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谋事在人

赫连宏唤铁柱回来示意崔玉郎可以一观，可是那晓得这小子见崔玉郎要对他用功试探，立马吓得状若筛糠。并且躲在赫连宏背后不敢出来。

赫连宏只好好言安抚，少顷铁柱才逐渐平静下来。再看崔玉郎则是显出恍然神色。但是崔玉郎并未言语，还是先着铁柱就坐，然后伸出右手，手上青芒流转，双目则变得深沉宁秘。猛然间在众人的惊异的目光下一掌盖在了铁柱的天灵盖上。铁柱随便显现出痛苦神色，双眼逐渐变得无神起来，瞳孔开始扩散，紧接着双肩松软下来，双臂也下垂无力。

赫连宏惊了一跳，虽然自己算半个修道之人，但是以自己目前的知识来看，铁柱的情形明显是大不正常。正要准备出手阻拦，但是却见崔玉郎摇头示意，随即赫连宏只好罢手。少顷只见崔玉郎放在铁柱天灵盖的右手开始轻微的颤抖，青光明暗不定，崔玉郎也显现出十分费力的状态。而铁柱则是逐渐苏醒过来，慢慢变得眼神清明，双目流光，显得精气神十足。

但是随着崔玉郎的右手离开，铁柱本来变得流光溢彩的双目又渐渐的失神，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崔玉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丹丸，示意铁柱服下。少顷服下丹丸后的铁柱显得精神了不少，赫连宏见得没事就让铁柱退下，众人则开始就餐，边吃边说。洪德开的习惯正在影响着身边的众人。

餐间赫连宏问起崔玉郎铁柱的情况。崔玉郎笑道：“你这兄弟是否神府受过伤？开始我一用出龙虎山的天罡正气他就显得焦躁害怕，这是神魂不全的表现。无魂为尸，魂灭为死，只要魂魄不全或者魂魄有损伤的，人体就偏向于阴性，就会对天下至阳之刚的天罡真气所敏感。随即我试探了他的神府。我本以为是缺了魂魄，但是试探后才发现，原来他是伤了魂。而且神府也被伤过。”

赫连宏接口道：“厉害厉害，我兄弟的确是伤过神府，以前很聪慧的，后来就变成现在的样子。真没想到崔副官一眼就看出来了。”

又道：“可有什么法子能让那家伙没那么傻憨？”

众人一起看向崔玉郎，想见识一下正宗道家的法子，能不能治的铁柱的傻憨。

崔玉郎见众人一脸好奇的样子也就笑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了，开始我想用道家的阳极生阴来给他补魂，但是发现没用，他那魂残的厉害了点，所以就只能养魂，要魂魄自己来温养壮大。先前服用的是有滋养魂魄的丹药。”

又道：“但是光有丹药是不够的，还要懂得引导。我就奇怪了，你这兄弟看来还和我道有缘啊。依你宏爷的金口，让我怎么好拒绝啊。”

赫连宏连忙起身，一鞠道：“多谢崔副官啊，要是不嫌弃就让我唤你一声大哥吧。不不，应该是二哥。”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洪德开笑的连眼泪都快流出来。道：“看你这个小子也规规矩矩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一遇到好事这马屁也是拍的啪啪的啊。”

赫连宏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这不是自家兄弟的事情嘛，急得很呢。”

洪德开看向崔玉郎道：“看来都是兄弟了，你就看着怎么安排吧。”

崔玉郎想了想道：“等这里的事情有了结果，让铁柱到龙虎山一趟吧，看看能不能让师傅再收个弟子。我现在还没有收徒的资格，再说了我也没心事收徒啊。”

赫连宏忙道：“那就有劳崔兄了，小弟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了。日后崔兄有用得着小弟的话，尽管开口就是，就算……”

话还没说完就被洪德开打断了，洪德开道：“行了行了，都说是自家兄弟，这些客气什么呀，先说这间事情吧，什么时候解决凸老贼？”

铁柱有了希望，赫连宏也正在兴头上，随口道：“餐后就行动。”

说罢觉得有所不妥，随即看向崔玉郎，问道：“崔副官怎么想？”

崔玉郎摆摆手道：“无所谓，计划是你定的，我这个副官现在听你的，只管配合。”

赫连宏搓着手道：“那有劳崔兄看得起了，我两餐后就行动。洪大人也要动起来啊。然后就有精彩的喽。”

