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绞尽脑汁

萧芨果然深思了起来。（求点击，求推荐，焚尘在极创网首发）

推窗望月，萧芨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一般的小孩，今晚她说的话，表面上看是在问问题，但是绝不是一般的童言童语。往深里一想，就知道她的话里有话。她在几个月前就知道自己有处于危险之中，现在又提到江陵自古以来帝王很多，这是在劝自己不要执着于“帝王”，也不要执着于江陵。

其智如妖，江陵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些还是他告诉囡儿的，这里的战乱怎么会少？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宗室就在这，根就在这，生于斯长于斯，无根之人只能是浮萍，她这么小，又怎么会明白这种感情。他根本就不会考虑仅就自己一家如丧家野狗样的逃跑。

萧晴发现面对着窗口的萧芨脸色越来越严肃，心里直喊糟糕。惨了，爹爹真钻牛角尖了。

“爹爹，有道是‘大雁南飞，春必回归，大江之浪，必还复来。’今日的离去，是为了将来的回归做好准备。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暂时离开这个险地呢？孔子都说了‘君子不立危干墙之下’留下有用身，方能更有价值。”

看萧芨一声不吭，只顾着发呆，萧晴着急了，可急也没有用，决定权又不在她的手里。她哪里有听说过什么大江之浪必还复来，大雁南飞春必回归。完完全全的胡说八道来着。前世的诗书全还老师了，一时间哪里想得出来？

“囡儿你洗澡了没？哎哟看我糊涂得，你都着凉生着病哟，这外头还下着这么大的雪呢？洗什么澡啊，我帮您打点热水过来给您擦把脸泡个脚好了。”萧芨这话弯转得没水平透了。萧晴黑着满脑门的线看着萧芨爹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闪躲模样。嘟起了嘴。

萧芨跑了，明显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谈。看来自己这次的说服——完败。

房间里只剩下了萧晴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坐在那里闲不住，心里头按捺不住的胡思乱想了起来。宫里头那位会怎么做？放火？暗杀？下药？尼玛今日都是是十二月的八日了，再有二十多日便是初一，马上就要过新年了。新年会有好几天的休朝，就是新年假期。这个时候动手再好不过……

不知道能不能耍耍娇，闹着大人们去别的地方玩啊？可是……这时代，那个地方有景点？或者找个名正言顺些的借口啊……比如回老家省亲。默，萧爹爹的亲全都在江陵。

那萧妈妈呢？她好像是祖藉南阳人……不行，那是隋国的地头。真去了还不得半路上就被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给全体‘卡擦’掉？

再仔细深想想，萧琮那个黑心哥哥不是不想对萧芨爹爹动手，而是顾忌江陵的人多口杂，不好动手，一出了这地……突然间明白了萧爹爹刚才干嘛那个表情跑出去。不可行啊。

现在首要……还是要说服萧芨爹爹才行。想想看啊，要乔装打扮的出城，不惊动别人，大人必须要配合。要租用车马送装了人的大桶之类的出城，这个也必须要大人配合。隔层躲人什么的根本就不用想了，这个时间不够了。还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让才五岁的小女孩子带着不愿意离开家的成年人离开啊！她都黔驴技穷了！

如果现如今的确是那个隋唐时代的隋朝，那才建国四五年的隋迟早会统一大半个中国。这个她以前有背过。而且，洛阳将是他们的附国都，繁华将是无人能比，现在更是刚建立国家没几年，户籍什么的相对也未完全统筹完。正是可以投机取巧的时候。跑到洛阳去至少能安稳个几十年。唉，她连目的地都想好了啊。

可是该怎么说服萧芨爹爹去呢？该死的阿摩，如果他在就好了。直接求他将萧爹爹萧妈妈给迷倒了装桶里一马车带走可有多好。

阿摩的这一离开，竟然走了快两个月，他家里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毕竟上一次见面说的那些，还有他大哥的情况，如果不是突然有事，又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人了呢？而且还一消失就消失了近两个月。他作为细作，也有可能是收到什么特别任务，谁知道呢？

