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七星灵符（一）

“杨警官，麻烦你载下小琳和我三弟。”洛铭吩咐道，“阿刚上我的车。”

“好，没有问题。”跟洛铭等人一起来的另一名警察应了声。

张刚主动坐到驾驶室，等洛铭上来，发动车子，车子缓缓进入主干道。

洛铭系好安全带时通过透视镜看了眼成琳等人上了后一辆车，两手用力地揉自己的太阳穴，安排道，“先去市中心医院。”

张刚答应了声，迟疑道，“没什么问题吧？”

“还行。有可能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OK？”

张刚侧头探询地看了眼洛铭，想问什么，忍了下来，点头道，“放心。”

洛铭已经接通一个电话，“妈，我将三弟带回来了。”他说的有些苦涩，“今天见到一些事，我怕三弟真的.......”他简单地将在陈九那边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从张刚角度看，电话那头似乎很焦躁，不听地说些什么，洛铭不停地点头。洛铭挂了电话后，道，“就在这停车。你和杨警官去处理下那个艾达的案子.......不管怎么说.......算了，你让阿琳和小辰上我的车。”

张刚停定车，犹豫了下，拍了拍洛铭的肩膀，洛铭点点头，“没事。”

重新换车后，洛铭载着成琳和洛辰转过几条街道，径直向郊区开去，越开越远，慢慢地驶入一条偏僻的公路，接着往杭州方向奔驰而去。

成琳伏在洛辰怀里静静地熟睡。

洛辰抵着车窗看着两岸急速倒退的农田、树木以及房舍，心里很惆怅。记起来一些事情反而没有在山洞里浑浑噩噩来的快活，洛辰强烈地思念卡琪。

第一次见面的卡琪一身旅行探险装扮，改装过的布什曼９ｍｍ冲锋枪斜跨肩上，招呼时露出一排细碎白牙，“你好，我叫卡琪。”“还没有请教你怎么称呼？”那股声音酸甜入耳，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磁性。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叫洛辰名字的身份证件上的照片并不是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等记忆恢复后就完全能够确认那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本人。自己所感知的记忆是那么的真实而充满理性，然而洛妈妈的态度、陈九的存在都是那么的真实。如果，洛辰想，如果我是叫洛辰的话，为什么我不记得关于洛辰的所有一切？如果不是，应该不是吧，我的记忆里完全都是那个叫陈辰的人，那个陈尚帝国，慧眼通以及夺取陈九身躯的大哥。

洛辰还记得自水怪头部跃出一个跳跃落到卡琪面前时，卡琪惊吓的倒退一步，很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她恼怒地跳将起来，挥到半空的手掌突然变为抱姿，异常喜悦地抱住自己傻笑，在自己指着身上脏兮兮结巴巴告诉她时，卡琪娇呼声，跳到一旁边洗边埋怨，“你个臭洛辰，这什么东西又臭又难闻，死洛辰，你还愣着干嘛，快洗洗，脏死了。”

在水中卡琪紧紧搂着自己，在篝火旁卡琪就像现在的成琳一样缩在自己怀里的慵懒，还有自己决定回来完成游华东夫妇遗愿时卡琪一点一滴地交代自己基本生活常识，生怕自己在外受人欺骗，结果自己还是被一个女孩骗去全身所有.......

洛辰回忆着，怀念着，嘴里含着笑，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洛辰感受到洛铭的矛盾，再看到这车离江州越来越远，他有种预感，也许，面对的将是一种囚禁、惩罚，或者毁灭。

可是真的，洛辰不知道是记忆的差错，还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明明长的和身份证件上的洛辰一样，为什么记忆的一切都是另一个叫陈辰的人呢？我错了么？做错事就应该要认罚吧。遗憾的是我不能够与卡琪再见一面，说一句感谢，也不能亲自去救艾达。

想起艾达，洛辰心绪惆怅。在欲望的驱使上两人发生了一些肉体关系，洛辰知道那不叫爱情，或者贴切地说是一种需要。然而陈辰的记忆来看，那就该是自己的女人了吧。是自己的女人起码也得封个侧妃什么的。

想到妃子，又想起句烟雨，那个在十四岁就嫁给自己的女人，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句烟雨和游可卿长的真像呢。洛辰胡思乱想着，精神有些萎靡，不多时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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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州的西郊有一大片荒地，政府部门原先是想规划做影视基地，后来投资方爽约，这片土地便空了下来，只不过土地上建造未完工的建筑如同乞丐身上的百家衣服怪异地屹立着。四处散落的沙子石子砖块，还有浇灌到一半的钢筋混凝土构件，将这片原来兴旺的地方变成藏污纳垢的所在。

往常能见到的乞丐、瘪三，自从这里来了四个人后就消失的无踪无影。他们中间大部分是被枪打死，有几个侥幸逃走的，早就远走他乡。那四个人来的当天晚上就带回来一个女人，奇怪的是这伙人胆子也挺大，按理说打死许多人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铁定会引起警方的追捕，这四个人却无所顾忌，将这片土地变成坟场后就静静地呆着，丝毫不怕警方会找来。

