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报复下

舒宁怡打点好了所有，出发去蜀中前，先把张德誉安全送进榆林巷魏夫子的家。临别前，舒宁怡变成了管家婆，唠唠叨叨地嘱咐了张德誉各种注意。

直到白毛看不下去，咬了咬她的衣角，舒宁怡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张德誉分开，抱着白毛，离开了南田县。

张德誉目送舒宁怡走后，在魏夫子家安安分分待了一天，晚上等魏夫子家都歇下后，就偷偷溜了出来。他一路上都非常注意，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一处宅子。

这宅子就是刘氏钱庄掌柜的家宅。刘氏钱庄掌柜因背着刘氏和丹姨娘放利钱，被刘氏绑进了大牢。钱家宅子就剩钱庄掌柜的傻儿子和钱庄掌柜的一些亲戚。

这些亲戚本就是打秋风的，见钱庄掌柜下了牢，家产落到了一个傻子手里，这些亲戚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傻子最好的地方，就是好骗。这些贪婪的亲戚现在还暗地里骗傻子手里的家产，相信过不了多久，等家产一搬空，这些亲戚就会扔下一无所有的傻子在这个宅子里头。或许，这个宅子都会被这些贪婪的亲戚给卖了，一片容身的瓦片都不留给傻子。

这些亲戚中就有些人，以往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对着以前的钱庄掌柜老是低三下四、陪着笑脸，这转眼手里突然有了银子，就忍不住去赌场玩。这一赌就上瘾了，晚上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

府里留门的下人本就因为钱庄掌柜出事入大牢，心思散了，这边见傻子不顶事，钱庄掌柜家亲戚又乱来，府里的下人也开始浑水摸鱼，开始琢磨找下家了。

这下人的心思懒散了，这宅子的防卫就差了许多。而且因为某些爱晚上出去赌的亲戚。这管后门的，懒得半夜起来给他开门，直接连锁都不锁了。

真的得多亏南田县几年没什么大案，虽然没有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但家家户户一时门户不紧，倒也不过于担心出什么事。所以这管后门的心眼才这么大。这也方便了张德誉接下来要做的事。

张德誉早就从张喜珠口里得知，钱家傻子住在东厢。南田县的房子大多整的都是一个模样，知道了宅子的方位，基本就可以算出东厢的位置。

张德誉不过九岁年纪，因着以前缺衣少食的关系，身子骨还不太健壮。他猫着腰，小心听着动静，快步来到东厢。

张喜珠说过，这钱家傻子特别容易饿，每日至少要吃六次饭，吃多了，人也就胖了。等张德誉在东厢房见到一个大胖子，虽然没见过钱家傻子，张德誉也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张德誉一推开门，钱家傻子正躺在床上，抱着肚皮辗转反侧。钱家傻子听到动静，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只是问道：“你是谁啊？”

张德誉双眼深沉，他慢慢将怀里的饭菜掏出来，不疾不徐地在桌上摊开，饭菜的香气随着寒露散发开来，张德誉将张喜珠教的话说出来，“你饿不饿？我这有饭菜，你尝一尝。”

张喜珠怎么说都伺候了这钱家傻子五年了，对钱家傻子的脾性德行摸得透透的。当初为了让钱家傻子多顺着她点，张喜珠可是磨炼了一手的好厨艺，才让她有一法子治治钱家傻子床事粗鲁的劲儿。

张喜珠在顺风客栈，被张德誉用刀要挟的时候，就一定要见张德誉的真面目。不然，她可不想给不知哪个人做刀，万一她杀了人，这个人把她举报了，可怎么办。

张德誉和张喜珠遭遇相似，虽然张德誉更惨一点，张德誉知道张喜珠要见他，他也不以为意，与张喜珠坦诚相见。

两人对复仇的事，不谋而合。张喜珠被张德誉问报复的事的时候，就想起了这钱家傻子。张喜珠除了恨张老太婆以外，就剩下钱家傻子了。反正要报仇了，张喜珠也特意去钱家打听钱家傻子的事，结果从以前相熟的下人那里，知道这时候没有下人有心思伺候钱家傻子的吃食，那些亲戚可没心肠让钱家傻子吃这么多。他们可是把钱家的所有银钱都当自己的了，哪看得惯钱家傻子吃那么多白食。要不是这银钱还在钱家傻子名下，他们只会把钱家傻子赶出去，出去和流浪的野狗野猫抢食去。