郁闷……能不能找个冷僻地方，将人骗到那里然后给迷倒，然后制造人离开的假象呢？咦？这个好像可行。迷药……迷药……去哪里找迷药？

现在是古代，应该有迷香吧，反正不会有乙醚。迷倒？麻醉剂！华陀不是有个麻沸散吗……主要用的啥来做的？对了，闹洋花……奶奶说过，麻沸散主要用的是闹洋花，草乌什么的。只是这花七八月间才有，现在都已经十二月了，雪都下出来了，除了腊梅，哪还有什么花啊？又进入了怪圈……她好想撞墙啊！啊！啊！

房内，萧晴在纠结，房门外，萧芨在纠结，大雪天里紧闭的窗外，还有一个人在纠结。宇文化及也很郁闷，好好的在并州风花雪月来着，却被晋王拿大棒子外加小萝卜驱到了这大雪纷飞的江陵……好冷，里面那个门外面的父亲什么时候才把水端进去帮小丫头擦脸洗脚啊，快点弄好，好冷啊！他好想进屋里去啊！并州的雪才下完晴了没两天就被赶到这儿继续受冻，真不是一般的悲崔。

雪很大，不一会就漫过了他的脚背，里头的那一对父女才终于慢吞吞的结束了这难挨的擦脸洗脚。父亲离开了，宇文化及轻轻的敲了敲窗，好像太小声了。里头没听见，没有动静。他刚要举手打算敲得力气更大一些时，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娃娃脸显露在他将要磕出的指节下方。要是真敲下去，这小脑瓜子可就要被自己磕响了。

“你哪位！”小丫头老实不客气，半眯着眼瞄着自己，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声音。从头到脚的审查视一番后，很不满意的皱了皱鼻子。“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好拽的小孩！凭什么啊？自己堂堂一个大将军的长子……可是，这是殿下他是很重视这个孩子的。莫非这是殿下在外头的女儿？不可能，殿下这才几岁？小丫头少说也有五岁了吧。

于是他又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咳，属下，咳，我是阿及，是殿……是阿摩的朋友……，能不能让我先进来，外面太冷了……”说完不自禁的又打了个哆嗦。

小丫头把身体让开一边，终于，淋了足有三刻钟雪的半湿的人进来了。把窗户重新关好后，阿及忙不送的将身上的大氅子脱掉，整个大氅全都湿透了。穿着只有更冷。“阿摩哥让你来的，他自己怎么不来？我是阿囡，我叫你阿及哥吧……”若是阿摩在此听到这句，怕是马上就要吐血三升，凭什么啊，这么容易就能叫人哥，叫他就得直呼阿摩。

萧晴见人这进来了后，仍然是脸色冻得发青，总不能不管，于是跳下了床，指着一个高大的柜子最上面那一层道：“上面有毯子，你自己拿了来披着吧。”好在屋里头有火龙，又有厚重的毯子披上，不一会儿，阿及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阿摩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分不开身，他又很挂心你，所以先让我来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我说。”面对这么小的孩子自己竟然会无措？果然刚才脑袋都给冻坏了。一会要去添香阁给好好的暖回来。

这个人能信任吗？其实萧晴对这个人还是有着满满的警惕的。凡是陌生人，自己都会有警惕，现在是非常时期。她那大哥萧琮可是随时有可能对萧芨家动手。真不懂萧芨到底碍着他什么了？能对这人说出自己需要什么吗？

“喔……我想问问，有什么可以一下子就迷倒人的？你能弄得到吗？有的话能不能给我准备一包，然后我还想要一包生石灰粉，还有……你能弄到火油不？”她一边板着手指头，一边说着，这些除了迷药之外，都不是最要紧的东西，她最想要的是能藏住人，将人带往远处的马车。可宇文化及直接就傻了，迷药？一个那么小的小孩子要迷药做什么？

石灰也就罢了，火油？！她怎么知道火油？这个几十年前才因为北周时期突劂突袭肃州时才被偶然发现的油脂，现在是用于战略蓄备给备着的……为什么这小丫头也会知道？张口结舌。

现在他总算明白殿下说的：“那小女孩实非常人，她的要求你要郑重对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迷药，是他出门在必带的东西，现在他的身上就有。石灰好找，只是这个火油……

他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弄些火油过来时，那小丫头又提要求了。“对了，我还要一条四丈长的绳子。就是水井轱辘用的那种。最好能再粗一些。”如果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就只能藏身入井了，这是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