四个人捉会那个女人后，等了一天，第二天黎明时分，太阳笑呵呵地爬到远处树梢上。从远方的土公路上跳出一个人，这是个女人，好像是凭空跳出来时的，又好像那个土公路隔着道时空门，女人从门的另一头打开门，然后就进到这片荒芜的建筑群来。她前脚刚落到建筑群边缘一块碎裂的灰转上，建筑内的四人就从深处窜了出来。四个人见到女人，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弯到九十度，然而异口同声道，“小小姐。”

洛辰要是能见到这个女人估计会吃惊的下巴掉到地上，这个被尊称为“小小姐”的女人正是偷了他所有值钱的东西的女人，那个女人叫林那那，这个女人自然也叫林那那，她们是同一个人，扮演过不同的身份。

林那那今天的穿着很性感，上身仅将自己的乳房遮了半边，下身则短到略低头就能瞧见里面穿的卡通内裤。脸上戴着副超大墨镜，将上半边脸都遮住，她本来就瘦，这身打扮后总是让人觉得林那那矮小的就剩下那个大头及其占住半边脸的墨镜。

林那那指着四个人鼻子骂道，“你们也太没有用了吧，办个小事情而已，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你们竟然找不到？找不到你抓女人干嘛？还明目张胆的杀人？存心的不是？”

四个人立即将手捉住自己的耳朵，像条垂头丧气的哈巴狗似的，老老实实地道，“我错了，小小姐。”

林那那将手往自己的小蛮腰上一叉，屁屁一扭，往建筑深处走，边走边哼，“知道错了？没有本小姐出马，你们这几个笨蛋就是搞不定事情。”

其中一个蒙面人立即上前点头哈腰道，“小小姐举世无双，绝顶聪明。”

另一个道，“小小姐江湖豪杰，千秋万载。”

第三个紧跟着道，“小小姐万世楷模，千载榜样。”

最后一个也不甘落后，“小小姐节节高升，步步升天。”

林那那开始听的还乐呵呵，待到第四人说话，立即止住脚步，嘟起红彤彤的小嘴，指着最后一个人鼻子道，“四号，拜托你给本小姐聪明点，怎么老是说些乱七八糟，七遭乱八的，你存心的？”

四号立即可怜兮兮地道，“我不敢的，小小姐，好词都被一号二号三号抢去了，不关我的事。”

第一个蒙面人反驳道，“四号，学习是自己的事，你不会学习能怪的了鬼。”

第二个蒙面人紧跟着道，“不妥，不妥，一号，我们本来就是鬼宗的，如果四号见了鬼，那不是自己见了自己嘛。自己怎么可能见到自己？不妥，不妥。”

第三个蒙面人则跟着道，“作为伟大与智慧并重的三号，二号，我要提醒你，人类有面叫镜子的东西，是能够自己照见自己的。”

“那也不是自己见到自己，是照见，还是不妥，不妥。”

一号也摇头道，“四号为什么一定要见到自己？”

三号道，“是你让他见到他自己。”

四号可怜兮兮道，“小小姐，我不想要第二个我，我只要自己。”

二号道，“你已经是你自己，怎么能够再要自己？”

“他说要自己，并不是说再要自己。”三号跟着道。

“那是不是要大老爷给四号再去拷贝一个自己？”三号抓耳朵问。

一号立即反驳，“他是说要自己，不是要大老爷。”

“够了。”林那那见这四个人又纠缠不清，气呼呼地跺起脚，胸口凸起如同两个不安分的小白兔，几欲脱衣而出。

四号盯着林那那的胸部，伸手想摸又不敢，只得流哈呖指着林那那呼之欲出的胸部道，“小小姐，你的兔子要跑了。”

林那那羞愤不已，一脚踹在四号脸上，“你家的鸡鸡才跑掉了呢。”也不管踹的效果如何，立即转身抱胸向建筑深处跑去。

一号在背后大惊，追着林那那背影问，“小小姐你今天怎么穿白色的卡通内裤？”

二号也追过来，接口道，“小小姐，不妥，不妥，你的卡通内裤质量太差了，怎么起了毛边？”

三号道，“那是毛边吗？明明是小小姐一头帅的拉风的银色头发掉了几根到内裤上面。”

一号诧异道，“你见过这么粗这么卷的头发吗？”

二号理所当然回答，“怎么没有见过，黄毛狗就是这样。”

前面那位立即就反驳，“小小姐是黄毛狗吗？”

三号纳闷地问，“小小姐内裤里的黄毛和黄毛狗有什么关系？”

四号刚张嘴想插句话，就被林那那甩了个白眼，林那那发飙道，“你们给我闭嘴！谁再说一句话，我让谁永远短路、紧闭、断电。”

五个人说话功夫，落到一处小铁屋旁。

林那那瞥了眼四个眼神游离捂住嘴的活宝，问，“那女的今天醒了没？”

