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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正大光明听墙角

作者:熊开心 | 发布时间 | 2016-08-11 | 字数:2879

舒宁怡一惊,站了起来,急道:“好好的,族里为什么要除了张德誉的名?张德誉可是张如玉唯一的嗣子。”死人生前定下了继承人后,族里是不能轻易更换的。要不然,还不乱了套。

张老太婆哼笑一声,插话道:“张德誉那小鬼就是个克星,克死了自己的血亲,然后又克死咱们村的人。张如玉两口子去后,张德誉在孝期还吃肉开荤。如此没有礼义廉耻之辈,族里先前要不是看他孤苦无依,帮他瞒着。要是被外人知晓,村里早就除了他的籍,赶他出门了,哪能留到现在?现在正好你找上了门,赶紧带你的小瘪三回去,别在咱们这祸害了。”

是,张如玉死后,她定下的继承人,族里的不能更换的。但是这继承人品性有问题,族里难道还不能处置么?

其实这个是他们故意留下的把柄。早先没用,是因为张如玉孝期未过。这么快就以此为借口,赶走张德誉,就有些心急了,吃相太难看。还不如用到更好的地方。

若是张德誉要去考童生考秀才,必须由本县的廪生作保。他们张家村可不能害了廪生,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曝出张德誉不孝的恶迹。这样的话,张德誉不能功成名就,他们也不怕张德誉小小白身的报复。而且,到时候再把火给拱高点,族里就以名声太恶为由,再把他赶走。

张老太婆一想到张德誉走了后,再把她最小的孙子过继过去,那张如玉的财产可不就是她的了么。

舒宁怡气得浑身颤抖。这不仅是要除籍,还要毁了张德誉的名声。若是他们得逞了,张德誉就与仕途无缘,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张德誉不好过了,舒宁怡就得背上债。舒宁怡怒了。

舒宁怡愤怒的时候,力气就更大了。她啪的一下用手砸在桌子上,族长张庆山就眼睁睁地看着左手边的横桌惨烈地塌下来,碎成了粉末。茶盏也摔得粉碎。

张庆山瞠目结舌,老腿都被吓得打抖。他先前听张老太婆提起舒宁怡的怪力时,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张世峰吓得跳了起来,赶紧护着他爹张庆山起来,立马离舒宁怡远远的。张老太婆也躲在张世峰背后,不敢与舒宁怡靠得太近。张世峰强撑起腰,哆嗦道:“你、你这老尼想干啥?我、我爹可是族长。”

舒宁怡从袖子里拿出青帕,细细地擦了擦手,淡淡道:“贫尼手滑了。对不住,吓到你们了。”舒宁怡厌恶地看着面前三人,忽而笑道:“你们的闺女张丹娘是冯县令的姨娘吧。”

张老太婆从张世峰背后探出头来,色厉内荏道:“知道就好,我闺女在县令那,是个尖尖儿。你要是敢对我们使坏,县令肯定会把你关进大牢的。”

舒宁怡笑得意味深长,半吓唬道:“你的闺女是个用药的好手呢,不止把县令的嫡子使药给弄坏了身子,还敢朝主母下了手。”

张丹娘对冯良安下手是真,对主母下手之事,却是舒宁怡忽悠张老太婆的。

张丹娘毕竟是小妾,就算再得宠,出门的次数也是有限的。除了过年过节的,张丹娘是休想回娘家的。

张丹娘既然敢对县令嫡子冯良安下手,那么,必是起过暗害主母的念头的。再是身后的张家一大家子的贪婪和没人性,张家在人后必是诅咒过县令夫人刘氏的。她就赌张家心里有鬼。

果然,面前三人脸色略有迟疑。

张老太婆了解自己的闺女,她闺女掐尖要强,以前给冯良安下药的事她知道,若是有办法让县令夫人刘氏绝育,她闺女绝对干得出来。

张老太婆心虚地瞪眼道,“你胡沁什么。再敢乱说,我就叫人把你抓进大牢。”

舒宁怡抬眼,胡诌道:“你们没听说,县令的嫡子病好了么。其实那是我治好的。县令夫人身上的毒素我也清了。不过我没告诉县令夫人她中毒的事。要是我万一把这事告诉了县令夫人,不知道你们闺女会如何?也不知冯县令保不保得下她?”

