭,这也是从他进入病房那一刻算起,正式看向老郭的第一眼。
我本以为他会学着我那般安慰老郭一番,没想到他却一脸哀怨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去,望着天花板说:“自作孽也!”
我表示有点没听明白,来到他身前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之前还说我的兄弟就是你的兄弟,解决完了事情就跟我整这套?”
佐和尚没理我,从地上捡起木锥放进书包里面,一边走向病房的门外一边对我说:“等他能说话的时候你问问他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佐和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人家大老赶过来,好歹也算帮了我一把,因此我将火气压了下去,先后将逆北斗夺煞冲阵和镇煞符收起,然后草草收拾了一番,将老郭的家人请了进来。
郭父刚刚进来就一把拉住我的手,一脸焦急,连声说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冬义的病治好了吗?”
我说:“治好了,叔叔你就放心吧,老郭身上所有的病症都被我们两个连根拔除了。”
另一边的小姨夫也抓着佐和尚的手,不停的道谢着。
佐和尚一边跟小姨夫说不客气,一边用眼角瞟向病床前照看老郭的小姨,然后从小姨夫手里抽回手臂走到小姨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小姨是吧。”
“恩,是我,冬义的病能够治好真是要谢谢大师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姨似乎觉得一句谢谢不足以表达她对佐和尚的感激之情,于是朝着后者露出一副能够让所有男人欲罢不能的笑容,继续说:“我们一家都不会忘记师傅的大恩大德,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你尽管吱声……”
这时,佐和尚忽然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小姨。
小姨惊异的问道:“师…师傅,怎…怎么了?”
佐和尚伸手右手食指在小姨眼前晃了晃,说施主印堂发黑,眼角含煞,定然是冲了晨星、走了北火。
小姨又问那该怎么办啊?这货冲小姨微微一笑,说:“无妨无妨,贫僧改日登门拜访,给施主家中布置一道风水局即可冲煞……”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聊着风水局的事情,小姨夫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半句。
我当时并不知道佐和尚是怎么想的,只是感觉挺无语的,没有搭理他们,冲老郭他爸点了点头,说郭叔,你们不用客气,我跟老郭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家家基本一个孩子,我感觉我们俩就像亲兄弟似的。
其实我说的是客套话,我和老郭的关系是不错,但绝对没有到亲兄弟的地步。
这时候,病床前的郭母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缓缓拿了出来。
是厚厚一摞红色的毛爷爷,按照厚度来算,目测应该是一万。
郭父接过钱,一把塞到我手里,说陈佑,谢谢你救了我家冬义一命,我知道你俩是好同学,但这钱你务必要收,是我和你婶儿的一番心意。
若换成其他人,我或许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就收下这笔劳务费,但是老郭家的钱我怎么能收呢?
我急忙把钱塞回郭父手里,笑道:“郭叔啊,你知道我跟老郭关系不错你还给钱,你这不是打我脸呢么,我要收了,以后跟老郭还处不处了!”
郭父听后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非要把钱我,然后我俩就因为这比钱撕扯起来,你推我让,小姨夫等人也帮着劝,都说陈佑你就拿着吧,一万块钱也不多,要是嫌少咱们可以商量,冬义大难不死,全都仰仗你们,所以这比钱无论如何你都要拿着。
我急忙说不是嫌少,是我真的不能要,你们若是在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走了啊。
一听我要走,郭家人连声挽留,这时候一旁的佐和尚忽然拍了拍肚皮,说别呀别呀,贫僧忙活了一晚上,好歹也得吃顿饭再走啊。
佐和尚话一出口,众人纷纷看向他看去,郭父和小姨夫的脸上写满了尴尬,然后郭父扭头叮嘱郭母和小姨留下来照顾老郭,他拉着我们出去吃夜宵,佐和尚一看小姨被留下当时就不乐意了,说小姨也跟着一块去吧,贫僧顺便跟你讲讲风水局的事情……
就这样,小姨跟我们一同前去吃了夜宵。
要说无巧不成书这话一点都不假,就在我走到医院门口的那一刻,我竟然遇见了一个熟人!
沈爷爷的儿子沈怀义!
沈叔叔看到我也很诧异,还以为是我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急忙问我:“陈佑你怎么会来医院的?家里谁病了?”
我尴尬一笑,说不是我家人病了,生病的是我高中同学,我过来看看他。
随后我跟沈叔叔拉了一会儿家常,他一个劲儿的打听我爸妈的身体情况,我如实告知,然后他又问逢年过节没忘记给柳树干妈和七娘子上香吧,我说当然没有,就算我忘我爸妈也不会忘的。
沈叔叔哦了一声,嘱咐我千万不要忘记香火,既然请了就要供奉一辈子,他的言谈举止似乎有点着急,我连忙问他来医院干什么,他说一个同事病了,过来看看,顺便了解点情况。
只要不是沈悠悠娘俩病了就行。
双方各自有事,也就没再多聊,沈叔叔把他的手机号留给了我,然后就跟我告了辞。
郭家人并不想省下那一万块钱,把我们带到一家十分高档的餐厅,马大帅食府,据说是赵本山老师开的。
经过一番折腾,我也饿了,酒席上自然也就没客气,点了餐厅里最著名的几道菜,大快朵颐起来。
喝的醉醺醺的佐和尚非要连夜去小姨家里给小姨布置‘风水局’,被我和小姨夫硬生生给拉开了。
吃过夜宵,我扶着咛叮大醉的佐和尚准备连夜返回佟二堡,我们上了出租车之后,小姨夫从车窗的位置硬塞给我一千块钱,说是老郭这件事我自己也垫了不少钱,那一万他们就不给了,但是这一千块本钱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把钱丢下,小姨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我和佐和尚乘坐出租车连夜返回了佟二堡,老郭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但是我的心里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因为还有阴阳墓以及王珊珊的事情等着我去办呢。
天知道徐耀明的流浪在外的肉身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旦时间耽搁太久,灵龟头骨里面徐耀明的魂魄恐怕会受到影响。
对此,我特意请教了佐和尚,他告诉我没事,说心地善良的人温养出来的法器自然也是善良的,就算徐耀明的魂魄一直待在灵龟头骨之内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现在画卷已经被他用山天大畜化生法阵封住,瓷瓶儿里又有小女孩儿的魂魄,只要找到徐耀明的肉身,他立刻能使用卦象阵将那幅古画制作成一件趁手的法器。
我把手中的瓷瓶儿放在眼前晃了晃,心想:会像和尚说的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