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聆听
我们过了暧昧的年代就应该放手那已经好久好久的不舍,就如同一首永远怀念的老情歌,我们应该有一个被忘记的时间,让我们留下来慢慢整理我们当初的不告而别,那个秋天的风最后都灌进一个柔和的夜里,打动的人早已经和我不相干,但我还是会在一个浅浅的夜里想起那过去的的小岁月,尽管那已经成了不可能的青春纪念册,像一把小小的锁,封锁了的是我们整个青春的回忆。
乐川下雨了。雨水像是断断续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答在冬阳那张清瘦的面庞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水痕,像是天使回忆起这个孤独而平凡的姑娘为她流下苦涩的眼泪。
莫夏站在屋檐下将一只手放进雨幕里,粉嫩的脸颊上有一两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为整个夏季的落幕作下了完美的铺垫,而那里面的人又犹如公主般拥有着平凡者可望而不可及的王宫,奢侈的孤独,黑色的夜……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在开始那一刻就和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的人紧密相连,就好像“我们”一样,密不可分。分开了,就成了我,们。
莫敬言一直以为自己和阿宇,夏夏,是那么亲密,曾经他真的以为是可以称为“我们”的唯一人选,因为自己的世界除了白色的天,就是唯一带着彩色的他们。
乐川的梧桐树的影子在湖面上成了一道静静的风景,每天早晨经过的少年,都会变成这风景的一部分,清纯的面庞,富有活力的安静……都成了纪念这里的美丽的借口。
陈伽雨宇抱着篮球在班主任门前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把风的样子,时不时往办公室里打着哑语。一会儿从教室里又出来一个少年,黑色的校服穿在身上显得特别合身,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修长的身体衬得乐川一中的校服多了另一种风韵,与陈伽雨宇的脸似乎是在同一个刻板里刻出了的精美礼物,又好像是上帝在开心的时候捏出来的洋娃娃,美得不含一丝杂质,像是天然的大理石,不用雕刻已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了,只是在陈伽雨宇稚嫩的青春上多了一份邪魅无与成熟。
“哎呀,这次被你害惨了,敬言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他非得把我大卸八块,丢进湖里喂大鲨鱼去。”陈伽雨宇干脆坐到地上耍起皮赖来。
对面的少年太手看了看表“不早了,他们应该快学校了吧。快去接他们吧。”
“诶,等等……”陈伽雨宇叫住他,“你是怎么回来的?”陈伽雨宇无比仔细的盯着这张完美的脸,试图找出一点儿破绽。
少年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了,转过身来一张英俊的面容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看着陈伽雨宇:“因为我是莫醒啊!”
对啊,他是莫醒,自己的亲哥哥,曾经差点因为自己死掉的莫醒,为了得到一样东西,可以不顾一起的莫醒。
“哥。”陈伽雨宇低沉的嗓音透过乐川的微风变得冷峻。
莫醒转过头去,“哥哥,我求你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我已经快成年了,我17了!”最后的十七岁是吼出来的。
莫醒犹如看着自己的猎物般戏弄的口气:“是吗?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必须跟着监护人,对吧?我记忆力不太好,在英国呆了蛮长时间的都已经快忘了祖国的法律了。”
陈伽雨宇与莫醒的争执从未赢过。
莫敬言起床的时候没看见阿宇,对着正在吹头发的莫夏:“阿宇去哪儿了?怎么没在房间啊?”
莫夏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将头发高高的束起:“他今早急匆匆的出门了,我叫他了好几遍他好像没听到。”
莫敬言拿起桌上的钥匙,:“阿宇今天没有骑自行车吗?为什么他钥匙还在桌子上?”莫敬言看着手里的钥匙圈上四个人的合照安静的脸上渐渐浮起温暖的笑容,好像是乐川的微风一样,是温暖的。
莫夏拿起自己的钥匙圈:“可能吧。快走吧,好像快迟到了。”拉起莫敬言的手往外跑去。
岁月在不经意间留下的微笑也许会在以后变成一个时间轮回的临界点,站在这边望向那边,那边有普度众生的菩萨,他们高傲的俯视着膜拜他们的人类,眼角挂着危险的笑容。
莫敬言学校的停车场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像一个突兀的风景,沉默的站在一群自行车面前,像一个高傲的王,周围是一群爱戴自己的臣民,拥护着他,推崇着他,吹嘘着他。
陈伽雨宇跟在莫醒的后面,像一只温顺的猫,而莫醒也慢慢的抚摸着他那美丽的绒毛。
“咳,哥,可不可以让我们在大学以后在和你去英国,让我们和乐川好好道个别,可不可以?”陈伽雨宇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莫醒用他那一双深邃而睿智的眸子盯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陈伽雨宇依然不敢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是装起了一汪大海,澄清,深不可测。
“我会考虑的。”莫醒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修长的校服裤子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黑色的外套像是特工必备的武器一样有种不敢靠近的危险气息。路边的女生看到他那种浑然天成的英伦风不由的小小惊呼,但又不敢靠近,只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远远的看着他。
莫敬言远远的看见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莫醒,脸上又浮起久违的微笑,拉着莫夏:“嘿,姐,看是哥诶,他回来了。”语气好像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有些惊喜的味道。
莫敬言挥着手,他真的很开心呐!
