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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考较

作者:火舞焚尘 | 发布时间 | 2013-05-29 | 字数:3170

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个生辰八字,还有她的大名,他会直接的跟萧伯父那里问。还会直接的提出他自己的意思,把这丫头给定下来。

主意一定,心头大定。管你个小丫头再是精灵古怪,信步由缰的观赏起四周的风景来。

阿摩这一次在吴州停留了足足三日,每日里都会抽个二三个时辰过来萧丫头家盘恒,最后一日,他找到萧芨,进入了萧芨的书房,两个足足谈了有大半个时辰方才出来,谈的是什么,萧晴怎么问也问不到,最终不得不厥着个嘴儿作罢。

但是今日丫头提出的那种新颖的提拔人才的想法,他已经记在了脑子里,回去重新厘定整理成文后,再好好的问问父皇的意思如何。这次他不大看好这种方法。从来,朝廷任人都只会在贵族中间选择,贵族与平民,不可能等同。毋庸置疑,寻找人材的基数越大,找出的人材就有可能更多,但是贵族里的反对声音,也必然会极为巨大。那怕实施的只是一州一郡,阻力也肯定会很巨大。这种前路的艰巨,已经可以想像。值得吗?在即将征战南陈的时候?

几日后,阿摩终于离开吴州出发回去江南道,萧爹爹与萧妈妈,又再回复了以住的模样,不再强令她学习女红与做饭。只是萧晴要强,仍然是每天坚持下来。开玩笑,两种技能一个创收,一个管嘴。必须得学,不学将来肯定是自己吃亏。

西梁在八月时收到了一份神秘的礼物,隋特使派人送来了一只不小的箱子,箱子由柚木所成,红漆漆就精致非常。可当西梁帝打开了这个箱子后,他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碰’的一下,那漆箱被扔到大殿的中心,惨惨然两只半脱水的首级如同两只滚石骨碌碌的乱滚。满朝文武无不变色。或怒!或惧!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那隋使倨傲的扫视这班人一圈,微微朝西梁帝弯了下腰,转身就离开了这朝堂。

只空留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这两个人头是谁的,别人或许不知,但西梁帝心知肚明,派去隋国打探萧芨近况的的两位暗探精英一去不回,再无半点消息。这两个人九成已经被杀。但是他没有想到,隋国竟然直接的撕掉了双方的假面具,完全不再顾忌的将这事摆上了桌面。不再留存一丝余地。胆都几乎被吓破了的萧琮知道,有的事,很快就要到来。

已至中秋,天已转寒,但他头上的汗滴却如同不要钱一样,一滴又一滴的滑落着。衣衫湿透,口干舌燥,心脏鼓擂。半晌过后,他才稍回复一些平静,再看堂下看着他不知心中所想的群臣。他咬紧了牙,以至于让两只腮邦子都起了两个很是显眼的棱角。眼下闪过一丝狠色。“隋国,你们辱朕至此,左右最差不过一死。死,朕也要拖着你们最是重视的人。”

当夜,二十多个人从西梁出发,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将外逃叛臣萧芨一家捉拿回西梁。极速到达吴州后,却发现对方远比他们还要快得多,早已将那三人护得滴水不入。

无奈之下,只好伺机而动,另谋机会完成任务。他们四下散入了城中寻找落脚的地方。

开皇六年的腊月二十五日。春节将至,大兴城家家户户年味十足有的张灯结彩。就算是清贫人家,也不会光这么素着,门楣门边上,几乎每家每户都已经张贴了或红底黑字或红底金字的的春联,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百姓对新年的期盼与希望在此表露无遗。这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人总是希望一年好似一年的。

长安的冬日,日日都那么寒冷,北风,有时还会夹杂着风沙,但却并非每日都会银妆素裹。自从隋立以来,虽然北方仍有一些对突厥的小战,但总体来说,还是和平安稳的,皇帝陛下很是体恤民生,相比从前的北齐北周的年年战乱,帝王暴虐,哪真是好得太多太多。

与别的地方不同,大兴的城街上,不允许纵马飞驰,除了军报,与加急文书,任何纵马飞驰都会有人究责。光从这点,就知道大隋与前朝各大朝代的不同。城里进来一列骑兵,每一位都风尘仆仆,但是他们从进城以后,全都只是缓缓而行。一直到某一个府弟的路口前,队伍一分为二,大部分进入了那府弟,其间无半点暄哗,安静而从容。那是晋王府。

