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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从头开始

作者:火舞焚尘 | 发布时间 | 2013-05-19 | 字数:3105

一家人倒是再不用顾忌那么多。银子少?咱不买多看还不成么?

“夫君,这些粗布也可以拿来买?家里还有不少啊!你看你看,这竹蔑子编成的筐儿很是精致呢……那里有些木簪子,手工有些粗,但是也很不错啊……”往日里淑女得不得了的萧妈妈见到琳琅满目的商品之后,女人本色尽露,一双眼睛左顾左盼的看都看不过来,以往从不入眼的东西在今日全都神奇的突然变得很是吸引她。萧晴无语,这些连她都看不上的粗陋玩艺儿,在萧妈妈眼里竟然这么好?好吧,干脆她也学学雕刻什么的,弄些精致的东西出来卖好了。以后就要自立更生了,多一门手艺也好多一项收入不是。哇卡卡,想太多了……

终于看到有一家买农货的了,绿豆,黄豆,花豆,干山药,竟然还有芋头,干笋子,干菜,干枣子,萧晴这一看,热血也冲上脑了,有很多前世熟悉的东西啊。怂恿着萧妈妈买这个买那个,萧妈妈不出声,只是捂着个荷包,一脸为难的样子,呵呵,东西再好,可也得省着银子花不是,现在就连这银子也是人借的咱好不……咱家现在是穷人了囡,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在小丫头刚刚只是说说而已,话说过一遍就全给忘记了,注意力很快就又被转移掉。前世,有很多的特色的吃食,这些材料都会被用到,若是有朝一日萧爹爹萧妈妈硬是要推销自己嫁出去……离家出走了,自己也能养得活自己哈哈哈哈……又想多了……

左手攥着萧妈妈的手,右手攥着萧爹爹的手,天仍严寒,但这种感觉当真是暖意融融。

这种暖意不独她有,萧芨与萧夫人均是享受无比……萧芨更是想到日后,若是他日身份败露,有帝来寻,自己也决计不再做帝王的幕后之宾。虽有富贵终日不宁,虽有地位生死旦夕的日子,他真的是过得够了,自已宗族之内尚且如此,更何况异姓帝王乎?宁可清贫些做个自在的农人也是甚好的

春开不久,四邻右舍家的地里的老桑纷纷开了新枝,发了新苗,这些新技苗有些能留,有的不能留,于是农人里头桑苗的交易就开始了。萧家在邻居方家的提醒下,急急忙忙的赶过去很是选了一些。萧芨的打算是三亩多半的地,用两亩种桑,留一亩种豆,其余大半亩种些青工菜。省吃检用多时,所留存的银子总算是派上了用场,而且还有一些余留。真是太好了……

三亩多的地说实话也实在并不多,只是萧家没有务农的经验,要不是邻居家里那两位跑来了帮忙,怕是一整天也种不妥,有了邻居的帮忙,只大半天就差不多完成了。方家也是夫妇二人,带着个八九岁的儿子,自家的地种完了还有余力来帮忙,人又是老实,心地又好,两家里极快的就深交了起来。方妈妈见萧妈妈一付斯斯文文的样子,反正地里两个大男人,活也不怕干不完,拉了萧妈妈去她家抱小鸡崽儿去了。

田里面就只剩下了两个男人带两个孩子在那里。男人们固是干活干得挥汗如雨,孩子却不管那么多,光在那里玩了。男人地里活干完了还帮着萧妈妈围了个鸡栏栅,抱过来的十几只鸡崽子就算是在这里安下了家,那些原来主人放久放陈了的陈粮麦皮,也有了用的地儿。

萧芨新近登记入籍,并更名为张轲,萧晴的名字没有变,仍是填写着萧囡儿。萧芨认为萧晴的生父身为一国之主,姓氏不容变更。事过境迁,在他心里头,还有着最后的一些坚持与骄傲。

囡儿与他的关系在填写户籍栏时里被填写为‘甥舅’。萧芨一付文邹邹的样子,别人或叫他张生,或直呼他张轲,他的夫人则成为了张夫人,头的两天分外不习惯,接下来的日子慢慢的就习惯了下来。

每日里一大早,萧晴都吊着他的衣尾,跟着他到田地里头,有时会拿着比她还要高的锄头,吃力的模仿着别人一板一眼的干一小会儿农活。萧芨心痛她,只让她干一些轻松的,比如拔些野草,除虫之类的。日头很大,再不干活也会将人晒黑,现在萧晴再也不是那个白莹莹,胖乎乎得有如瓷娃娃的小姑娘了。小娃娃不经晒,她的脸颊与皮肤,只要见过阳光,就会变得跟淡茶一样的色,头发也有些变淡了,就只剩双眼睛依然是乌溜溜的精神无比。

