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火烧萧宅

安全系数实在是差劲啊，不过没办法。她不能冒失的将她的意图透露给一个还没有什么认识，几乎等同陌生人的人。这个阿及，长得倒是虎头虎脑的，大眼，有神，一张脸长得是方方正正的，颧骨也比一般人要高一些。看样子应该有个十八九岁。

骨架粗大，身材壮硕，比阿摩要来得高。怕是有一米八了吧。一双粗浓的眉毛跟个蜡笔小新似的，到眉毛尾时还有些散。幸好他眼够大，鼻管够高挺，嘴巴也长得周正，否则……一个放大版的小新的幻想图出现在脑海里。她在心里头偷偷“噗”了一下。这个人虽然没有阿摩的感觉来得舒服。不过接触的时间太短，还不到下判断的时候。

如果能确定他是阿摩的人，那么会有很多的事会请他帮忙，可是那只是如果。现在还不行。她在心里细细想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了，就道：“暂时先就这些。谢谢你了。”

还好，宇文化及点了一下头，从怀里翻出了一个小包，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两指宽的小包和两根比根粉笔同长，却细小多了的条状物？道：“我这里有些谜药，先给了你，这纸包里头的粉未是要兑水或酒喝下的，一个小酒杯一指甲盖，诺，就是像我这个小尾指这个指甲能挑多少就挑多少。

这条样的是用火烧起烟用的。火油比较难寻，要过些时候才能给你带过来，生石灰在那时一齐给你带来吧，来回路程遥远，大约要十几天。”他细心的说明着。

萧晴点头道：“实在是关系重大，时日上能早点就早点。拜托你了。”宇文化及点头应下，放下毯子，将湿湿的大氅重新穿好，推开窗子翻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带好了窗户。两人心中均各有所思，暂且不表。

单说萧晴，将装有粉未的纸包放进了自己的香包里头后，拿着那两根细小的绵纸裹成的小条条，左右翻看了一会。这可怎么藏在身上啊？要用火烧，那就是这东东有用的是烟，是不是从前在电视里头看到的拿个小东西插进人家那些纸糊的窗户后拿管管吹烟的那种迷药呢？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看到这个，没准还会用得上。

只是世事难料，转眼二十多天就都过去了。春节都到了，约好十几日就能带上生石灰以及火油前来的宇文化及却是一直都没有出现。

春节这日，家家欢声鼓舞，鞭炮齐鸣。五彩的烟火时不时的冲向天空。萧晴家里两位大人都在屋外陪着囡儿烧烟火，红的，紫的，绿的，金的，各种烟火种种不同，火花的色彩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小丫头看样子玩得很是快乐，一个接着一个的点个不停，突然间小丫头停下不玩了，看着远处有些通红的天担心的问：“这么多人一同在今日放烟火，可不是要危险得紧，让阿义叔将院子里有几只大天缸都给盛满了水吧，也可以万一走水也有个防范。”

萧芨呵呵一笑，心道你个小丫头这两天光顾着念叨天缸了，他都听了几回了？怎么可能还没满上？“你阿义叔回家去过年去了，没事，我跟你娘娘昨天就备好了水，天缸都还满着呢。你前天一说今日要放许多许多的烟火，我们就备下了，放心玩吧。”

院子里的天缸，有三尺多高，宽圆的缸身让三个萧晴伸直了手臂也抱不圆。有的放于露天的廊边，有的位于假山池水边上，还有两只就这么就是放在院子里头曾经的花园边。每逢下雨，就会存下不少水来，水总是能用上的，只是这天气寒冷，水的表面都结了一层冰。

萧晴猜，今晚这么好的机会，必定会有大火烧起来，起火的不会是萧宅，但是到时候被火带着的，里头一定有萧宅。萧宅的人会“死于火灾”。天气太冷，藏在水里的这招太险，弄不好会冻死人的，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更好的好办法了。

这两天外头宅外一直有不少陌生人。很有可能是萧琮的人。这个时间，怕是只等火一大，人一多，就会冲进来杀人。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膛，那里有三支空心竹子。一尺有余。一人一支，急时跳入水缸躲过大火，缸在院中，希望到时烟不要太大。现在她怕的是还没冷死人就都被烟给呛死了。拼了。