其中十三骑转而直接朝皇城而去。进入宫门之前,所有的人都下马在一旁与别的待从一样直立等候,当先的那人,正是晋王杨广,他整了整衣冠,归心似箭,却仍在通报后,安静等候父皇母后的接见。不一会,一位内侍从宫里头小跑了出来。“暄晋王杨广觐见。”

母后早已等候着他。这狠心的儿子,这一去,整整一年,竟然没有回来过一次。家书中写得再好,再让她不要担心,即是儿子,长久未见,怎么可能不担心?身为娘亲的会担心,这是很自然的事。秦王还回过长安四五次呢。能时不时的见上一面,但是晋王,军中的赞扬再多,新任的职位再是干得出色,皇帝再是自豪,但想见自己的儿子,那些东西都不能够代替。特别这儿子还是她最是喜欢的儿子。自己这种作为父母的担心,一日不见到人平平安安的站在她的面前,一日都不会消除。

“终于知道要回来了吗?”独孤皇后嘴巴都要嘟起来了,杨广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微微低下了头,脸都红了……这一整年,的确是非常的忙碌,但是除了公事之外,几日总还是挤得出来的,只是他一有空闲都跑去找小丫头去了,父皇母后这边,确实是疏忽了很多。

可这能说吗?只好诺诺的道:“母后,这一年来确是忙得很啊,一会是军队,一会是辖地的转,可阿摩没有一日忘记了父皇母后,您看,儿臣总是不隔个几日就会写信回来的。母后不必担心儿臣……”说到这里,他更不好意思了,这明显就有些避重就轻了。忽悠呢。

这臭小子,皇后瞪了他一眼,又想到自己书桌上的那几十封满满当当的儿子寄回来的家书,不是公事公办的奏折,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书。心里头充满了暖意。这么多个儿女,只有这一个会在远离家园后还会想着要写信回来,让这空旷的皇宫也有了些家的感觉。再是煇煌的家,也需要情感去充填才会有温暖。她抻手抚了抚儿子的发,儿子又长高了,他还未足二十,还可以长得更高,将来也许还能撑起半个国家。以他的才华,身为二儿子,委曲他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讲了快一个时辰的话,隋帝来了,来的时候还带了几篇奏折。来了就道:“阿摩,你来看看,这里几篇奏折,哪篇说得有道理?”独孤皇后瞪了隋帝一眼,这一整年不见,见了而就说公事,有这样的父子的吗?至少得问问儿子过得怎么样啊,生活如何啊什么的。至于这么着急着说公事吗?

可隋帝不这么想,最近这个儿子每每会提出一些很是特别的想法,他如今是真的很想知道儿子对攻陈用军的意见。他有一个不大成熟的想法,也很想探探儿子的底子,看他有没有能力挑起南征南朝陈国的大梁。

阿摩本来是陪坐在下首,见到父皇到来时的声音后,立时垂手而立,顺着垫就跪拜了下去,在书信上的那种亲近,一见到父亲本人,就不由自主的转变了,也不是减弱,就是少了些亲切。毕竟君威如山。这一位,不仅仅只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是整个大隋国的国君。

“不必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呵呵……你在这几个月给朕的信里面说了很多,很好,我很喜欢。如今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不必拘束,尽管道来。”隋帝满面春风,最是喜爱的儿子回来,哪有不高兴的。但是他所认为最容易表达他的看重的方式,就是对儿子的承认与重用。于是他顺手就将儿子牵了起来,将他自己的手中大约三四个折子一下子都塞到他的手里去了。并按着他站得笔直的身体,让他坐回刚才才坐着的位置上头去。

而他自己,反而只随意的寻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转身接过了皇后敬上的热茶,一口喝尽,立即就放在桌面上,然后认认真真的看着儿子,打算倾听儿子的想法。

第一本折子是尚书左仆射高颎提出的。大意是说在江南收获的季节用少数的兵力,声言进袭,逼陈国集兵守御,这样就会耽误了他们国家的收粮。等陈国真的集结兵力做好防御准备了,我们就把兵力全都撤离。就这样,许多次之后,连陈兵都习以为常了,都以为没事了,麻痹懈怠了之后,我军就可以举兵渡江,登陆攻击。还可以派人潜入陈国放火,烧掉陈国的储备物资,便他们财力与粮食都短缺。

阿摩点了一下头,这个想法的前半部分,与他之前的打算很是有些不谋而合。他是想使用萧晴教他的虚而实之法来晃点对方,就是多叫几次狼来了。等到当真有狼来了时,让对方反而不能做出即时的反应。没想到这个方法高颎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