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非师之恩

随着测试殿的大门缓缓开启，沈老和陆凡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一众武者的视线内。

“沈老，你……？”

“老杜，稍安勿躁，先把后面那些外人处理了吧。”沈老摆了摆手，打断了杜洪天的话，苍老的面孔微微抬起，目光扫过杜洪天身后的一行人马，再确定都是核心之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沈老，这、这不合适吧？”杜洪天身体微震，目光跳过沈老，刚好看到那些惊骇未定的测试之人从大殿内走出来。

沈老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十分坚定的对着杜洪天点了点头：“一个不留。”

“杜飞听令，非城主府之人，杀无赦。”

“什么？”

不远处的杜飞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杜洪天一眼，不知他为何要突说此言。

“杀……”杜洪天神色一冷，语气已经变得凝重了许多，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一股威压淡淡散开。

杜飞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一招手，亲自带着一众武者面露冷意的走向了测试大殿，虽然不知道杜洪天为什么下达这样的指令，但是动起手来却是毫不手软。

“啊，你们要干什么？”

“该死的，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快跑……”

随着杜飞和一众武者的靠近，那些刚刚走出来的测试之人终于看出了不对，尤其是杜飞等人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杀气，刚刚散去的惊骇之色立马演变成了惊恐，叫喊着向远处跑去。

以他们的实力在城主府中无异于瓮中之鳖，片刻间便传来了惨叫之音和刺鼻的血腥之气，那是一场惨烈的屠杀，就连杜洪天身后没动身的武者都皱起了眉头，虽然杀了这些人他们不是很在意，但这其中的因果他们都不清楚。

“你跟我来。”沈老没有理会后面的惨叫声，自顾自的开口后向着一旁走去。

陆凡眉头紧皱，看了眼身后惨烈的场面，双眼更加的冷冽，犹豫了片刻后跟在沈老的身后向着远处，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极为不利。

“这不知名的果实你收起来吧。”假山旁，沈老从怀中取出了刚才的玉瓶，里面三枚果实晶莹剔透，直接递到陆凡面前。

“嗯？”陆凡见此微微一愣，疑惑的看了沈老一眼，太实在没想到沈老竟然将果实还给了他，一时间竟不敢伸手去接，因为他不知道沈老这葫芦中卖的什么药。

“怎么？很疑惑是么？疑惑老夫为什么没将此物收入怀中？”沈老冷漠的面孔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缕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凡，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是有一些疑惑，没想到前辈这么坦荡，晚辈误会您了。”陆凡坦言一笑，事到如今已经看明白了沈老的心思，阴沉的小脸微微涨红，不过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下了。

沈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赞赏之意，将玉瓶塞在陆凡手中：“玄级上等的灵药固然珍贵，但老夫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干不出那么卑鄙的事情，之所以如此，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明白。”

“谢前辈教导。”陆凡紧紧握着玉瓶，整理了衣衫后，对着沈老抱拳一拜，直到此时他也明白了沈老为什么要对那些人不留活口。

杀那些人，倒不全因为那三枚玄级灵药，而是因为陆凡的草木天赋过于逆天，谁也不保证这些人有没有其他势力的奸细，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他们也不可能守口如瓶。

而一旦陆凡的草木天赋传到外面，必然会为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陆凡都没有考虑过，而这沈老不仅思维缜密，而且做事果断狠辣，不得不让陆凡刮目相看，他们走到今天的位置却不是仅靠炼丹之术那么简单的。

这些事沈老没有说，陆凡自然也不会提。毕竟有很多事都不需要捅破，只要心照不宣便好。

“现在我问你，你可愿学习炼丹之术？”沈老恢复了严谨的神态，向着陆凡问道。

“炼丹？”

陆凡微微一震，他来玄火城的目的是为了求助炼丹师帮他解除体内的冰毒，而在这机缘巧合之下，他竟然也有了成为炼丹师的机会，一时间思绪万千，飞速的衡量利弊。

“怎么，你不愿意？”

沈老声音微冷，有些不满的看向陆凡。

“愿意，晚辈当然愿意，若前辈不嫌弃的话，晚辈愿拜您为师，专研炼丹之道。”陆凡连忙开口，生怕沈老改变主意。

笑话，炼丹师的身份何等高贵？多少人打破脑袋都想成为炼丹师，现在有着这么好的机会，一名白银三足的老炼丹师愿意领着他入门，陆凡哪敢摆谱，向着沈老抱了抱拳就要行拜师之礼。