莫醒还是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哥,你怎么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呢?”莫敬言淡淡的微笑着,这是他跟莫醒相同的地方,从来不会正面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这也被陈伽雨宇一度怀疑以后他们和女孩表白的时候,那女孩儿是不是会听得懂。
“我回来的匆忙,没带衣服,所以就向校长借了套校服。”这么漏洞百出的借口,而在莫醒的嘴巴里就像是背诵数学公式一般,让人可以不假思索的相信。
不过说实话莫醒那张精致的脸不管穿的是高贵的礼服,还是平凡的校服,都是那么的不平凡,那种使人窒息冷漠风度,都会随时随刻的跟随着他。
身后的陈伽雨宇一直不敢直视莫敬言那双安静的波澜不惊如同湖水般漂亮的眼睛,莫夏睫毛在阳光下闪烁着,美丽的面庞无疑是他们之间的公主。握着自己的权杖,随时号令天下。
“哥,这次回来是准备就在中国吗?”莫夏的嘴角绽开了完美的弧度。
“哦,不。当然不是的,我是来接你们回法国的。”莫醒刚刚的笑容渐渐隐退,换上了那副没有一丝温暖的的表情。
短暂的沉默,像一股刺骨的冷风穿透了他们之间的那堵墙,渗进彼此的心里,形成小小的漩涡。
“哥,你看你刚回来,肯定累了吧。要不先回去休息,我们快上课了,等我们放学了再回家找你。”陈伽雨宇不愿让沉默一直进行下去,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嗯。好的,下课了我来接你们去吃饭。”莫醒的口气像是国王对臣民的命令。
莫敬言看着莫醒走远的背影幽幽的对陈伽雨宇说:“为什么你会和哥一起来学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哥回来了。”
“啊?你说什么?敬言我怎么敢骗你呢?你看着我这么真诚眼神说我骗了你。”陈伽雨宇一副小媳妇受欺负的样子:“真是太伤心了,人家弱小的心灵受到了创伤。”
莫敬言一连串的白眼一度让陈伽雨宇怀疑有一天他的眼睛会翻过去,再也翻不回来了。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陈伽雨宇的假命题。
在遭受很多白眼之后,阿宇正确的转移方向:“夏夏,你觉得我会说谎吗?”
夏夏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啊!什么鬼啊!快滚开!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啊!突然高了八个调女高音,让阿宇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
不得不放下缠在夏夏腰间的手,怎么你们女生动不动就尖叫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怎么了呢!
夏夏一脸的嫌弃,我要是被你怎么了,我就去自杀!
这次阿宇真的玻璃心碎成渣了,摇了摇头,哎,看来我还是和我的真爱在一起天长地久吧。说着温柔的拉起莫敬言的手,敬言啊,我知道就算天下不要我了,你也会对我什么始什么终的。
本来夏夏想告诉他是自始至终的,可莫敬言迅速的换了一幅模样,深情得看着他,嗯嗯,我会的,对你始乱终弃的。
阿宇觉得老天肯定是不喜欢他,甚至到了讨厌的地步,要不然为什么这么折磨他啊。
身后的冬阳被他们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语言大战惊呆了,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莫敬言转过身来,一双安静的眸子对上冬阳吃惊疑惑的表情,弯下腰来,替她捡起了书。
冬阳迷惑的盯着莫敬言那张充满荷尔蒙气息的脸,莫敬言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冬阳长长的头发,嘿,冬阳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冬阳还没从刚才那场不知所以的疑惑中走出来,莫敬言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又让她掉进更加迷惑的迷雾中。
这时上课铃结束了这场尴尬的话剧。
关于莫醒的到来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却已经成了法国AR集团中心骨干之一,天知道一天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这个集团,而莫醒拿着AR的邀请函时只是轻轻的把它丢在桌子上对着莫敬言他们说,你们要我去吗?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把它烧了。
于是他去了法国,一去就是一年多。现在他回来了,来接他们了。
但是他们好像不愿意放下乐川的一切,但他明白他们会跟他有的,因为世界上谁都可能违背他的意愿,但是他们就是世界上除外的人。只是自己也不愿意逼他们,所以他们自己去选择。
乐川的温暖是那么令人沉醉,也容易让人放下警戒,是一个值得人旅游的地方,不适合长期住在这里。这是莫醒对乐川的看法。
故事里的主角一个个浮出水面,但是我们的歌要怎么唱的完?难道你死我活的争取那么一句两句半歌词吗?何必呢?恐怕是不值得吧?
乐川的梧桐树依然在路的两旁形成别具一格的风景,山,水,人,应有尽有,一应俱全,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想要逃开安逸的生活,向往外面的大世界。那里的一花一草都是那么的神秘,那么富有生机,那么妩媚动人。
所以离开,成了必然的结局。
樱花和梧桐同时开了,我们就回来和你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