本来张喜珠想把钱家傻子哄出来，一道咔擦了的，但是因为钱家对她的身形模样非常熟悉，她若是去哄钱家傻子出门，太容易被人认出来了，所以这才让张德誉帮她走一趟。

张德誉将饭菜倒在一个大海碗里，递给钱家傻子。钱家傻子最近饿得难受，一听有吃的，简直乐疯了，他直接从张德誉手里将碗抢过来，拿手把饭菜抓进自己的嘴巴里，狼吞虎咽起来。那吃相也是绝了，让人惨不忍睹。

张德誉皱眉，他就算曾经沦落到当流民那段时日，饿得再难受，他母亲柳氏对他的教养也深入骨髓，他也不会有如此不讲究的吃相。

等钱家傻子吃完，两眼希冀地看着他时，张德誉哄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外头吃好吃的，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声音轻幽，语气带着诱惑，惹得钱家傻子乐得直点头。也亏夜深，钱家的下人懒散惯了，就这样，张德誉就领着乐呵呵的钱家傻子出了钱家。

一路都平安无事，张德誉到了目的地，按和张喜珠约定的暗号，敲开了门。

钱家傻子见到张喜珠，似是见到亲人一样，开心地想要拉扯张喜珠。张喜珠对钱家傻子本就不是真心，以前还有钱家掌柜压着，身契牵扯着，现在没了这些顾及，张喜珠直接一脸的冷若冰霜，躲了开。

张喜珠不理会钱家傻子的闹腾，拉张德誉入门，道：“这傻子来的正好，张老太婆都快没气了，就等这傻子给这老太婆最后一刀。”

张老太婆都被张喜珠折腾了几天几夜了，能撑到现在也是张老太婆自己身子骨强壮，耐折腾，换个人试试，估计没一两天就死了。

屋里的张老太婆已经被张喜珠折磨得没了人样，头顶稀稀拉拉地还剩一些白头发，其余空的地方都沾满了血痕，零零碎碎夹了些没用愈合的伤痂，手指甲和脚趾甲都被铁锤杂碎了，软塌塌的，一团血肉模糊。

张老太婆见张喜珠进来，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身下早已躺了一泡黄水了。见有别的人进来，眼神乱飘，嘴里呜呜呀呀一通乱叫，原来她双眼舌头也被张喜珠给剪掉了。

张老太婆已经受不住了，张喜珠也没去动她，只是轻柔地给张老太婆擦脸：“娘身上怎么就是不干净呢，还老要我这个媳妇伺候你擦干净。以后可不要弄脏了，弄脏了，我还要跪着磕头给你洗，倒是把我累到了。”

张喜珠动作越轻柔，张老太婆仿佛越害怕，眼珠子剧烈地乱转。可以想象，张老太婆被张喜珠琢磨了很久。

张喜珠享受了张老太婆的恐惧后，嘻嘻一笑，对张德誉道：“这老太婆以前对你那么坏，她如今这么柔弱无力，都废了，你就不想对她做些什么？比如玩玩刮刀什么的。”

张德誉对虐待将死之人没什么兴趣，相对于折磨，他更喜欢痛快利落地杀掉。

张喜珠见他这么没意思，嘴角一撇，也没了乐趣，也就不理张德誉了，而是自己将手抓住了钱家傻子，开始了她自己一个人的爱好。

说来也是奇妙。张喜珠被钱家傻子虐待了五年，张喜珠自己也喜欢了虐待的快感。

张喜珠摸着钱家傻子歪斜的嘴唇，喃喃道：“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师傅了，教我的东西我都学会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下你，让你看看我的手段。我不止会你的那些，我还有自己摸索出来的，嘻嘻，你这么喜欢虐待人，应该会喜欢的吧。来，我们试试。”

无论张喜珠动手地如何血腥残忍，张德誉全程都是面无表情，只是心思飘向了远处。

也不知，无痴师傅在蜀地望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念他。

反正，他非常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