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漫长的等待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晃曜瑞的那天晚上，他就是在KTV唱了这首歌。他磁性深情的声音我现在还记得。那张在KTV灯光下，完美的侧脸，那个穿牛仔衣的男人，那个看上去很花心的男人，我现在才知道，也许是在那一刻，我就已经被他吸引到了吧。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到我心里来的，等我发现的时候，我们却又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我走出大厅，拿出手机打给晃阿姨，祝她平安夜快乐。她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病房里吧。明天，晃曜瑞就进行手术了。

当我接到电话，知道晃曜瑞的手术很成功的时候，我又以为我的幸福就要来临，我以为这个漫长的等待就要结束了。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好起来，我知道第二天他就会回来了，那一刻，对我来说，一定是个新的开始。我仍然记得在他手术一个月后，我知道他醒了就要回来时候，我的在机场等他的那种心情。我见到一个穿着深蓝的卫衣套着白色羽绒服的高大身影从机场大门走来，他头发比以前短了很多，戴了一副墨镜，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晃阿姨和晃叔叔跟他一起走了出来，他们先看到了我。我朝他们招手。晃曜瑞似乎也看到了我，摘下墨镜，我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向我走来，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等待着幸福的到来。

晃曜瑞在美国的手术十分顺利，十二小时的手术时间，让晃晋鹏和东方倾倾在焦虑的等待中过去。晃曜瑞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晃曜瑞出事这样的打击，他们谁都承受不了，就算付出所有也要让晃曜瑞好起来。

好在晃曜瑞的伤并不是太严重，脑部积血清除之后，他顺利地醒了过来。东方倾倾看到苏醒过来的儿子，已经泣不成声了。晃晋鹏也松了一口气。

“妈，我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晃曜瑞疲惫地睁开眼，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曜瑞，你总算醒过来。”

“我睡了很久吗？”

“你出车祸了，你不记得了吗？你睡了三个月了。”

“车祸？我好像记得有车从我前面撞过来，但后来的我都没印象了。爸，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纽约。”晃晋鹏说。

晃曜瑞被东方倾倾扶起来，看着病房里的美国式装修，窗子外面正在下着大雪。

“纽约？现在都是冬天了。外面在下雪啊妈妈。”

东方倾倾显然还没有从晃曜瑞醒来这个惊喜里走出来，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曜瑞，你知道你这么就不醒来，我和你爸爸，还有端木原诗，大帆他们有多担心你吗？”

“妈妈，端木原诗是谁？”晃曜瑞疑惑地问。

晃晋鹏和东方倾倾相视一愣。不敢相信的自己耳朵。

“曜瑞，你知道端木原诗是谁吗？你不记得你自己为什么出车祸了吗？”

“我只记得当时我是要回家，然后在路上被车撞了。端木原诗？我认识这个人吗？”

东方倾倾还想说什么，却被晃晋鹏打断了，

“好了，他才醒过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东方倾倾心里不免担心起来，难道儿子真的失忆了吗。可是为什么又单单把端木原诗给忘记了呢。

跟医生交流之后，才知道像晃曜瑞这样的脑部创伤，是很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的，也许是短暂的失忆，而且是选择性的失忆。病人在受伤之前心里上有过负担和解不开的心结，让他身心疲惫。所以在失忆这种后遗症发生的时候，那个让他解不开心结的人，很容易被他忘记。东方倾倾不知道怎么跟端木原诗说这件事，晃曜瑞醒来之后，东方倾倾还没有给端木原诗打电话。直到医生批准出院的前一天晚上，东方倾倾打电话告诉端木原诗，晃曜瑞已经醒来了，这段时间忙于照顾他恢复，所以没有来得及通知她。端木原诗心里是有些疑惑的，按理来说，东方倾倾会在晃曜瑞醒来之后就通知她，不会在回来前一天才告诉她。不过当时听到晃曜瑞已经醒来的消息之后，端木原诗的心已经完全被喜悦占据，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了。

那天，端木原诗和弟弟杨江帆，还有茂馨雨，早早地开车来到了机场。晃曜瑞他们是中午一点的飞机到闸城。三人的兴奋，喜悦，在车上就已经显露。

“姐，你现在一定特甜蜜吧？”杨江帆鬼马地笑了笑，望着后视镜里的端木原诗，坐在后座的她一脸的期待与甜蜜。

“哪有。”

