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熊掌熊掌

袁枢轻轻扫了扫袁俊的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袁俊的肩膀，便匆匆离开了。

此间里袁自昌被袁枢这么一闹心里堵闷的很，再加上坊间流传的自己涉及昌王案的流言，自然在宗祠里没有好气出。

“这好好的，老家伙们怎么会想起来到宗祠里来啊？”袁自昌坐在宗祠的正堂里和管家袁鼎抱怨着。

“宗子，践言公在宗族里的地位和声望都不容小觑，今天您这样扫他的面子会不会有点过分了啊？”袁鼎也觉得袁自昌对袁枢的态度有些轻慢了。

“现在宗族里的规矩都乱套了，有些老家伙倚老卖老，我这么做也是想让他们明白谁才是袁氏一族的掌门人，更何况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朝廷中有些人想要盯着我，盯着袁氏家族，如果袁家的力量不能统一集中发力，怎么去应对外人呢，至于他的面子，只要等到这一段时间过去，我再去向他道歉，把面子给足了就好了，毕竟他是我亲叔父，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不是。”袁自昌皱了皱头说。

“确实，近日风声日紧，据闻圣上以措置不当的罪名处置了宗正少卿和宗正丞，这宗正丞薛岳可是咱们袁家的姻亲啊，朝廷这是明白着不给王家和袁家面子啊，小的还听说，朝廷已经令陈霸先将军领衔三府会审，宗子得拿个主意才好啊。”袁鼎说着说着倒有些慌乱了，毕竟现在的时局确实不怎么好。

“你当我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啊，你以为现在只有咱们着急啊，告诉你吧，王僧辩和陈霸先比咱们还着急，琅琊王家是四世家之首，皇帝处置宗正少卿，摆明了是不给王僧辩面子，更何况这昌王案里还有不少王家宗亲的事呢。至于陈霸先，他为了交好王僧辩费了多大气力啊，现下里皇帝居然放着王僧辩这个大司徒不用，而让陈霸先去审这个案子，这不是摆明了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吗？所以我说咱们不用着急，只要有王僧辩在，袁家在这个案子里就倒不了。”袁自昌有些得意的说着。

“不错，王僧辩王司徒那可是护国柱石，当今圣上的天下大半可都是他打下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也就是王司徒不想，若他真想了，就算自立都没什么不可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不卖王司徒这个面子呢？”袁鼎听了袁自昌的话也觉得相当有道理。

这边陈子华领了陈霸先的命令之后，还是有些迟疑和踌躇，总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措置才能在各方之间找到平衡，所以在韩子高房间盘桓时也总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茶杯端了几次，都没沾到嘴唇。

“主公还在为昌王案而烦恼啊。”韩子高把陈子华手里的茶杯接了过来，给他换了一杯新茶。

“可不是吗？这昌王自然不受皇帝待见，他一人倒也没什么，只是背后涉及多名江南名门大姓，特别是这袁自昌正是陈郡袁氏的宗子，真不知道这血珊瑚到底有什么好，这些名门望族居然对它趋之若鹜啊。”陈子华有些不解，为什么一个简单的血珊瑚案会牵扯这么多名门。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啊，血珊瑚能够益寿延年的传言自秦始皇时候便有流传自然不是什么新闻，至于为什么这么多的名门会相信，那就更容易理解了，主公你想想，若是寻常百姓，这战乱之时，温饱都成问题，谁会想在这样的日子里长生啊，自然越是能够据财自守，威震一时的名门望族才会做这种长生永福的梦了。”韩子高笑着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这么多的名门牵扯进来，处理起来总会有些难度。我之前想说最重要的是提防各豪门之间相互串联，想要区别对待让他们利益冲突，现在却发现最大的问题是各豪门之间的利益早就牵扯在一起，他们的联盟早就已经形成了，只要惩治了一家，别家都会受到波及，所以看来很有可能各家之间会拼死守望互助，特别是袁自昌这个，又是主犯，若不处置不足以安朝局民心，若真的处置了难免投鼠忌器，还真是让我为难啊。”陈子华有些为难了。

“主公，你可食过熊掌？这熊掌如果在熊身上，那就是令人恐惧的威胁，让人心惊胆寒，可是这熊掌若是离开了熊的本体，那不就是桌上的一道菜吗？既然问题的关键在于袁自昌该如何处理，那将军不妨就专心对付这个袁自昌，只要将他和袁氏家族分割开，那么既能给民众一个交代，又能不让名门受到损失，这样一来名声和威望都有了。”韩子高笑着说。

“将袁自昌和袁氏分开，哪里有那么简单，他可是袁家的宗子，那可是一个家族的核心啊。”陈子华摇了摇头。

“袁自昌虽然是袁家的宗子，但是在袁家最具威望的并不是像袁自昌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而是那些潜藏在林泉之中的儒林耆宿们，现下里袁家的袁枢正在京中，主公为什么不和他谈一谈，若是他能出面替主公废掉袁自昌的宗子地位，那处理袁自昌这个小小的“熊掌”不就简单的多了吗？”韩子高笑着向陈子华献计。

“袁枢？是儒林里声望很高的那个袁枢袁践言吗？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帮我做事呢？”陈子华心有疑虑。

“那就要看主公你怎么去和他说了……”韩子高笑着扶了扶陈子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