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启鬼盒

冯喜又道：“那个萨满可以打开盒子？萨满的实力如此不济？一把火就能烧死？”

那文士答道：“打不开，萨满的实力很强，可以沟通鬼神，具体修为我不清楚。但是有一次苏尔巴说要是让这个萨满去刺杀洪大人估计手到擒来。”

众人听得倒吸凉气。于是问道：“那他怎么就被烧死了？”

那文士说：“估计是撤退时不小心碰到了盒子，他每次挪动盒子都是亲自动手，事先要在双手涂上特制的液体，每次接触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呼吸，这个时间好像和盒子杀人用的时间有关，越来越短。具体涂得是什么我不清楚。”

冯喜又问：“那萨满来了怎么说？”

文士道：“当萨满见到凸那日时说，三天前，也就是有人发现盒子的那天，大巫勒格图在皇宫内突然心血来潮，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就请了一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段预言‘万人坑，聚阴地；天启出，末世来；化道者，欲升仙；天机子，能渡人；造轮回，复天道；盛世衰，纪元新。’具体说的是什么谁也不清楚，大巫说他自也不太明了，只是通晓了‘万人坑，聚阴地；天启出，末世来；’这两句。万人坑，聚阴地是说死人沟，突然地陷的天坑，聚集了很多阴魂的地方。天启出，末世来指的是那个盒子就是天启，它一出世就要带来末世。还明确指出这个天启有吸人精魄的力量。后来我们就叫它天启鬼盒。”

冯喜又问道：“那这个萨满来是要毁掉这个盒子吗？”

文士说：“开始的时候是想要毁掉，但尝试了十几种方法后都没什么效果，就放弃了，于是准备带回大蒙让大巫和可汗定夺。”

赫连宏问道：“据我所知占卜一道是具有神鬼莫测之能，但是怎么就能算的出那段歇语呢？这歇语明显是人为撰写的，与卜筮一道的断语差别明显，这显然是那大巫勒格图故意而为吧。”

那文士接着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由于萨满祭司到了营内一切帮工都是由我负责，我在一次闲聊时也问起过大巫占卜的事情。开始我也有过怀疑，但是萨满的话让我疑虑全消，反而认为是天意使然。”

一群人听到这里都看向了这文质彬彬，语言严谨，头脑清晰，胆小可怜的书生。

那书生被大伙看的很不自然，略显尴尬，冯喜喝道：“接着说啊，要大人都候着？”

那书生闻言，吞了口唾沫，想润润喉，但是发现早已经说的口感舌燥，那里还有口水？正巧这时候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伙子端着个餐池就直接闯了进来，在这种场合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小伙被惊的一个哆嗦，餐池差点就脱手而落。接下来对着大伙说了句：“是马肉汤哦，比羊肉新鲜，以前没吃过，还有焙子啊。”

赫连宏一看这不是铁柱吗？于是问道：“你跑来干什么？这里是帅帐，你乱跑个啥？”

洪德开大手一挥道：“无妨，也到了早餐的时间，估计铁柱兄弟是帮着军厨干活吧。”

又对赫连宏道：“你这兄弟也是个实在人，以后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人是要多沟通才能有活力。”

既然连洪德开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就缓和了许多，在军营里像这样直接冲进帅帐的，是要被当做军纪不整的，起码会打板子的。

赫连宏也没想到洪德开这么好说话，就让铁柱赶快放下肉汤焙子退出了帅帐。先前本来问道关键之处，结果被铁柱一闹，兴趣减半。

洪德开道：“先吃点吧，边吃边说。”

可见洪德开边吃边说的风格一如既往。一桌人围坐下来，士兵的尸体早已着人抬出，那盒子也放在了无人的角落。只留下地上跪着的那文士，两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吃食。

洪德开不枉是军中人物，之所以混得开就是因为他在军中的风格很受将士们的爱戴，在朝中又能讨得老将军和万盛爷的欢喜，在百官中又是人脉广布。

先前的事情让大多数人提不起胃口，可这一切仿佛与洪德开无关，金刀大马的坐上主位大口吃着焙子喝着马肉汤。众人一看这架势也就开动起来，先前的压抑正在慢慢消减。

由于崔玉郎不喜荤腥，只吃了焙子，喝的是热茶。桌上剩下一大碗肉汤。洪德开看在眼里就道：“看那小子也饿了，过来坐下，崔副官的肉汤就赏给你了。”

