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报应不爽

舒宁怡再次拉着阿桂嫂去了县府，要撤了告张如月的状子。

办事的衙役和舒宁怡熟，见舒宁怡要撤状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也没有要制止的意思。他也是见多了这种私下调解好了的。只不过，他可是听说了牢里传来的消息，此刻见到事主，不免八卦道：“张如月疯了，之前先是说张世峰是主谋，昨夜又突然发疯说张庆风是，还牵扯到了族里的长老，她的几个姘头的名字也被张如月报了出来，简直就像是个疯狗，胡乱攀咬人。”

舒宁怡没想去听张如月怎么作死，按照杨氏的意思将状子撤了，便就走了。等回到家，正好日落，张德誉也从榆林巷魏夫子家回来。

舒宁怡很自然地问起了张德誉的功课。张德誉马上就要参加入学试，这几日都在看历年的考题。

张德誉一一回答后，就期期艾艾地问起了张如月的事情。

舒宁怡将来龙去脉说了，后是叹气道：“这事就这么到此为止了，等石头承嗣了，我们就立即动身去蜀地，以后就没这些烦人的事了。”

张世峰、张丹娘对如玉娘的家产垂涎欲滴，贪心的很，以后石头承了嗣，一软弱，就会被张世峰、张丹娘找机会拿捏住。他这一走还不知道多少年才会回来，走之前不除了张世峰、张丹娘，实在是放心不下。

张德誉低着头，双拳握紧，暗地里琢磨。舒宁怡以为张德誉见坏人没恶报，心里不开心，便郑重道：“这些人迟早会有报应的，没的牵连我们自己。”舒宁怡生前做善事的时候，可是见多了这些坏人自作孽，最后自找死路的。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过，舒宁怡也没想到，这报应来的也快，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收。

石头回来了，承嗣的事也就继续准备了。舒宁怡和阿桂嫂再次上市坊买各种布料物件的时候，就听说了张如月的事。

张丹娘夜探大牢，说服张如月后，张如月当晚就装疯卖傻，胡乱攀咬，借此掩盖之前说张世峰是主谋的事。张世峰是松了一口气，张庆风和张家村中的一些长老被她这么一攀咬，简直丢了个打脸不说，而张如月的几个姘头就更加对张如月愤恨了。

张如月本来就是打着装疯卖傻、胡乱攀咬的罪名，将张世峰是主谋的事含糊过去，张庆风和张家村的长老虽然一时被县府的衙役领走了，因为坐实了张如月攀咬的罪过，他们也没什么事，最后都安安生生回来，就是觉得脸皮被张如月打得啪啪响，恨死张如月了。

而张如月几个姘头可不一样。他们被张如月攀咬出来，走了一趟府衙，虽然说拐带石头的事没有判他们的罪处，但是却也坐实了他们和张如月不三不四的关系。

他们大多数可是有妻有子的，家里的婆娘听了不闹才怪。南田县又不大，县里的人从知道后，也拿异样的眼神看他们。等舒宁怡撤了状子，张如月要出大牢的时候，这些姘头心里可都憋了满腹的火气。

杨氏接张如月出来的时候，这些姘头二话不说，围在张如月身边，不顾以往的情分，直接在县府大门口将张如月揍了一顿。

什么男人不打女人，对这些姘头而言都是屁话。哪能拿圣人的话去约束这些平日就下三滥的人呢。

等这些姘头将张如月揍完，张如月就痛苦地团着身子躺在地上，下身流出了一大滩血迹。张如月可是怀着身孕的，被这些男人打坏了，估计这孩子都保不住了。杨氏又哭又叫，求人抬着进了仁德堂。

可想而知，张如月肚里的孩子自然没了。等张如月回到张家村，就被张家村的人扔了一脸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张世峰也直接写了休书，让张如月带着张德年滚蛋。

这下子，张如月可是什么都没了。肚子里的孩子，能依靠的男人，还有女人赖以生存的名声。这些让张如月简直要疯了。

但是舒宁怡撤了状子，不告石头被拐带的事情，张如月也担心张丹娘以后报复她，就只能拿着包袱，带着张德年和杨氏出了张家村，到了南田县，租了个小门户，开始做起了皮肉生意，成了暗娼。