在好容易等待了三个月后,阿摩终于等来了一个好几天的休假,没有第一时间跑回长安大兴皇城,而是直接跑到萧晴的新家这里找人来了。一心一意第一时间就出来找小丫头,那么久不见,不知小丫头想他了没有。回味着从江陵至吴州和小丫头相处的一幕幕,不知不觉嘴角弯翘。

萧家门口挂了一只崭新的门牌,上书‘张宅’他心头一跳……怎么变成张宅了?左右看了看,没错啊,上回买的就是这个宅院,除了多了一个栏栅,也没别的变化啊……突然门一打开,从里头跳出一个小子来,小子黑不溜秋的,手里还拖着一只小小的手,那另一只小手的主人好像不愿意出门似的,死活赖在门里头,实在是气力不支时,才终于急道:“我不去!死了的兔子我才不要看!”声音粉嫩,正是丫头的声音。

阿摩一下子放松了,还好,她们家仍在这里住,急急忙忙的冲到了门前道:“丫头,瞧我带给你什么?”人还没见到,隔着一重半开半关的门,一包彩色花纸包着的什么被递到小丫头的面前。小丫头一把甩开了那小男孩的手,从门里跳了出来,直接拉住了阿摩的腰带……这家伙三个月没见人,哪去了?阿摩呆了,这丫头怎么黑了这么多?都成茶色的了。头发也成深褐色了,这可真成了黄毛丫头了。而且人好像也没长高多少,却抽条了。才六岁余,竟然就能看到腰身细细的,已经有了点窈窕淑女的小样子了。

“丫头,想我了没?”阿摩心道,这孩子变样子就是快,这么快之前那个有点小胖的圆润润的宝宝脸怎么就不见了?好怀念。别说,萧晴还真有点想念阿摩了,你想啊,老爹一心一意照顾他的桑田,娘娘一心一意照顾她的小鸡,除了方家小子有空就来烦烦她之外,她都快成孤家寡人了。之前也没听他去哪儿,也不知道他那一走会是足足三个月。还有他从江陵上一路细心呵护,百般宠溺。哎哟!可不能让他看出来。

于是她一出来,伸手就要去够那纸包。阿摩见小丫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去够纸包,哪里能如她的愿,自然一下就抬高了手,想逗丫头跳起来够。那知丫头不跳了,一手在他腰间勾了个骨佩下来……“不舍得给我啊,没事,那我要这个了,呵呵”萧晴手拿骨佩在阿摩眼前亮了亮,又把这有足有她的巴掌那么大的骨佩平平放在放在小手板上,骨佩手工的很精细,雕刻得极是到位,甚至连那长形的蛇状动物的鳞片也纤毫毕现的雕了出来,栩栩如生。还有一些类似云团的不知道什么的玩艺儿。真漂亮。非金非玉他却贴身佩带在了身上,应该很是重视。

于是她开口逗乐道:“不如送了我如何?”知道他肯定不会给,让他为难一下也很好玩啊,呵呵。她却没发现,她这话一说出口,阿摩的脸就腾的一下红得完全透掉,窘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能吗?能给吗?他很想给,可是……那骨佩上雕得有龙……她带身上会有麻烦的。那怕是母后,也只佩戴凤纹的饰品,不能佩戴龙纹的饰品……

看到阿摩的窘样子,萧晴哈哈哈的开怀大笑起来。果然整到人了。但是心底却有说不出来的一抹酸……嘴上道:“你妻子给你的吧,好吧,不逗你了,一会就还你。”说完后低下了头,轻轻把骨佩的另一面翻了来看着,依稀是个广字,比篆书的笔划还要复杂,应该是大篆。广?不是应该雕摩字吗?

“你不是叫阿摩吗?怎么身上带的东西里头有个广字?你妻子名字里头有广字?”就算是订情之物,用广为女人更名的极少有啊。能叫广字的人,听字的感觉就是粗狂豪迈。

“不……不是……我真没有妻子……我侍妾去世了……哎我怎么说不明白!”这一着急,阿摩既想着辩白,又想要解释,竟然一下子说不清楚了。哎他乱什么啊?真是奇怪。“我乳名叫阿摩,家里人都叫我阿摩,这广啊,是大名,等我二十岁就能正式的用了……”

侍妾去世了?身边有人死去,这个话题,重逾千均,无论是谁,对于身边的人的死去都不可能动于衷。即使你刻意的想要忽略过去,也完全没有可能。阿摩说话的语调变低沉了。

两人突然就冷场了,萧晴身旁那位被俩人遗忘的男孩子一把将那骨佩夺过,用力丢到了地上,愤怒的双眼直盯着阿摩,然后‘哼’的一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