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宁芙的试探

等吃完午饭，白毛就和舒宁怡说起溢香阁的白掌柜的事，“这掌柜的还真有些问题。前段时日，溢香阁确实丢了配方，只是真相是白掌柜自己监守自盗，将配方收为己有。白掌柜拿咱们燕水阁当替罪羊。他已经安排好了后路，是你二姐把他的身契还给他，他最近打算带着配方离开蜀地望县，去杭州开胭脂铺去。”

舒宁怡最讨厌这种背叛主子的人了，直接去了蜀地知府后府，往里面递了拜帖。

舒宁怡再次见到舒宁芙，是在昨儿那葡萄架下面。舒宁芙躺在美人椅上，由着丫鬟捶背，慵懒道：“无痴师傅，何事找我啊？”

以前二姐舒宁芙就是美的，只是如同烈焰芙蕖，性情火热，没想到岁月磨圆了她的棱角，也许内里还是如同以前，只是外表，已经是出色的清新的美人，如兰如菊，但确实紫兰红菊，再是淡雅，也要给人视觉上，一丝艳情。

舒宁怡把溢香阁白掌柜监守自盗，并打算跑路的事说了。舒宁芙就点头笑道：“真是多谢师傅了，不然我还不知道白掌柜暗地里还有这等心思，镶玉，把这事和老爷说了，让老爷看着处理了。”

镶玉领命走了后，舒宁芙笑着和舒宁怡寒暄几句，舒宁芙还特别对舒宁怡的来去很感兴趣，道：“师傅是哪里人士。以后会在哪里待着。什么时候生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舒宁芙简直像是查户籍的，舒宁怡早就被白毛教过无痴师傅的身份，回答地都很顺畅。

舒宁芙笑着道：“我有一个小妹，叫舒宁怡，她十八岁那年溺水身亡，后来就和柳家四房摔马死的柳明嘉结了冥婚。师傅是柳家人，这么说来，师傅拐着弯，和我也算是亲戚了。”

舒宁怡听到二姐说了自己名字，心里一跳，面上还是一贯的面瘫，回道：“贫尼不过是方外之人，和夫人是亲戚，那真是施主抬举贫尼了。”

舒宁芙摇着扇子，笑道：“说来，我和师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这么熟了，我也不拐弯抹角，我想要在燕水阁入股。”

不知道二姐舒宁芙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了，舒宁怡眨眨眼：“施主，这是什么意思？”

舒宁芙解释道：“我也不瞒你，二十年前溢香阁是我小妹的，当年溢香阁的盛况，师傅当年若是在京城，应该是知晓的。可惜我小妹去世后，就如师傅昨日所言的一样，再也没我小妹那样的善人做胭脂水粉，溢香阁就再没出过极品了。”

“你入股燕水阁是做什么？”舒宁怡还是不明白舒宁芙要做什么。

舒宁芙笑：“你能做出极品胭脂水粉，我有权有势，我们合作起来，自然是互惠互利了。”

舒宁怡这下明白了舒宁芙的意思，“你是要我做出极品胭脂水粉给溢香阁，你做燕水阁的后台。”

舒宁芙点头。

虽然燕水阁卖的东西和溢香阁会一模一样，甚至相当于被溢香阁吞下，但是舒宁怡还是愿意的，能更进一步靠近二姐，燕水阁以后也不怕被香会什么人欺负了，而且她和二姐谁跟谁啊，再说了，溢香阁早先也是她的心血好不好，看到自己生前辛辛苦苦搞的心血，现在走向了落寞，舒宁怡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舒宁怡也点头了，和舒宁芙达成了合作。

谈完了公事，舒宁芙又谈起了私事，说起了她的小妹舒宁怡，“她当年开溢香阁的时候，还是和我一起想名字，先前我听到燕水阁的名字，还只觉得耳熟，昨儿我一时兴起，翻开了小妹当年留下的方子，也看到了原先取名字时候写的纸条，上面正好有‘燕水阁’三个字，师傅和小妹真是有缘，连想铺子的名字都能撞在一起。”

听到这里，舒宁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二姐这是怀疑她的身份了，猜到她可能是还阳了。

舒宁芙眯着眼，盯着看舒宁怡，把下人都叫走，然后拿出昨日舒宁怡写的方子，和舒宁怡生前写的方子，放在舒宁怡面前，淡淡道：“师傅和小妹，连字迹都一样。昨儿我瞧师傅做胭脂水粉的动作，也和我小妹差不多。”

舒宁芙说到这里，双眼发亮，带着希冀，道：“师傅，你到底是谁？”

