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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兄语毕后,径直的向座位走去,一脸默然。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再说了,他脸那么黑,即便脸红了谁又能察觉呢。
政治范仍一副举足无措的样子,甚久,他终于说话了:“刘……刘亦文同学的志向很远大,并且很有自信,那么大家是否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呢。”
下面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月白兄抬起头对我说:“他要是能选上,我就能来月经。”
政治范拍了拍讲桌,说:“咱们是讲民主的,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如果超过半数的话,刘亦文同学便可以当选。”
“刷——”男生们皆举起了手。如果,这是理科班的话,那么月白兄的初潮就要来了,但这毕竟是文科班,男生寥若晨星的文科班,凌空而起的只有八只颜色不一的手。
正当我为文兄感到惋惜之际,有两只白皙的手举了起来——何晓曼和她可爱的同桌。
这使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没想到这两个女子竟会被文兄的满腔热枕所打动,噫,看来我真没看错人,陈浸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何晓曼?一定是效仿陈浸的,对。
见到有两个女生举手后,又陆续有几个女的也举起了手。渐渐的被打动的人愈来愈多,已临近半数了。我回头看了一下文兄,他依然一幅神色不惊的样子,只是将视线瞄准了一个坐标。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开始擦脖子的张璐,当然,她没有举手。她的同桌发现有四只眼睛向自己那里看,连忙用手遮住了脸,并碰了张璐一下,说了几句话。我估计应该是,喂,有两个男生在看我,我有那么漂亮么?
张璐抬起头,看了看我,我慌了一下,又瞟了一眼文兄,然后冲我一笑,举起了小手。文兄浑身一颤。
政治范待到没人再举手后,数了一下人数,然后喘了一口粗气,说:“看来刘亦文同学还需要历练一下,全班60人只有27人举手的,可惜呀。”文兄听罢,目露凶光,从政治书上撕下一页,把没举手的人都记了下来。
继文兄之后,又有几个女生上去竞选,最后一个长的颇为顶眼的女的得到了任命。还是在男生全员不举手的情况下。
此时,月白兄已看完了我写的小说,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见状,忙问:“如何呀?”
月白兄说:“你真想知道?”
我郑重的点点头
月白兄摇摇头,说:“太逊了。”
班长选完后,副班长的选举依次进行。文兄刚要起身,一个女生就先飞了上去,文兄又把她记了下来。
那个女生上去后很礼貌的先向政治范鞠了一躬,随机又向我们鞠了一躬。月白兄小声对我说:“黑色的。”
我说:“什么?”
礼毕后,她说道:“不瞒大家,我从小学三年级就是副班长了,所以大家就不要同我争了,这个位置我是志在必得的”讲台下的桌子发出一阵震动声。“如果我能当选,那么大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还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力辅佐老师建设班级的。另外,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这次侥幸落选了,我也不会惦记那些没选我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希望大家支持我。”她脸上露出一个撩人的微笑,冲我们又鞠了一躬。
月白兄面露笑容,目光分外柔和。
由于我们班的女生是很团结的,或者说是屈于那个女生话里隐藏的威压,文兄的梦想又一次成为黄粱一梦。
……,……
陆续几轮选举后,濒临绝望的文兄终于获得一职——劳动委员。文兄是不战而胜,原因很简单,文兄又黑又粗又壮。而更关键的是没有女生敢承认自己比他更黑更粗更壮。
文兄选上后,神采飞扬,还不时的向他的梦想看去。我不忍打击他,继续写小说。
待到下课后,班级干部已拟定完毕,男生除了文兄以外没人有激情,女生们独揽班级大权。正当政治范转身要走时,月白兄突然蹿了起来:“老师——”
政治范回过头,说:“是肖月白同学呀,你有什么事么?”
月白兄看了看我,对他说:“老师,我对您设置的班级干部有点异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政治打手一挥,道:“你但说无妨。”
月白兄咳了一下,说:“我个人认为体育委员不应该让女生当,她们身体素质不行……”
此话还没说完,一个膀大腰圆的女生站了起来,说:“我哪不行了!”
月白兄对她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这女生和男生不一样,女生有时体质会出现点异常,不能做剧烈活动,如果赶在汇操表演那天的话,不是耽误事么?所以我建议您应该把体委一职换成男生。”
那个胖姑娘被触碰到了软肋仍不甘示弱,说:“老师,你千万别听他的,他想让男生当体委然后自己做操就可以偷懒了,其实他最懒了。”
月白兄瞪了她一眼。
政治范略微低下头,用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然后抬起头看看月白兄又看看那个胖姑娘,终于说道:“我刚才衡量了一下,肖月白同学的想法也并非不无道理,而我也相信他这么做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是为班级整体利益考虑的。总体上来说,女生的体质的确要比男生差很多,有些重活可能也干不动……”那个胖姑娘打断说:“老师,我……。”政治范摆摆手,说:“这位女同学,你想为班级尽力的心我们大家都明白,但是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能力才对,行,以后有活儿老师一定安排给你,你座下吧。”那胖妹都嘟着肥脸坐了下去。
教师外已是下课状态,走廊里叫喊声回荡不绝,很多人已坐不住了。
政治范不疾不徐的推上门,说:“再过不久,市领导就要来咱们学校观摩汇演了,因此咱班的体委做操必须要拿的出手才行。”他将目光移向男生分布区域,说:“那么,哪位男同学可以胜任此要职呢?”