一号看二号，二号看三号，三号看四号，四号看了半天，终于将目光落在一号脸上。

林那那哼了声，知道这几个家伙德性，也不说话，自个儿推开门，稍微适应屋内黑暗，对身后要跟进来的四个人道，“老老实实在外面呆着。”

艾达缩在铁屋的角落里，饿了一天一夜，神情非常憔悴，瞧着进来的林那那不说话。

林那那上前抚摸艾达的脸，啧啧道，“看不出来，姐姐你还真的漂亮，难怪那个家伙会和你在一起。”

艾达害怕地缩的更紧。

林那那道，“姐姐，妹妹也是个女人呢，确切地说，还是个很小很可爱的女孩，有正规的学业，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说着，扫了眼满地的电池电线，不满地皱皱鼻子，对外面喝道，“一号，给我送些人能吃的喝的进来。”然后又对艾达道，“姐姐，你可不要怪他们，他们都是小孩子，一点都不懂规矩。我们这次找你来，你放心好了，一不图财，二不图色。”

艾达忙道，“你心心好就放了我吧。”

“当然放你。”林那那笑的很纯洁，“肯定会放掉你。我们是好人，不伤害人。”

艾达心想要是信了这会才是见了鬼呢，她哀求地望向林那那。

林那那道，“我们去过你老家，也去过你堂兄家，你的直系三代以内的亲人我们都已经找过。”

艾达惊慌地捉住林那那，“你们......你们.......”

“姐姐别害怕，我没有杀他们，用不着。”她拍着艾达的头，“那天小区的事我有听说了，那四个家伙不通人事，乱弹琴，才杀的人。妹妹绝对不会杀人的，何况你还是他的人呢。”

“他？”艾达疑惑地看向林那那。

林那那摇头道，“他呀，真是个白痴。”带着一丝艾达不理解的怀念道，“没想到他忘记了所有，看我就想看着一个陌生人，他又偏偏依旧一定主张都没有，容易轻信别人。忘情水呀.......傻人还真有傻福。”

艾达紧张地看着林那那。

林那那道，“姐姐，你只要肯交出那个图，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也由的你跟他见面。”林那那耸耸肩，“反正我和他是彻底不可能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什么图？我不知道。”艾达缩回角落。

林那那绷着脸道，“姐姐不知道？你们这一支不就是世代守着这块图的吗？竟然你也说不知道？”

艾达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图，我家也没有什么秘密啊。”

林那那惊异不定地瞧着艾达，“你要是不说，我可要喊那四个人进来喔。”她伸手抚摸过艾达的胸，停留在艾达的大腿，慢慢挤进艾达的大腿内侧，笑嘻嘻地道，“那四个家伙那下面虽然做工差了点，好歹也是用大猩猩的那个合成的，要是用起来，听说持久力达到八个小时呢，一个人八小时，四个人就是三十二小时，姐姐你能受的住么？”

说的艾达脸色惨白，哆哆嗦嗦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林那那又将头凑到艾达耳畔，“那个死人做的还可以吧？能坚持两个小时不？”

艾达瞅着林那那哪能说出话来。

林那那的手突然掐艾达大腿内侧的肉，绷起脸道，“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可要用搜魂大法了，到时候你就成了白痴，那个家伙永远也不会要你了。”

艾达痛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只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

铁门开来，一号端进一盘食物，林那那接过来，赶一号出去，一边搅拌食物，一边自言自语道，“难道你跟那个老头子一样将图封到皮里了？我真的不想伤害你耶，那家伙够可怜了，有个人照顾他总是好的。”林那那将食物送到艾达口边。

艾达摇头拒绝。

林那那说了这么多，艾达意识到这个女孩跟洛辰是认识的，而且怕是有些纠缠不清的故事。之前那四个人抓住艾达时，吵吵嚷嚷要将洛辰一起杀死，她吓的要死，又担心自己的处境，今天见到这个女人跟自己说这些话，心下也镇定了些，“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图，更没听说有什么秘密。”她想求林那那放过自己，但是一想到林那那可能和洛辰有些什么关系，就闭口不言，生怕被女孩瞧不起。

林那那将食物扔到一旁，叹气道，“你不想吃，我也懒的伺候你。放掉你是不可能的，这事情大老爷必须要办的，如今你也只有两条出路。”她见艾达仔细地听，叹了口气道，“第一条你乖乖主动地将那图交出来，我看在他的面子上洗掉你这段记忆就好，不会杀你。第二条，我用搜魂大法给你洗筋搜脑，哪怕是你祖上没有交代清楚，我也能搜你几世。你要知道，像你这样守护者，即便是轮回，也跳不开你的家族的。只是这样一来，你就彻底地成了傻子，没有任何知觉的傻子。你明白么？”

艾达连连摇头，终于崩溃地哭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林那那叹气道，“那你肯定真的不知道了。只是.......你要是不知道，我只能采取第二个法子......”

砰的声，门被四号鲁莽地踢开，四号嚷道，“小小姐，一群官府的人进来了。”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枪声如同新年的炮仗似的想个不听。

林那那犹豫了下，终于咬牙拍向艾达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