……

日干偏西，到了申酉之交，两道身着黑衣的身影悄然掠向了南口营。而在洪德开的营帐内，一干首领尽坐于此，没有洪德开的首肯谁都不能随意离开。这次行动一要保密，二要保证时间差。两者缺一不可，不然将可能功亏一篑。

……

两个时辰后，赫连宏崔玉郎二人经过一路的潜行已经到了南口营的城墙之下。城门的看守是六个身着轻甲的大蒙士兵，无精打采的斜靠着，聊着一些青楼里的趣事。城墙由于年久失修，再加上本就不高，根本就难不住二人。

几次轻巧的跳跃，二人已经潜入了南口营的城内。所谓的城主府其实就是一座由石头切成的几间大石屋。屋外有堵一人高的土围墙，看样子把守的士兵也不过百人，但是看其兵士的器宇可见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谓是百里求一，乃至于千里求一。

赫连宏二人躲在暗处观察了一番后悄然离去。二人来得一隐蔽地方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好衣服，再将面容稍事装扮后就跟随在一队勾肩搭背的人群之后。

阴山山道是通往南北的横跨阴山的必经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由于山路崎岖车马不便，一般横跨阴山的马队或者走商都要大概三日的时间方可。这样一来南北口营是就成了大队人马过山前的必要补给之地，两个口营看似不甚繁华，但是车来人往很是平凡，人流倒也不少。此时只因双方交战略显冷清，但也有不少敢于冒险的商人来往此处。连年的交战已经让这里的土著显得麻木，而一个奇怪的现象也随即发生，那就是无论南朝或者大蒙，都不会随意杀害过往的商人，更不会杀害南北口营里的经商之人，也不会无故损害城内的设施。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无论双方谁占领了该地，都需要有关服务的人士以及场所，长年下来双方都默认了这条规则。

南口营只有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街上有几间酒肆几间客栈几间马肆，以及一间享誉阴山南北的青楼皆赌坊，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店铺。南口营的那间称南青坊，北口营的称北青坊，老板都是一个神神秘秘的人物，就连本地的土著也不清楚这个老板是男是女，是南朝人还是大蒙人，有或是否为同一个人？只是知道这老板不好惹。房屋都是土木结构，都是两层的建筑，与北口营的建筑基本相同。防御工事也很类似，只是防御的方向相反而已。

赫连宏二人装作漫不经心的走上这条名叫南街的街道，街道不长，大概也就不到三里，其他居民的房屋都是以这条街道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军营则在民房的外围，分南北两个。这里的建筑有个特点，就是离城墙较远，一般的工程器械都难以射到。多少次破城厮杀也没有对这里造成太大的伤害。

二人尾随着几个走商之人进了一间酒肆，坐在一个靠窗的桌上，也装模作样的点了一盘青菜两条羊腿和一大坛老酒，边吃边用足耳力听着这里的情报。忽然一个刀疤脸的汉子道：“他娘的，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情况，南朝都过了大黑河，可就是不攻城，攻城不就是个样子嘛，蒙人本就会退往北方的。”

另一个瘦高的男子接话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这次大蒙的人吃了大亏，以蒙人的性子是有仇必报，不讨点利息怎能随便回撤？回去之后还不被笑死？天天说南朝娘汉如何软蛋，哈哈，这次有看头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矮子道：“我昨天在赌坊见到了一个百夫长的，听他说是苏尔巴伤了，凸那日作为大哥要给兄弟报仇，但是被梦哥拦住了，不然他们进城补给好后就杀个回马枪了。梦哥建议先回大蒙来日方长，但是好像凸那日又有什么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

二人边吃边听到了很多议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凸那日仿佛还在等待着什么？

饭后寻了间客栈住下，等的子时刚到。赫连宏对崔玉郎道：“我先设法潜入那石头城主府，看看等探到什么消息，我总觉得今天在酒肆里听到的消息有点奇怪，我们不能不防。”

崔玉郎道：“那城主府里的都是高手，你去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根本回不来，要不要我们联络一下我们的细作？”

赫连宏道：“这个先不必联络，我有一套隐匿的功法，可以保证万无一失，除非是有元婴期的高手，起码要高于苏尔巴的修为，才能发现。我想对方没必要再派这样的高手来。”

崔玉郎听赫连宏说到这个分上，也只好点头答应，最后又对赫连宏说到：“要是有危险就向城主府的南门口逃，我设法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