张庆山三人面面相觑,怕张丹娘真给主母下毒了,这可是忤逆重罪啊。张庆山老练,“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红口白牙的就想栽赃陷害不成?”

舒宁怡淡淡道:“你们想看也成。若是你们坏了德誉的名声,我就豁出去,把证据交县令夫人。县令夫人的爹是一州通判,若是他知道自个的闺女差点被人害了,想必你们的日子也到头了。”

张庆山三人与舒宁怡谈崩了,互相要挟起来,谁也占不了上风。张庆山三人最后放了句狠话,就走了。

张德誉之前被冷待的事,舒宁怡没想计较,毕竟那是张德誉族里的族长。可是这人竟然得寸进尺起来,为了张如玉的家产,就拼命地想把张德誉赶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德誉午时回来后,提回了福全酒楼的食盒。到了中堂,就发现被劈得粉碎的桌子和摔破的茶盏。张德誉将饭菜摆好后,就惊讶地问舒宁怡:“无痴师傅,这桌子是怎么回事?”

舒宁怡纠结要不要把今日张庆山上门的事告诉张德誉,但看张德誉一副营养不良、个子小小的模样,实在是不想他担惊受怕,最后还是没说,只是笑道:“手痒了,不小心一锤,那桌子就散了。”

张德誉知道舒宁怡的怪力,虽有些奇怪,却也不在意了。他还将烧鱼摆在了刚回来的白毛面前。

几人用完午食后,张德誉就去洗碗了。舒宁怡眼疾手快地抓住又要跑出去的白毛,“我有事要说。”舒宁怡和张德誉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正房。

舒宁怡就将今日的事告诉了白毛,并道:“若是张庆山他们找到张丹娘说道,我的谎话就要被拆穿了,到时候他们肆无忌惮胡乱喷粪,张德誉的名声就要毁了。我觉得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既然张庆山他们是坏人,坏人就不会只对张德誉一人做坏事。我们若是找到他们其他把柄,并掌握证据,想必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毛毛,你这几天在外头,有听说什么么?”

白毛气得上蹿下跳,它跳上了床,在床上滚了滚、想了想后,道:“张丹娘的儿子冯良锦骗了他爹冯县令,以读书的名义出门会友,最后还派人回头告诉他爹,他读得起劲,就在他朋友家住下了。其实他是住进了怡红院。”

这事耳朵听了都嫌脏。舒宁怡皱眉,“这事不行,冯良锦顶多被他爹揍两顿,成不了他们的把柄。”

白毛想了半天,又道:“我听到了一件奇事。县令夫人在外头放利钱,但这放利钱和收账的人竟然是张家村的人。”

舒宁怡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县令夫人刘氏与张丹娘水火不相容,怎么会与张家村的人有所往来?

白毛甩了甩尾巴,“有人冒用了县令夫人的名头,说不得就是那个张丹娘。我这几天可以专门在县府里听墙角,好生确定一番。”

白毛性子急,当天晚上就出了宅子,到处听墙角了。没过几天,还真让白毛听出些有用的东西。

县府丹姨娘真的胆大包天,故意借主母刘氏的名头,在外放利钱。万一有哪些人还不起利钱,丹姨娘就让人以刘氏的名义追债。

虽然没到搞人家家破人亡的地步,但也弄得民不聊生。只是那些人心里害怕刘氏背后的老爹颍州通判的身份,便不敢把事情闹大。

“这可真是狐假虎威了。只是这张丹娘难道就不怕以后东窗事发吗。万一被刘家的人发现,她的命可就没了。”舒宁怡很是无语,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为了钱不要命的小妾。这要是在舒家,谁有这个胆子敢作妖,通通十几个打板下去,再立马让牙婆把人卖了。

“不然怎么会有先人说,金钱最是能迷惑人心的呢。再说,张丹娘从小耳濡目染她爹娘豺狼的作风,不学坏也难。”白毛吞下舒宁怡奖励的鱼,含糊道:“你应该再多给我几条鱼,要不是本大爷出马,就凭张家在张家村只手遮天的地步,说不定都没人发觉张丹娘做的事。”

舒宁怡真去厨房把温着的几条鱼端来,捧着笑脸道:“还用得着大爷你说吗,我早就准备好了。”

看着白毛大快朵颐,舒宁怡冷笑:“现在德誉有我护着,看他们还能如何作妖,再加害德誉。只要他们敢动手,我就狠狠剁他们的手,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