众人顿时觉得这个洪德开却有心思，而赫连宏则是想起了一开始洪德开对自己的考验。这些考验往往是在你不经意间，要你无从琢磨应对。

那书生千恩万谢，但是却不敢过来。冯喜是个跟了洪德开快十年的手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洪德开又在谋划着什么，虽然不清楚但是也知怎么配合。冯喜一口喝尽肉汤起身外出，道了声：“在下去去就来。”

又对着那书生道：“坐桌上吃。”

那书生愣在当地不敢上桌，洪德开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桌下。直到那书生被洪德开瞪了两眼才唯唯诺诺的坐在了原先冯喜的位上。

洪德开道：“先吃点吧，边吃边说。”

众人有听得“边吃边说”这句话，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那书生也没那么紧张了。细嚼慢咽的吃喝起来。

吃到一半时洪德开问道：“先前说道哪里了？”

那书生闻言立即起身下跪，洪德开挥手示意他不用如此。道了声：“边吃边说。”

可那书生那敢真的边吃边说，于是放下碗筷道：“先前说到我问那萨满大巫是如何卜得这句歇语。萨满告诉我说，大巫其实没有卜到具体的情况，只是得出一个提示，说有预言将在‘祭天碑’上出现。于是就同几个手下一起前往祭天碑观看。祭天碑是大蒙的圣物，每年都要祭祀，每每都是大汗亲临。当大巫一行人到了祭天碑却发现祭天碑下跪了十几个萨满，都是祭天碑的守护者。大巫忙问其故。一个萨满说刚才祭天碑显圣了，光华万丈，已经着人通知可汗与大巫了，只是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大巫问具体情况，萨满说刚才光华万丈将我们吸引过来，可是我们刚来光芒就慢慢消散了，但是碑上却……于是用手指着石碑。大巫过去一看，这还了得，原来祭天碑如蛛网般裂开了，只是由于没有外力才没有倒下。而碑面上原先只有一个‘祭’字，现在却在祭字下面多了一行小字，小字就是先前那预言。”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书生已经没了之前的紧张，人的情况松缓下来说话的时候是能更清晰，别人也是能更好的捕捉他的内心。这就是洪德开先前举动的目的。

此时冯喜刚好回来，那书生连忙起来让座，自己则是站到一边等待问话。

洪德开道：“不知小哥儿怎么称呼？看你知书达理，长相也不是蒙朝汉子。”

那书生道：“不瞒大人，小的名叫孔吉祥，祖上是南朝人，父亲是行脚商人，一直在大蒙与南朝往来生意，倒是对南朝和大蒙的风土习俗了解的很，一次被凸那日遇见，本是要伤我父性命，但是看他不但了解两朝的情况而且还会读书写字，于是就要他在营里做事。父亲也是图个自保，就一直效力于凸那日。去年凸那日南下要父亲跟随，但是父亲年老体迈不便行军，就让我来顶替了。”

洪德开道：“既然你本是南朝人，那就来我帐里负责做个记录官吧，他日有机会我带你回南朝，要你安家于京都，如何？”

孔吉祥惶恐下跪到：“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多谢大人任用，能回南朝是我父一直的愿望。”

每说一句就磕一个头，每下都发出碰碰之声，三下过后就连前额都出血大片。

赫连宏暗思，这洪德开的确是有点能耐，首先他能看得出这个书生应该是南朝人，其次还能把握到他的心里。试想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死心塌地的跟随？

接来下洪德开两眼精光放量的道：“把我请孔吉祥就任记事官一事告诉张凌、布达和牛宝强三人，要他们以后相互照应。并且告诉一号，要他想办法通知孔记事的家人，要他们逃亡南朝来。”

冯喜嘿嘿怪笑着领命出帐。孔吉祥则是又要下跪磕头，洪德开道：“免了，好好做事，我像来不亏待忠心之人。”

孔吉祥自是感激涕淋。洪德开又道：“今天最后一事，那盒子怎么办？谁有好办法？”

众人一时间无语，倒是孔吉祥说道：“我听萨满说，这个盒子要么就用肉食喂养它，等他出来了好看个究竟，从弄死人的时间来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快要出世了。要么就是彻底毁掉，好像萨满说只有弱水可以，还说弱水可以溶掉一切。”

洪德开听罢道：“暂时先就这样，一会孔记事和冯士官配合，给我写一份军报上表朝廷，这个盒子的事情在另外写一份，交给国师。其他人都休息，这玩意给我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