舒宁怡已经忍不住了，她直接一个前扑，就扑到舒宁芙身上，如同一个归家的孩子一样，扑在舒宁芙怀里哭，“二姐，我回来了。”

舒宁芙也流起了眼泪，她昨夜也是辗转反侧，想了一夜。她真的是不敢相信，有一日，她的妹妹会死而复生，不对，是借尸还魂。

舒宁芙都生了五个孩子了，心态上比舒宁大了快两轮，她忍住眼泪，托起舒宁怡的身体，上上下下看着舒宁怡现在的皮囊，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借尸还魂吗。你怎么这么不长眼，找了个九十岁的老尼姑。你这么还阳，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你如今顶着这皮囊，还不如早死早操生，重新投胎为人，免得我担心你。”

舒宁怡眼珠子转了转。白毛可是说了，不能暴露她的，她就只好又胡编乱造了。天啊，自从她从地府出来，都撒了多少谎了，别到时候被地府捉去，割了舌头。

舒宁怡道：“我死后，就进了地府，要投胎的时候，就遇上了真正的无痴师傅，无痴师傅坐化后，见到我，觉得我尘缘未了，便让我披了她的皮囊还阳。等我尘缘了结，地府自会有人领着我去投胎。二姐不用担心。”

舒宁芙冷笑：“你怎么就这么傻，什么尘缘未了，那你告诉我，你照顾那张德誉做什么，你身边的无恨可是柳慧芸，她那么热心照顾张德誉，这张德誉说不得就是柳家的后人。无痴这个老尼姑，本来就是柳家之人，她正好坐化，遇上你这个生前做了善事的好人，自然帮着你还阳，代价却是要你照顾张德誉。我猜的，对不对？”

舒宁怡呵呵。为了圆谎，无痴师傅麻烦背下黑锅吧。背黑锅好呀，随时随地都能做饭吃。

舒宁芙看舒宁怡就像是看傻子一样，“你怎么就答应那老尼姑呢。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附在老尼姑的身上，你是能成亲，还是能生孩子啊。九十岁的高龄了，什么半截子入土，应该是都快入土了。你还阳，除了给柳家做白工，带孩子，你还能做什么。我爹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姑娘。”

舒宁怡知道二姐是个暴脾气，平日轻易别顶嘴，舒宁怡装乖甜甜一笑，一脸的褶子皱到了一起。舒宁芙黑脸，她对着这脸都看不下去了。

舒宁怡依偎在舒宁芙怀里，撒娇道：“就是想爹、想娘了嘛，也想大姐，大哥，二姐，二哥。”

“还算你这丫头有良心。”舒宁芙和舒宁怡互相说了闲话，如果有人远远看来，见一个老太婆一脸娇羞地依偎在中年贵妇的怀里，估计谁都会掉鸡皮疙瘩。

舒宁怡想起白毛说齐海的事，她闷闷道：“齐海姐夫的事我也知道了，也不知道我当年一力支持你，嫁给我姐夫，是对，是错？”

舒宁芙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齐海前夫的事都快过了二十年了，她早就走了出来。见舒宁怡似乎有些自责，舒宁芙安慰道：“我从不后悔，你后悔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很好吗。而且我第一个女儿就是齐海送给我的，我当年若是没嫁给齐海，我也就不会有这么乖巧的女儿了。”

舒宁怡在这里，也不好和舒宁芙待太久。舒宁芙稳定了情绪，她虽然想和做姑娘的时候，和舒宁怡抵足而眠，只是年岁大了，家里也有了丈夫、孩子，舒宁怡的真实身份也不便公开，舒宁芙只好让舒宁怡先回去，就道：“你明儿再过来，我给你瞧我的儿女。”

舒宁怡点头，舒宁芙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帖子，把帖子给了舒宁怡。

舒宁怡接过一瞧，见是孝德书院的入学试的考试名额，“二姐，你这是？”

舒宁芙慵懒地眨眼睛，“你带着张德誉，不就是要让他进书院吗。名额我这有，就给你了，免得你还得辛苦地想折子去抢这参考的名额。”

这是从地府回来后，舒宁怡第一次直接“不劳而获”的东西，不像之前在张家村，拿孝书、荐书都要百般想各种办法，实在是累得慌。

舒宁怡笑了起来，“以后二姐就是我的后台了，我姐夫是蜀地的知府，我是不是能在蜀地横着走了？”

舒宁芙也笑，“都多大了，还这么贫嘴。你现在就能横着出去，螃蟹步谁不会走啊。”

舒宁怡和舒宁芙再调笑几句，就离开了知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