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德国人卡尔

中校军官见到这群兵痞终于识相了，便想驾车离开这块注定将失守的地方，这群溃兵的牺牲将为主力部队的顺利撤退赢得时间，在即将离开之前中校军官识相任命了陈烬为指挥官并给了陈烬一个中尉的虚衔，为此他还特地将他的警卫员的中尉领章给撕下来亲自给陈烬戴上了，虽然这名军官心中也有些不安但这股不安很快就被现实给冲淡了，军官低声喃喃道：“谁让他们是没有背景的杂牌军呢？”

军官转过身去正想离开却发现车上原本坐在车上的德军观察员卡尔上校下车了，中校军官赶紧迎上去说道：“卡尔上校您怎么下车了呢？我们还得赶紧离开，日本人就快攻过来了。”

卡尔上校看着那些满脸从容涌向阵地的溃兵们心中充满了感慨，卡尔上校从一战结束开始便来到了中国军队之中当教官，在中国待了十几年卡尔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国家最近国内却发来命令结束了他的南中国之旅让他前往北方国防军担任联络官，此时他对这些溃兵很敬佩在这中大溃败的情况之下哪怕是德军接到这种九死一生的阻击命令恐怕也会拒绝执行的，卡尔不禁感叹道：“这个国家有着一流的士兵；二流的军官；三流的将领；和不入流的统帅！”

中校军官听着卡尔模模糊糊的嘀咕不禁说道：“卡尔上校，您在说什么呢？我们的时间可没有多少了！”

卡尔上校用带有口音的汉语回答道：“你不用等我了，我很好奇这群溃兵会怎样面对日军的进攻，所以我决定留下来！”

中校军官被卡尔的回答惊呆了，说道：“这怎么行呢？您可是贵客，不是那群溃兵可比的，怎么能以身犯险呢？”

卡尔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尽管放心，那些日本矮子是不敢动我的，因为我是德意志帝国的公民！”

中校军官知道这个德国人是死了心了，他自问没有能够劝动古板的德国人的口才，便赶紧上了车对司机说道：“快开车，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烬此时看着眼前简陋的阵地不禁感到欲哭无泪，旁边的东北佬看着这些阵地不禁劝道：“这都是些啥玩意儿啊，修出这样的阵地一泡尿就给滋没了，死啦，我说赶紧上车跑吧，再晚点可就得拖在这了！”

陈烬一手抓着英七七另一只手慢慢的摘下头盔透了透气，慢慢的说道：“已经晚了，如果我们上车逃跑的话，这些眼红的溃兵绝对不会看着我们跑掉，没办法只能跟日本人干一仗了！”

陈烬命人将车上物资全般下来，剩下的一二十把工兵铲全给分了，陈烬带头举着工兵铲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挖呀！”

数百刚喘过气来的溃兵都撅着屁股开始埋头挖起了工事，陈烬让手下那些老兵知道他们挖着防炮洞加深加固战壕，陈烬则带着一队人将那小胖子和湖南佬两人的迫击炮小组安置在阵地后方，那小胖子向陈烬抱怨道：“长官，这炮弹也脦少了点吧，才三十二发连半个基数都不够啊！”

湖南佬叽叽呱呱道：“你扯卵蛋，就这点炮弹都背断了腰，你还想要多少？”

陈烬疑惑道：“先前那些国军不是留下下了一些迫击炮炮弹的吗？”

一说到这里小胖子便满脸的幽怨，说道：“那些都是六十五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压根就放不进炮管。”

陈烬挠了挠头皮说道：“那就省着点打，只需要压制日本人的重机枪和掷弹筒，其他的交给步兵，六十五毫米的炮弹拔了保险给那些溃兵，当手、榴弹用用。”

国军也留下了十几名士兵参战，究其原因恐怕是那些卡车挤不下了，不过让陈烬惊喜的是那名中校没有食言的留下了一挺重机枪，竟然还额外的留下一门带不走的三十毫米战防炮和十几发炮弹，舍不得离开战防炮的炮手也留下来了，陈烬把他们安排在了阵地的最后方和迫击炮安置在一起以防在战斗开始之时便被日军炮火摧毁。

陈烬又带着一群兵痞四处搜罗空的玻璃瓶子，然后把卡车上的两桶汽油装进瓶子里又拿破布塞上做了三十几个燃烧、瓶以备不患，花费了好一般口舌教会了那些兵痞如何用燃烧、瓶反坦克和反步兵，等到陈烬回到阵地之时已经过去大半个小时，阵地上的工事也修得差不多了，令陈烬惊奇的是一名金发外国军人竟然在阵地上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

