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被用烂的“常青藤”

这里就是，常青藤。

可能有些阵就像是一剂药，需要等到很久才会出现应有的效果，就像这里，常青藤。

常青藤是个被用烂的地名，自从“常青藤大学”以来，貌似有很多地方起名都想取个带着“常青藤”。

常青之藤，就算是多么寒冷的时候依然能够保持翠绿。

那么这里的人呢。

“这里的人……”张伟按了按地面。

柏油路，微微发烫。

这里就像一座城中城，在这个城市里面过着一种静谧的生活。

这里有超市，理发店，水果店，洗衣服，蛋糕屋，菜场，所有城市该有的东西在这个小区里都存在着，一个人完全就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住着，甚至可以好几年都不用出这个小区。

何况，这里大多都还是老年人。

张伟很讨厌老年人，他们的身上带着腐朽的气息，还有那些攒了一辈子的负能量。很多人因为年纪的增长，体内的负能量会逐渐积攒下来，加上他们日渐腐朽的躯体，会给周围人带来难以磨灭的影响。

在来这个小区的公交车上，张伟目睹了一个小学生因为没有及时让座而被老人呵斥。

对于这种事张伟绝对不能迟疑，于是他和那个老人一同在一个站头下车，然后用时滞狠狠打了那个老人一顿，然后接触时滞看着围观的人围观倒地的老人却没人施救，自己上了下一班公交车。

所以他来的有些晚了。

年龄和老没有直接关联，就像不知道店长多少岁，但是却不能称他为“老人”，但是年龄增长确实能够让一个人变老。

所以张伟面对着眼前的那些老人，不觉叹了一口气。

“我讨厌老人。”

所以张伟得找一个不那么老的。

“请问这位阿姨，常青藤小区是这里吧。”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戴着厚厚眼镜，仔细看了看张伟，点了点头。

张伟也点了点头，慢慢向这个小区里面走去。

“端倪，哪里能够找到？”

预测不会出错，只要细心，就能够发现。

常青藤小区一期工程大概是在六年前，当初也没有像作为老年城，但是三年前新的承包商建成了二期之后又对一期的一些设施进行了维护和翻新，并且整个方案就是面向老年群众，使得很多退休老人都到了这里居住，使得这里很快变成了老年城。

老年城的生活节奏很慢也很单调，张伟不喜欢这样死气沉沉的氛围，没有旺盛的生命力，就没有活力

这里应该会有个阵的吧。

张伟这么想，老年人的生命力虽然品质不高，但确实是最容易吸取了。

张伟看着远处袅袅青烟，欣赏着小区里面的景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热闹的地方，原来是小区的游泳池。夏天的时候能够享受冷水的冲洗感觉真是太爽了。

张伟伸长脖子望了望，泳池里面体态臃肿的老头老太太像元宵节的锅里的汤圆一样沉沉浮浮，张伟连忙把头缩了回去，打消了自己游泳的念头。

张伟继续走，看见树荫下面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打太极，旁边的音响还在放优雅的音乐。

再过去一点就是一处广场，在这里张伟终于见到了一群活奔乱跳的孩子，和一些大狗小狗嬉闹在一起。

这些孩子都是老头老太太的孙子孙女吧，那些大狗小狗也是老人们的“儿子”“女生”，算辈分还比他们的孙子孙女大一辈呢。

张伟继续沿着路走，抬头望了望那团升起的黑烟，再看看周围熟视无睹的人。

远处那冒起的黑烟原来不是着火啊。

就是阵质！

估计是摆阵的时候很匆忙，也有可能是阵受到了外力的腐蚀，在这篇区域的阵质正源源不断得冒出来，就像泄露出来的管道蒸汽。

目标这么大，自己居然也找了这么久。

张伟自嘲道。

张伟小步快到走到泄露点，那不过是一处草坪，仔细看着，这个阵很薄，阵质已经损坏，不停得将废弃的生命力和老化阵质的混合物喷洒出来，张伟自己是没什么事，如果是个常人，受到这种雾气的侵蚀，自己体内健康的生命力就会被这种有害生命力置换，要是严重一点还会危及生命。