舒宁怡没再去理张如月那边的事，专心和阿桂嫂给张德誉和石头做了几身合适的衣裳。到了承嗣那天，石头顺利地过了承嗣之礼，让舒宁怡总算放下了一件心事。

舒宁怡去了趟顺风客栈，找了车把式杨伯，约定了几日后就离开南田县。等她回到家中，就有了来客上门。

来客是张庆风，张庆风也是听说了舒宁怡和张德誉要离开南田县的事。今日是赶集，张庆风干脆也上门和舒宁怡见个面，道个别。

张庆风最近因为族长之位，和张丹娘、张世峰斗得激烈，脸色也有些不好，眼下带着点青黑，见到舒宁怡先是客套了几句，后不自觉地，忍不住地抱怨起了一些事情。

原本，张庆风这边是占上风的。因为张世峰本人就不太靠得住，让七叔公张文良瞧不上，后来又因为续娶的张如月胡乱攀咬，将族里的一些长老得罪得彻彻底底的。虽然张世峰马上把张如月休了，但是族里的这些长老还是记恨上了张世峰。再凭着舒宁怡曾经给张庆风的银两打点，族里上下都开始都支持张庆风了。

张庆风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心地等族长之位落下，却不想横生枝节。

张丹娘在冯县令那里吃了冷脸，也怕自己以后失势，自然就更期望娘家有力，以后也能帮衬自己。所以张丹娘见张如月的事，连累了张世峰被族里的人冷眼相待，并被族中长老记恨，只好使出浑身手段，讨好这些人。

张丹娘做的事情，主要就是拉媒牵线。让族中长老的儿子娶到有官身家的女儿。等一位族中长老的儿子和县衙一个小管事的女儿定了亲，张家村的风向又变了。

虽然张世峰在张家村的支持依旧比不上张庆风，只是张庆风心里还会没底的。他儿子虽然和县令夫人刘氏的丫鬟成了亲，和县令夫人刘氏搭上了关系，但是刘氏和张丹娘的身份地位不一样。张丹娘能做出来的事情，刘氏有时候，实在是拉不下脸去做。

就像这次，张丹娘给族里拉媒牵线，让族里泥腿子能娶上官家的女儿。而张世峰的儿子没娶上官家的女儿，与官家人的一个丫鬟成亲。这一对比，村里的人心里自然有一杆秤，就算张丹娘和张世峰人品不好，但张家村的人对利益很是执着，特别的那些族中长老，自然觉得家里娶个官家的女儿，比娶个丫鬟好多了。也就有人给张世峰和张丹娘释放了善意。

现在正是族长之位争夺的节骨眼上，张庆山也不想张世峰来个逆袭抄底，就谨慎地想学张丹娘，让县令夫人刘氏也帮族里的青年男子找官家的媳妇。

这下，可让县令夫人刘氏没了好脸色。要知道，哪里的官家的清白姑娘，会白白送给什么都没有的泥腿子。

张丹娘能安排嫁进张家村的姑娘，哪个能好。县令夫人刘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姑娘要不就是个指甲盖大的小吏生的庶女罢了，而且这些庶女要不是被主母厌恶，要不就是犯了错处，没了清白，被家里随便打发出去的。张丹娘接手这些人的亲事，这些主母还不拍手称好。

但是这些腌渍事，哪一件是县令夫人刘氏这个出身名门闺秀，受过圣人教训的主母能做的呢。所以张庆风让他媳妇，也就是刘氏以前的丫鬟上门，县令夫人刘氏自然没给好脸。

张庆风把事情给舒宁怡说了，愁眉苦脸道：“张丹娘虽然给人保媒拉纤，得了些人心，但终归前阵子，张世峰太得罪人了，所以虽然对我有些影响，但还是勉强能混到族长之位的。只是张丹娘这人做事也是心狠手辣，这族长之位，一日不下来，张丹娘也不知以后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我每夜简直就是担心得睡不着觉。”

张丹娘就像个跳蚤似的，不安生的很，弄不死她也就算了，时不时地咬你一下，让你全身不舒服得慌。

舒宁怡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等张庆风抱怨一通后，就送他走了。

也许是舒宁怡在南田县人缘还算是不错，县令夫人刘氏和魏夫子的娘子魏夫人都派人请舒宁怡上门叙叙旧，县令夫人刘氏也和舒宁怡提起了张丹娘到处乱蹦跶，给张家村的人拉媒牵线的事。

县令夫人鄙视道：“之前丹姨娘背着老爷，去地牢见了张如月，回来就被老爷骂了一通，还是不知悔改，不守妇道，安心在家养胎，还要四处去蹦跶。张庆风找我后，我虽然没脸去做丹姨娘那种事，但是我是她主母，自然能不让丹姨娘出门啊。以前老爷疼她，她愿意干什么，我都不好多加干涉，现在老爷嫌恶她嫌得要死，她还没看清楚现状，我就只能关着她，好生教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