“且慢。”

就在陆凡准备行拜师之礼时，沈老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犹豫，而后伸手拦住了陆凡的动作，浑浊的双眼带着决然之色看向陆凡道：“你这个徒弟，我不能收。”

“嗯？”

陆凡脸色微变，有些失望的看向沈老：“沈老是觉得晚辈的资质还不配做您的弟子么？”

“不。”

沈老托起陆凡，深深的吸了口气，浑浊的眸子闪烁着陆凡看不懂的神色：“不是因为你的天赋不够，恰恰相反的是，你的天赋实在太逆天了，以至于老夫不敢去做你的师傅。”

陆凡：“……”

“我并没有敷衍你，或许你现在不明白，但以后你自会明悟，今天这个徒我不能收，不过你放心，你我虽非师徒的身份，但是炼丹之道我都会不留余地的传授与你，只要你肯学。”

沈老再次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中还有一丝陆凡看不懂的苦涩，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谢前辈，此恩，晚辈没齿不忘。”

陆凡向后退了一步，而后再次抱拳，对着沈老躬身一拜，直到数息之后才缓缓起身，神色十分的严肃。不难看出，陆凡将此恩牢牢的记在了心中，虽然以他现在的能力和地位还做不到什么，但是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好。”沈老坦然的接受了陆凡的一拜，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眼中更有满满的期待之色，他期待着一个名震天下的炼丹师在他手中崛起，他期待着当陆凡问鼎总盟的那一刻……

“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沈老拍了拍陆凡的肩头，转身向着测试大殿的方向走去。

片刻之间，那些测试之人早已经被清理殆尽，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清理掉，只是空气中偶尔还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一样。

“走吧，去议事厅。”沈老对着满肚子疑惑的杜洪天点了点头，而后当先离开。

“陆凡？是你？”就在沈老和杜洪天等人离开后，杜飞和莫小青终于注意到了陆凡的身影，惊疑中带着欣喜之色，他们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处境中与陆凡相遇，立马冲了过去，给了陆凡一个重重的拥抱。

“杜大哥，小青姐，多日不见你们都还好吧？”陆凡同样很欣喜，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的二人，终于不觉得那么孤单，虽然与二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毕竟同患难过一场，也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

杜飞哈哈大笑，一把搂过陆凡的肩膀，搂着他一同向城主府的议事厅走去，同时兴奋的开口道：“小青前两日还念叨你呢，你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们？”

“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现在有时间了不就来投奔杜大哥了小青姐了么？”陆凡收敛之前的拘束，和杜飞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去，同时也向二人讲述了之前测试殿中发生的事情，除了自身的秘密，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隐瞒，已没有隐瞒的必要。

“什么，草木之力九层巅峰？藤条开花……？”听到陆凡的描述后，杜飞猛地大叫起来，与莫小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这测试大殿他们没少来，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么恐怖的事情，竟然有人超过了彩晴，达到了前无古人的高度。

“哈哈，当初就看你小子不凡，没想到草木天赋这么高，沈老一定收你为徒了吧？”莫小青捂着小嘴，窈窕的身姿一把搂过陆凡的肩头，丝毫不忌讳男女有别，一副好爽的样子。

“还好还好。”陆凡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澄清自己与沈老的关系，就这么含糊的搪塞了过去。

“好小子，那兄弟以后可是要靠你发展啦？”杜飞重重的锤了陆凡一拳，看得出他是真心的为陆凡高兴，同时也为自己能在无意中结交这样的人物而感到庆幸。

一个草木之力九层巅峰的炼丹师，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甚至成为黄金级炼丹师也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即便强如丹盟也就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名黄金级炼丹师而已，那样的人随便站出一个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以说是这东莱界最顶尖的存在了。

“草木之力不代表炼丹一路的成就，以后的事情还不好说。”陆凡并有因此而骄纵，因为他清楚，炼丹一途比之修炼还要坎坷无数倍，绝不是天赋高低就能评论的。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城主府的议事厅。”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大厅前，除了沈老、杜洪天和大长老几人走进了大厅内，其他人都恭敬的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