“哈哈，你就别装矜持啦，要是我换做你，我早就乐的开花了，对不对呀馨雨？”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点点事儿全写在脸上啊，女生啊，就得矜持点。”

“哎，我就搞不懂了，明明心里开心的要死，为什么矜持，你们女人啊，真是捉摸不透。”

“你们男人也一样捉摸不透。哼。”

看着弟弟和女友的小拌嘴，十分甜蜜与幸福，端木原诗想也许自己的幸福马上就要来临的。

当晃曜瑞从机场出口大门走出来，他穿了一件深蓝色卫衣，套了纯白色羽绒服，棒球帽子，墨镜。与以往的他有些不一样，但端木原诗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也许是脸显得更加白皙了，也许是清瘦了。晃晋鹏和东方倾倾跟他一起走出来，也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晃晋鹏和东方倾倾似乎显得有些憔悴，这一刻，更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和母亲。东方倾倾先看到了端木原诗三人，朝他们招手，晃曜瑞也看了过来，但他戴着墨镜，端木原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晃叔叔晃阿姨！这边！”杨江帆朝着他们喊，一边上前去帮忙拿行李。

当晃曜瑞站在端木原诗面前，他摘下墨镜，那张熟悉的脸又呈现在她面前。

“大帆！馨雨好久不见啊！”他笑了，依然是摄人心魂的笑容，力挺的鼻子，清晰的轮廓。

“你个好小子，居然睡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死了！”

“曜瑞，其实最担心你的还是某人哦。”茂馨雨对着晃曜瑞挤挤眼，一边搂着端木原诗的肩膀。

晃曜瑞看了一眼茂自然身边这个穿着淡绿色长羽绒袄，一脸清秀的女孩，疑惑地望着茂馨雨。

“馨雨，这个美女是你的朋友吗，也不介绍一下？”

端木原诗如临当头一棒，抬眼看着晃曜瑞的眼睛，他却是一脸的疑惑。杨江帆和茂馨雨的嘴巴已经张成了Ｏ字型，站在晃曜瑞身边的晃晋鹏和东方倾倾低头，皱眉，没有说说话。

“曜瑞，你不会吧？”大帆难以置信地说。

“曜瑞，你不记得端木原诗了吗？”茂馨雨说。

晃曜瑞笑了笑，偏过头，试图想回忆些什么，却还是一脸疑惑，看着大家奇怪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说错了什么。

“恩，好像是有些眼熟，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是酒店？还是在公司？”

端木原诗心沉到了谷底，她身子有些站不稳了，还好茂馨雨扶住了她。她落寞的眼神里，闪烁着泪花。却在下一秒马上相信这已经成为了事实。她淡淡地笑了笑：

“是的，你记性不错，我们有见过面，在公司。”

杨江帆听了两人的奇葩对话后，恨得牙痒痒，恨恨一拍额头，真是想骂人都不知道骂谁。

“好了，我们先上车吧，大帆，馨雨，端木原诗，你们晚上都在我们家吃饭，让陈妈做好吃的。”东方倾倾打断尴尬。众人只好帮忙提着行李出来，门口已经有晃晋鹏的司机在等候了，晃曜瑞和爸妈坐他们自己家车，端木原诗还是和杨江帆，茂馨雨一辆车，开车往晃家去。

“这个晃曜瑞到底是在搞什么！”杨江帆一上车便开始抱怨。

“还能有什么，手术后遗症呗。失忆了呗。这么狗血的情节都给他遇上了。”

“要失忆怎么只忘记我姐一个人啊。这说得过去吗！”

“你不知道选择性失忆吗。你看刚才阿姨和叔叔的表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姐，你……”杨江帆一回头，端木原诗坐在后面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他与茂馨雨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再说。

到了晃家门口，三人下了车，走进晃家大门。陈妈正在院子里整理花草。

“端木原诗小姐你们来了？老爷夫人和少爷刚回来了呢，在楼上换衣服去了。你们快进来坐吧。”

“谢谢陈妈。”端木原诗说。

“我们少爷终于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嗯，我们也很高兴。”端木原诗点点头。

这时候晃曜瑞从客厅走了出来，换了一条NIKE运动裤，卡其色羊毛衫，深色棉马甲。他取下了帽子，做手术的原因，头发变得很短，脸瘦了很多，显得比以前成熟些了。

“诶！大帆！你们来了！”他笑着走过来。

杨江帆点点头，拍了拍晃曜瑞的肩膀。

“馨雨，之前在机场你还没介绍你旁边这个美女给我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