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中时代
高一
联盟南部高中高一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黑发少年甩着腿坐在围栏外边，他的下方是四层楼的高空，卷着沙尘的风刮着脸，微寒的空气刺激着每一根寒毛，刘海在黑曜石般的眼前摇曳，映照在明亮的瞳孔里。
与那姣好的容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苦大仇深的表情。
“学校真烦，上课真烦，还要早起，好烦好烦，好无聊啊……好想睡觉……”
“这位同学！你不能坐在那里，快点回来。”一名教师打开天台的门，焦急地冲那个单薄的背影喊道。
“太危险了，快点回来。”他走向那个无动於衷的学生，越走越近。
“我走了。”少年背对着他，低头看向脚下，悬浮在身边的空气猎猎作响，仿佛温柔的呢喃。
“同学？啊——”老师走到了他的背后，正在探出的手指碰到他白色衬衫领口的一刹那，前面的人迅速向前倾，幅度之大让他迅速地离开了天台外最后的石基——
“天啊！”受惊的女教师捂住了嘴巴。
***
“你就是新来的转校生？”一群桀骜不驯的少年围住一个背着书包，戴着眼镜的男孩。
“阿杰，听说他是个向导。”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凑到为首的少年耳边说道。
“哦？向导小朋友，你个子有点高哦……”为首的少年几步走到包围圈中心的男孩面前，用手不是很温柔地敲了敲他仅仅到自己脖子的脑袋。
一群人哄堂大笑。
他们都是这所学校的哨兵。
“喂，拿点钱出来，卖你瓶钙片补补钙啊。”一瓶小瓶的钙片被递到那个叫阿杰的人手中，他轻轻打开盖子，哗啦一声，钙片倾倒而出，纷纷扬扬地落到了小个子的头上。
“喂，你听……”
“……吼吼——”
正当这时，嘹亮的呐喊声，由弱到强迅速从头顶传来，阿杰只来得及抬头掠见一个黑影，而小矮子则因为个子原因却成功闪避。
“吼吼——”
撑在阿杰身上的黑发少年直起身子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如大梦初醒般望了望四周。
一圈少年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喊了声：“老大。”
少年点了点头，摆摆手，走到小个子面前，拿起他挂在鼻子上的一颗钙片，扔进嘴里嚼了嚼，片刻惬意地眯了眯眼。
“赞。”
小个子如琥珀般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镜片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有什么疑问吗？”
小个子点了点头。
“说。”
“请问，您刚刚是从哪里下来的？”
“那边。”少年指了指天。“你呢？”
“那边。”小个子指了指背后。
“你是北边来的啊。”少年恍然大悟，“是帝都的人吗？”
小个子羞涩地点了点头。
“哦，欢迎。”少年拍了拍小个子的肩。“我是祁晔。”
“我是许诺。”
高二：
联盟南部高中高二教学楼的天台上，一个黑发少年甩着腿坐在围栏外边，他靠着栏杆，专注地仰望着蓝天白云，神情怡然自得。小麦色的脖颈从白色校服领里露了出来，纤细美好。
身后有人在靠近，是熟悉的人，带着淡淡奶香味。
这个人轻轻地踮着脚，走到自己背后，用力一推！
“啊！”祁晔腋下夹着一个脑袋，这个脑袋的主人正慌慌张张地扑腾着腿，大叫，“阿晔我错了，我错了！”
“怎么，想谋杀亲夫？”祁晔把许诺的半个身子控制在高楼外，危险地抬高眉梢。
“嘤嘤嘤，我闹着玩的。”
“不行，生气了，快亲我一下。”
许诺乖乖亲了祁晔脸蛋一下。祁晔拉着他回到围栏里。
“吓死我了。”许诺自己找了个位置躺下，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祁晔舒舒服服地枕在许诺软软的肚子上，眯着眼睛打盹。
“你又翘课！”
“习惯成自然嘛。”
“……不管你了，反正你只要文化课及格，凭着体育也可以保送进好的大学的。”许诺无奈地看着体能破表的好基友。
“那你呢？你不是说，想要进向导一大的吗？”
“是啊，虽然转到南联盟读书之后，招生的体能要求降低了，但是要考南联盟语和北联盟语，这两个可是我的死穴啊！看来只能试试看下半年的全联盟物理竞赛能不能拿一等奖保送了……”
“北联盟语不是你的母语吗？”
“是呀，为什么会这么难，我说的时候完全没注意什么同位语，从句，倒装的呀TAT……”许诺擦干泪水，问祁晔，“你呢，想去什么大学？”
“我啊，军大吧。”
“联盟军事大学吗？那所学校哨兵很多哦。”
“呵呵。”
“祁晔，你心目中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呢？”
“你这样的啊。”少年毫不犹豫地说，“乖乖的，白白嫩嫩的，水水的，很贤惠！”
祁晔感觉到头下面的肚皮一抽一抽地跳，许诺笑得很开心。
“那你呢？”
“我呀，希望是有着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蜜色皮肤，最好是军人，笑起来很温暖的。”
“哎——你不会是在说我吧。”祁晔爬起来看着许诺。
“什么啦，哎呀，不要挠我痒痒，我怕痒，我怕痒……哼哼，讨厌，我的量子兽都被你弄出来了。”
“真的吗？”祁晔看着四周的空气。
“嗯，它在你的左手边，你看见了吗，它在飞。”
“看不见呢，真遗憾，”祁晔看着空空的左手边，“它一定非常美吧。”
高三：
联盟南部中学的射击训练室里，带着隔音耳套的黑发少年目视前方，右侧手臂连成一条线，用极快的节奏进行点射。他手中的弹夹很快打完了，又被迅速接上，仿佛从未停止。
“祁晔，祁晔！”有人在晃动自己的肩，那力气实在是温柔了点，不过祁晔还是停下来，摘下耳塞。
“我们谈谈。”许诺看向他，目光是焦急又担心的。
咖啡屋内：
“许诺，你不用来安慰我，我已经听腻了。”祁晔抿了一口咖啡，桌子上的一只黑猫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又嫌弃地走开了。
“你不喜欢吗？”许诺一直看着黑猫，对祁晔说。
“被你发现了，那只傻逼每次表情都做得这么明显。”
“其实它挺像你的。”许诺淡淡地笑着。
祁晔被噎了一下，但没有炸毛，叹了一口气，一副兴趣索然的样子。
“这下我们能去一个大学了。”
“嗯。”
“这个给你。”许诺拿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
“刚刚射击的成绩，总共是31发。”
祁晔望着那张摊在桌子上的靶纸，上面的中心的红点，已经被完完全全戳烂了。
“我只想告诉你，就算成为了向导，你照样可以完成自己原先的梦想，也可以为自己活着，你的能力依旧很优秀，从未改变。”
“但是我会被一个男人驱使，哦，天，也许是个女汉子。”
“什么样的人能驱使你呢，除了能比你更优秀，更强悍的人，那样的人，就算为之臣服，也心甘情愿的。”
“我不甘心！”祁晔大声说，“我不甘心，我不会被任何一个人征服，除了我自己。”
片刻后他又笑了笑，对哑口无言的许诺说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通了。曾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群哨兵也对我唯唯诺诺，”他看向那张靶纸，抚摸着被射穿的红心，幽幽地说道，“就算是变成向导，我照样能让这群哨兵们甘拜下风!让所有人跪在地上给我唱征服！”
黑发少年踩在桌子上握着拳，两只眼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