张伟拿出手机，翻看着保存起来的微博图片，举起手机开始比对事发位置。

没错，就是这里，在前几天发生了一起中暑事件。

如果不是这次中暑事件上了微博让自己看见，可能探查常青藤会晚一两周。

张伟看见附近有个正在散步的老年人，这个老人给张伟的感觉至少没有表面上那么死气沉沉，所以他不知怎么心血来潮，走上前去问：“听说前几天这里有人中暑……”

“对，啊，对。”老人还没等张伟说完连忙接茬，张伟都吃了一惊。

那个老头把张伟拉倒一个角落稍稍按下张伟的头，然后压低声音和张伟说话，就好像怕有人会在旁边窥听一样。

“我跟你说啊，那个老头送到医院以后就不行啦。然后他儿子到了医院的时候发现老头的相机里面的东西全都被删掉了，他儿子知道以后就在医院里面闹起来了。”

真是奇怪，医生怎么可能会去格式化一台相机呢，没有理由的推测居然也会有人信。

“然后呢？”张伟继续问。

“然后？警察就来了，好像是说什么不相信是医生删的，还拿走了里面的卡说是要数据修复。哎，要我说没准哪天说丢了也有可能唉。”

张伟点点头，感觉这个人说的很有道理。

然后就是说些捕风捉影的事，空口无凭也能喋喋不休，想不到一个男性都有这么旺盛的想象力。

最后，那个老头加了一句：

“这件事闹挺大的，具体的我也不太了解。”

行吧行吧，不太了解说的还这么多，要是当事人是不是都能出一本书了？

张伟赶紧走得远远得离开他的嘴炮范围，然后就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了。

其他人没有机会，可能性最大的只有死者自己了。

他为什么要在晕倒之前格式化数据，就相机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吧。

一个老人，晕倒之后，难道第一件事就是把相机给格式化？

不会，因为他可不会觉得自己就会这样死掉。

所以格式化相机的绝对不是他，甚至杀死他的恐怕也不是他。

“除了拍到那些照片，难道还会拍到些什么么？”

张伟举起了手机，想拍一下周围的建筑，看看那里有异常的情况。

等等……手机里看到的东西居然和自己看到的一样？

这不可能。手机上怎么会有污渍一样的阴影？

手机上要是能够拍出这样的影像的话，那么有手机的人就都能看见这地表上渗透出来的黑气了。

手机上的景象很淡，对于整个环境来说不过是稍微黑色的雾，比起自己所看见的要薄很多。莫非是真的能够看见？

但张伟可不想通过询问来确定这些事。

驱散师所看到的和别人看到的不一样，他们天生就比普通人类看到的要多，但是多在哪里，可不知道。就像有些动物的光谱比人类要广，他们自然不能知道他们眼中的世界和人类是有什么差别。张伟能够看见地上的阵渗透出来的黑气，但是要不是身为驱散师的职业感，他恐怕没有办法确定人类究竟能不能看见。

这一个多月里，张伟其实已经遇到过很多乌龙了，游荡的存在感，莫名其妙发着光的能量，这些对于自己无害的东西自己不会在意，所以理所当然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那些东西做一些互动。在别人眼中，自己是在和一团空气打交道。

张伟可不想问那些老头老太太：“你能不能看见照片上的黑影啊。”

太蠢了吧。

张伟觉得自己不应该做这么蠢的事情。

自己能够看见阵泄露出来的雾气，照片上能拍到轻微的一下，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看见，要是看见了早就恐慌了，但拍到照片的人就不恐慌了么？

惯性思维！拍到黑雾怎么会恐慌呢？！

没人会恐慌，最对会有点怀疑，他们会归类为手机或者相机的问题，毕竟相比较手机或者相机，他们会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通了这些张伟就释然了，其实并不用像刚才那样庸人自扰的，只要耐心得解决掉这个阵就好了。

张伟咳嗽了一下，拿出了背上插的棒子，朝着阵质泄露的口子插了进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就像进了个巨大的吸盘。张伟想立刻剥离出来，但是精神力还是源源不断得输送探查着整个阵的脉络。

“呼！”到达边界的那一刻，张伟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从棍子上脱落下来，这才发觉汗水浸透了衣服，而棍子还笔直插在地上。

张伟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得从地上爬起来，小时候师父说有些很大很大的阵的探查就能要了驱散师的命，原来以为是危言耸听，但现在想想所言非虚。

刚才自己差点就和死亡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