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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离开才是解脱
沉睡中的我一直在不停的做许多梦,然后被梦境里的画面把我惊醒,那些画面放肆又猖狂的蔓延在黑夜里,在梦境中一直不停的往下掉,无声的跌落,仿佛无底一般,可唯有自己身体在难受,喘息,想叫却什么字也吐不出来,哑哑的在暗夜里独自忍受着,像紧绷着的琴弦,不肯安歇下来,我想逃离开去,最终还是被无情的遗失掉了自己,踏上一路叫地狱的不归路,一步步深陷其中……
“语芯,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点?”看着他担心的眼神,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被人踩了几脚,不痛,但是却不舒服!
如果现在有人问我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我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是一个叫欧郁远的人。
不是说我有多讨厌他,而是我是那么讨厌我自己,因为我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在意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知道我是一个可恶的女人,但是他不行!而现在为什么那种丑陋的面孔让他看到了?
“你来做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走!”强忍着内心的悸动,残忍的话语从我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阵的刺痛,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让我浑身难受!
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我相信不幸也是会传染的。
窗外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反射到他英俊的脸上,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粉尘,被阳光直射得发出闪亮的光芒,站在其中的他看起来很遥远很飘渺。
我们注定不是同在一个世界里生活的人!
他揉了揉眉心,缓缓的走到床头,声音似乎也透着一丝压抑。
“你睡了一天了,应该已经饿了,我买了点粥,你先吃一点。”他温柔的对着我说,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我,里面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柔情。
他的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正在无理取闹的人,在他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幼稚。
我已经走上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一起受罪,他是无辜的,而他也是最善良的人。
一切都回到远点吧,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么?我不想看见你,你走,走得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来了。”我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对着他吼出这句话,再咒骂他的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了,以前的任何感动现在都要扼杀掉。
看着他脸上展现出了错愕的表情,我的心里不知道是感到痛快还是痛苦,反正都一样的。胸腔里的氧气似乎越来越稀薄,我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用手轻轻的抚摩着我的脸,眼眶红红的,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我。
“语芯,你知道么?当你说第一次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你刚睡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再颤抖,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像是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停顿语气,像是劳累过度的人需要休息一下才能恢复说话的功能。
“第二次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你说的只是气话,你需要发泄一下。但是,请你不要再对我说一次了好吗?我这里……”他指着他的心口位置“承受不住一次次的打击,我也想走,可是我的脚步移不开这里,我也想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你,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算我人不在这里,可是身体一停下来,它就不自觉的朝这里走来了。”
这每一句话都在声声的控诉着我的残忍,我的无情。
其实我也想有情,我也想有爱,可是我的心里已经被别的东西填满了,那些美好的东西它装不下,也装不起。
它现在最多还能装下一点点的绝望,可是我想空着它,不然我真会死掉的。
心被装满了就动不起来,就如装满水的瓶子一样,放在水里就会往下沉。
“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请你不要叫我走开,除非你过得很幸福,那时不用你开口对我说,我自己就会离开,可是现在我必须留在你身边,看着你过得好好的。”坚定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学校的操场上,国旗底下跟着老师一起宣读着入党的誓言,有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
病房里浓重的消毒水味促使我的鼻子微微发酸,眼睛也变得朦胧起来,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自己掉入他那温柔的怀抱,从此沉沦下去。
“殴郁远,你知道么?在你的面前会让我觉得自己很羞耻,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你的面前,想要拿东西来给自己遮掩,但是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找到,只能任命的让你看着。”说完这些话,发现自己好像轻松了不少,像是带了好多年的枷锁被突然的解开了,那种从获自由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扩散到全身。
我是自私的人,为了能让自己心安一点,我同样会选择伤害他,此生我欠了很多人,现在多他一个也不算多。
如果有来世的话,来世我再一一偿还给你们吧!
“对我来说,你的任何东西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你的缺点和优点都是我此生渴遇又渴求的,所以你不可以这样说自己。”他用沉痛的语气斥责我的自嘲,所谓的喜欢便不过如此。
欧郁远,今生遇到你是我的万幸,而对于你来说却是不幸的开始,我该拿你怎么办?狠心对你,你会痛,我也痛;回应你的感情我却做不到,我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也怕以后你有厌倦我的一天,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对于你我来说,短暂的拥有还不如从未触及过,彼此之间还能残存一点当初的悸动。
“你知道么?当你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有多么惊恐,害怕。我害怕你会就此离开我的的视线,离开这个世界。当看到你的家人那个样子,我心痛得快要停止跳动。我曾经说过,如果你的家给不了你要的幸福,我愿意用我一生来保证。语芯,你可以不回应我的感情,但请你不要拒绝我给你的温暖和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他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我呆楞的不知道做出任何反应,心里的某一个角落在逐渐的脱落。
我无助,我迷茫,我不知道该怎样很下心对他说我不能,我贪恋他的温柔,却又说服不了自己坦然的接受,拉锯战在我脑海里激烈的进行着,我猜不到哪一边会胜出。
如果没有那不堪的过去,我会感叹老天其实对我挺好的,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个痴情的人。
“语芯,你醒了,瞧,妈妈给你熬了鸡汤。”惊讶的女中音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而迷茫的心也被拉了回来。看着妈妈沧桑的脸庞,我的心不惊咯噔一颤,那张经历岁月打磨过的脸提醒着我曾经犯下的那些罪。
我懊恼的发现我居然动摇了,这是不可饶恕的,任何时候我都没有资格去拥有那些美好的事物。
“妈妈,你把他请出去,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他。”我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狠心的再一次说出了那些话。
妈妈错愕的眼神飘向我,却一个字都没问,转过头对着他轻声的说了一句“请你出去。”
欧郁远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眼底透出了一丝受伤的暗淡的光芒,久久都不动,嘴巴嗫嗫的想要再说些什么,最后轻叹了一声,什么都不说。
我眼睛楞楞的看着他迟疑的迈开步伐,一步,两步,三步……每迈出一个脚步就显示着他离我又了远一步,对我的温柔也减少一分,直到最后他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心里顿时觉得落空空的,好似被谁割走了一小块,不觉得有多痛,只是觉得少了什么,一点都不舒服。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萧语芯以后的人生将不会再有一个叫欧郁远的人存在了。
轻轻的眨了几下眼睛,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里一片怅然,何时我的世界里也会有阳光折射进来?
耀眼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医院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那里通向病痛痊愈的方向,忘记擦掉那溺出眼眶的泪水,那我可不可以假装那是沙子掉进了眼睛,揉红了双眼,挤出的泪水呢?
欧郁远,欧郁远......
再见了!
“妈,你跟爸离婚吧!”我无力的说出这句要命的话,不是因为觉得愧疚,而是对命运的的妥协,对命运的绝望,我已经没有力气去争,去夺了。
眼睛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被太阳照射得萎靡的花朵,它们就像我这样,绝望的低着头,唯一不同的是,太阳落下之后它们会很快的恢复早上的面貌,而我却一直都绝望着,痛苦着。
何时才是个尽头?
“为什么?我不答应离婚!”她尖锐的声音从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传过来,就像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声音。
她今天有点失态了,以前就算我爸当面跟她说离婚也不会表现出现在这个样子,她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优雅的代名词。
妈妈,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我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她,想要把她看个透彻。直到现在我才清醒过来,爸爸虽然不爱她,但是从未成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这次为何做得那么觉?
她慌乱的低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双手不安的搅动着,我冷冷的笑翘起了嘴角,心里升起了一丝反感。
她始终都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无权指责。
妈妈,希望你不要让自己太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