卡尔上校费力的向那些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喘气的中国士兵解释着什么是纵深防御：“你们这种只有几条战壕配置的单薄阵地有没有什么像样的重武器，仅仅只有一挺重机枪，这种阵地就像像蛋壳一样易碎，这是无法挡住日本矮人的！”

陈烬走到卡尔上校身后听到了卡尔上校的话，走到他旁边说道：“没办法，在日本人的优势炮火面前再多的工事也只是让日本人多浪费点炮弹而已，我的士兵也得留点力气打仗，而且日本人的炮火会帮我们完善阵地的！”

陈烬看着这些疲惫的兵痞们，仅仅是加固加深几条简陋的战壕和几条交通壕又挖了一百多个防炮洞便将他们累趴下了，这还只是初步的阵地仅仅只能提供防御作用而已，纵深完全可以说是没有重火力更是只有一挺重机枪而已，卡尔上校用敬佩的目光看着陈烬说道：“中尉先生，我很佩服你们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遵守命令阻击日本人，你和你的人都很优秀。”

陈烬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没办法，形势所迫！”

卡尔上校还想说点什么，但天空中却突然传来了炮弹飞行的尖锐呼啸声，几发炮弹落在了阵地不远处发生了爆炸好在没伤到人，被炮击惊呆了的溃兵们纷纷停止了休息便站了起来慌乱的四处奔逃，见到这幅情景陈烬知道这些溃兵产生了逃跑的想法，但在日军炮火下这些溃兵们除了躲在阵地里其他的行为都是自杀，陈烬立马条件反射式的吼道：“别慌，这只是校验弹，都他娘的快躲进防炮洞！”

这种时候军官的作用立马体现出来了，慌乱的兵痞们听到陈烬的吼声之后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涌向了刚刚挖好的防炮洞，重机枪手和副射手们有条不紊的抬着机枪躲进了防炮洞，阵地后方的迫击炮和战防炮也不断向后撤着，陈烬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扯住了德国人卡尔便钻进了最近的防炮洞，一钻进去竟然发现东北佬和他的小萝卜头副射手早就躲在防炮洞里休息，刚钻进防炮洞里头外面便响起了一阵阵炮声，犹如天翻地覆一般的震动摇晃着狭小的防炮洞，尽管防炮洞特地用圆木加固过但还是不停的落下尘土，躲在防炮洞里头的人相互背靠背的靠在一起见怪不怪眯着眼睛休息着，德国人卡尔上校之前还不明白这些中国士兵为什么会挖这种老鼠洞但现在他却明白了，看着这些中国士兵的从容表情卡尔上校不禁低声说道：“真是狡猾的中国士兵！”

日本人的炮击还在不停的持续着，所有的溃兵都缩在防炮洞里休息着，日本人死板的战法就是炮兵轰完步兵再冲，溃兵们在阵地上甚至连警戒哨都没放。

许久日本人的炮声渐渐停下来了，陈烬睁开眼睛抓起了步枪冲出防炮洞，挨个的将那些缩在洞里的士兵们扯出来：“都他娘的给我出来！日本人都就要上来了你们难道还躲在洞里挨宰吗？”

一群群士兵狼狈的从防炮洞里爬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趴在了被炸得变形的战壕里，整个阵地四处都是弹坑这些深深的弹坑都是完美的散兵坑，好在日本人的炮火口径不大溃兵们的伤亡也很小，陈烬、卡尔上校和那些兵痞们趴在阵地上将枪口对准那些低着身子前进的日本兵，东北佬扛着轻机枪趴在了陈烬身旁老羊倌和四川佬也趴在了旁边的弹坑里，陈烬沉住嗓门说道：“这些都只是日本人试探火力的小队，都给老子沉住气不要开火，听我枪声再开火！”

卡尔上校用赞许的眼光看着这名中国军官，陈烬没有在意卡尔的目光将一把毛瑟步枪和十几发子弹递给了卡尔上校说道：“要嘛待在阵地后边，要嘛就拿上枪，我的战壕里没有非作战人员！”卡尔上校没有拒绝的余地，便识相的接过了步枪。

陈烬看着慢慢前进离阵地还有两三百米的日本兵，从口袋里抽出半截卷烟用火柴点上了，深深的吸了两口将剩下的烟递给了旁边东北佬，东北佬也吸着烟说道：“这小日本咋这么慢呢？”

陈烬握着英七七看着那些满脸从容的兵痞们说道：“急什么，又不是不来的。”

日本人看着眼前安静的阵地感觉到十分的不放心，后面的重机枪不停地对着阵地扫射起来，但日本人提倡高效战斗对弹药的节约意识很强，打了一会儿就没打了，只剩下试探火力的那一小队日本兵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