果然，子时未到，隔壁有大叫走水的声音。来了。萧晴急忙拉住要往邻居家里跑的父母道：“萧琮动手了，爹爹娘娘，这里有空心的竹管，一人一支，躲藏于水缸当中，以管透气。”

“我也会进入水缸。水很冷，要忍住！现在，马上！”她很镇定，两位长辈却是一脸的惊诧。就这么呆在那里了。萧晴都快要急死了。拔了头上了钗子抵住自己的喉咙道：“爹爹娘娘，快。马上。除非你们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她心里直哭。MD，好烂的招！

但是这招有用，两位大人立即就和衣躲藏于水中。事不宜迟，她急忙跳入紧靠假山边上那水缸里。外面的情形她不清楚，现在她一心一意的全力抵御严寒，只在心里不停催眠自己说，我很热，我在火堆里。

萧宅，十几个身着民装的人冲了进来，手持火把，走哪点哪。一人道：“人呢？怎么没见人？”另一人道：“人都没走，就在这宅子里呢。都看得紧紧的。”

“院子里刚才还在燃放着烟火呢，应该还在这里的。看看是不是回屋里了……”“都快点火，一会有人冲出来，只管一剑一个就是。没时候进屋里了。快！一会杂人会越来越多。”

“是，大人。”“是”“是”……众人领命急速分开各自放火，只是一个呼吸，整个萧宅火光冲天。没有人冲出来。烟很大，众人等了好是一会，见整个萧宅都烧得透了，还是没有人跑出来。都叹了一口气。怕是都睡下了，火烧得这么大，不可能还有人能从这火中逃出。

也不会有角落可以让这二个大人一个小孩子安全躲过。于是。在外头有人声响起的时候：“撤！”领头的下令了。于是众人迅速而有序的无声退去。就像没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当有木桶从头顶之上勺下的时候。萧晴一下从水中冲了出来，对着那个手拿木桶吓了一跳的邻居道：“快抱我出来。”

邻居赶忙将她从水缸中捞起，萧晴一个箭步冲去抱地上看似随意丢的，实则她故意放置的足有两斤重的石头，用力的将萧芨夫妻藏身的水缸给一一砸破。冷得直打战的夫妇一脸的惶恐，神色莫名的望着自己的小女儿。趁着人多乱哄哄的救火的当口，萧晴拉着这夫妇悄悄的朝自己已准备良久的废宅子处潜去。

两套萧爹爹的冬天衣物，两套萧妈妈的冬天的衣物，两套自己的冬天衣物。干粮若干水一缸。被子一床，厚毯子一条。还有若干散碎细小的银子。两口子沉默无声的帮小丫头换好了衣物，又迅速的帮自己换好了衣物。然后坐下相对无言了起来。

若是到这个时候萧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他就枉活了几十年了。进入水缸才有多久，整个家就被烧得通透。而刚才甚至连邻居家的火都没怎么看到烟。

“爹爹，您还是不愿意离开江陵吗？”好容易回过气来，全身转暖的她有些昏昏沉沉的道……她这是着凉了，那么冷的水，这么小的身体，还才感冒好了没几天。有条件的话喝口姜汤会好很多。

失算了，没有准备一些姜在这里。

萧芨看着女儿有气无力的说话的样子，愧疚的低下了头，女儿千方百计的劝他远离险地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虽然都没有直说，但是每每他说故事的时候一有什么能借题发挥的时候，就会多方引导。看了看仍然惊魂未定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女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些可笑了起来。

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一没有在朝里为官，二没有强大的家业，为什么萧琮就是要死死的盯着他呢？他想不明白。也总觉得虽然在宫里被多方刁难，也只不过如此而已，总不至于就这么被处理掉。这完全没有必要啊！

但是这次，是真正的死里还生，他本来还幻想能平平安安的度日，直至国破之日以身殉国。

现在一看，怕是不可能了。国还未破，自己就要身死，是最可能的结局。不是死于敌手，是死于自己忠心的帝王的手里……还得连累无辜的妻儿。不能不说是一种深切的悲哀。如今身无长物，要走，却又谈何容易？

“爹爹，我们可以先找个近郊靠山近水的僻静所在。女儿这里的银钱不多，但是租个二分土地，起个茅草房子，每日里咱们打些鱼儿柴草去卖，却也是能够过活。只要隐姓埋名，即能不离故土，又能离开危险，爹爹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