大家一听要做操好的,还是男生,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我。因为她们只看到我做操了,其他男生?不是让体育老师罚去跑步了嘛。
政治范见罢,说:“哦?聂谥清同学做操很厉害么?”话音刚落,传来两个尖锐的女声“嗯”,然后是一片男女混杂的“他可能做了,他最能做了”之类的话。
听到从不同嗓子发出的中肯声后,政治范将目光对准我说:“聂谥清同学,看来大家都很肯定你,群众的眼睛是最雪亮的,那么,你愿意担任体委一职么?”
我心想,什么是体委,上间操时站在最前面,丢人的话最先丢,同学们操做的不好首先找体委,等等弊端,划不来。我正要回绝只之时,发现陈浸在看着我,她第一次用那么专注的眼神看我。我顿时大脑一热,说道:“我愿意。”
政治范面目笑容,说:“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咱班的班干部就先暂时这么定了,大家还有异议没有?”
下面一片镇定。
“行,大家下课出去吧。”
上课铃此时突然打响了。
上课后,我以难以平静的心情在练书法。月白兄碰了我一下,说:”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这样以来你就有很多机会可以和你看上的那个妞处了。”
我恍然大悟,忙点头致谢。
月白兄冲我黠笑了一下,说:“借我50块钱,聂大体委。”
看到月白兄将钱揣到口袋里,我的心情开始低沉起来了。不时因为被撸扣了,而是想起了月白兄对我小说的评价。虽然刚才没什么情绪波动,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很受打击。毕竟这些都是我冥思苦想才整出来的,而且还是字斟句酌,反复推敲,其间还翻阅了大量的文学资料,不时还抄袭了几句别人的话,真是煞费我苦心。现在竟有人如此批评,无疑是说我敝帚自珍。
其实我不是经不起批评,只是在于批评的方法,假如直接说哪哪不好,我是受不了的,假如先说优点,然后再来一个“但是”,这样我是能接受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心情有点糟,但以我的性格,不会持续太久。
下课后,我侦察了一下政治范的所在方位,确定不在后,我转过身对文兄说:“嘿,祝贺你当劳委了。”
文兄说:“其实俺不想当,只是为了她。”
我说:“你不是对她死心了么,旧情复发了呀?”
文兄说:“俺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是挺生气的,但越生气俺发现俺就更加的喜欢她,越忘不掉她,俺开始不明白这是为啥,但俺后来想明白了。她那么做是因为,她是喜欢着俺的!只是不喜欢现在的俺,她那么说,不是讨厌俺,是为了激励俺,她是为了俺好。而俺居然现在才发现,俺真是太傻了!”
我心想,确实。
文兄的脸上滑下了一滴泪,“俺妈小时候跟俺说过一个道理。”
我说:“什么?”
文兄说:“俺妈说,一个男人一生心里只能有三个女人,第一个就是你第一次为她哭的女人,因为她告诉了你啥是爱。第二个就是成为你原动力的女人,如果你遇到了她,你就太走运了,你的世界从此就不一样了,有的人这辈子都没遇上过。第三个,就是你第一对象。不是处对象的那个,是结婚的那个。”
我说:“那恭喜你遇到你生命中的第二个女人了,你第一个是谁?”
文兄说“还是她。”
我说:“那你好好奋斗吧,争取毕业之前把她拿下。”
文兄点点头,说:“你的那个呢,怎么样了?”
我说:“哪个?”
文兄说:“就是俺帮你看名签的那个。你忘了啊?”
我说:“哦,没忘,正在发展中,怎么说呢,她不是我能理解的那种女生,我摸不清她的脾气,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总能看出我在想什么,说起喜欢也不能全算是,有些敬畏的感觉,还有她看我眼神有点怪,但怪只是几秒钟,一会就又正常了,我现在打算跟她先搞好关系,然后再切入主题,因为我之前切过一次,失败了。就是这样。”
文兄说:“俺检讨你写完了么?”
我说:“我自己的写好了。”
文兄说:“那俺不打扰你了,明天就要收了,你快点。”
我说:“里面是用‘我’还是用‘俺’,用‘我’不像是你写的,用‘俺’影响俺发挥,不,我发挥。”
时间过的飞快,至于有多快呢,月白兄在看完我小说后就进入了梦香,再睁眼时放学铃已经响起。我摇了摇睡眼迷离的月白兄,说:“放学了。”
月白兄说:“我还没睡够呢。”
我说:“对了,你觉得我小说哪写的不好?”
月白兄说:“太墨迹了,就这么几天的车轱辘的事,居然要写将近10章,你小说一共多少章?”
我说:“初步计划写三十一章。”
月白兄没说话,拿起书包往外走,走廊里都是人,我不愿去挤,便滞留在最后。突然,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一会不是要等陈浸么?顿时,两个人被挤到了一边,是一男一女,眼神暧昧。
兔起凫举之间,我已走到了校门口。我没用多少瞳力就发现了等候在路旁的陈浸,她真的在等我。我心中热了一下。
夜色漆黑,我发现她并没看到我,于是我心生妙计,悄悄的绕到她的身后,打算吓她一下。正当我要喊“啊!”我心中猛的先“啊!”了一声,她身旁竟然有一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