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东窗事发
终于暂时捡回了一条小命，萧正峰把涌到嗓子眼的心又咽回了肚子里去。
孙恩望着跪拜下去的萧正峰，点了点头，“回去吧。”
“道主法驾回府，众军拜别。”粗大庄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萧正峰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如闻仙乐。
小道童离去时，狠狠剜了萧正峰一眼。感觉自己下面湿漉漉的，他恨不得上前掐死萧正峰，只是情势如此，道主都不怪罪了，还给这小子赐了名，心中的恨，也只能暂且压住，以后寻找机会再俟报复。
萧正峰感受着小道童离去的目光，叹了口气。唉，我不杀人，别人却要杀我，那么，就死道友不死贫道吧。既然加入了亲随军，成为了走后门的五斗米教教徒，道爷我，可也不是吃素的。
操练了一整天的亲随军们，胡吃海喝了一顿，进了营房，倒头就睡。萧正峰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过两日，他就要随军出征了。他从板床上爬了起来，摸着黑走出了营房，他想找石勒告个别。
月亮早早地露出了头，皎洁的月光洒下了大把的银辉。也许现在，石勒还没有干完活吧，萧正峰踱着步子，慢慢地向孙家水房走去。
“萧大哥，萧大哥。”一个角落里发出了轻微的呼喊声。
萧正峰站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大哥，是我，石勒。”
“石勒，你在这干嘛，活干完了吗？”萧正峰来到角落，看到猫着腰，蹲在墙根边的石勒。
“早干完了。走，萧大哥，带你看看好戏，听墙根去。”石勒鬼灵精地说道。
“听墙根？”萧正峰一呆，随即笑了起来，拍了一下石勒的后脑勺，“你这小子，尽不学好。”
“哎哟，萧大哥别打，我也是偶尔发现的，觉得有趣，所以就去听了听。”石勒摸着自己的小脑袋，有点神秘。
“怎么有趣了？”萧正峰也被石勒的表现带出了兴致。
“跟着我来就是了。”石勒弓着腰，小身板本就瘦下，这时就像一只狸猫一样向前蹿了过去。
萧正峰缓缓地跟着石勒穿过了一道月牙角门，来到了一处后花园中。后花园中有一处大型的假山，石勒带着萧正峰，转到假山的背阴处，隐藏了下来。这里的杂草丛生，灌木丛有半人多高，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萧大哥，我们就猫在这，等着看好戏吧。”石勒扒了下假山壁间的罅隙，里面透出了微量的烛光。
“原来这里面是个石洞啊。”萧正峰细声说道。
“嘘......”石勒竖起了食指，表示噤声
萧正峰望了眼石勒，心道，这小鬼，贼精的。
石洞内，有个石床，上面铺着被褥，一个女子正坐在石床的边沿上，背对着萧正峰他们。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假山的正面，传来了几声猫叫。石洞中的女子，也发出了几声猫叫后，就听见一阵“嗞啦”好似草丛被拨开的声音。
透着微弱的烛光，萧正峰看到，一个男子矮着头进了石洞，让他吃惊的是，竟然是今天校场上见过的小道童。不过，这时的他穿着巾衫褶裤，却是士子的打扮。
“经济，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啦，你这个没良心的。”女子似嗔还喜。
“小宝贝，我怎么可能不来呢，都怪那个死老头，啊哟。”经济摸了摸自己的臀部，“也不知道今天他炼了什么丹，吃了什么药，对着我后面就是一顿猛戳。唉，我们今天不能玩后庭花了。”
“死鬼，谁要和你玩后庭花，把小娘我前面伺候好了就是。”床上女子掩嘴轻笑了起来，微微敞开着胸。
“小娘子，你擎好了吧。”经济一个饿虎扑食，扑向了女子，引来女子的一阵浪笑。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后，两人就赤条条地“啪啪”了起来。
“这个人，叫陈经济，是孙恩孙道主的娈童，这个女的是孙恩的小妾，叫小梅。”石勒贴着萧正峰的耳朵旁说道。
“啊。”萧正峰吃了一惊，差点叫了出来。
“嘘，小声。”石勒紧张地望向洞内，见两人正忘情地嘿咻，松了口气，“还好，他们的声响比我们的声音大。”
“这个不就是偷情吗？”萧正峰听着洞内“嗯呢呃咿呀”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说道。
“偷情就对了，”石勒摘了个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这两个人，在孙恩面前都能说上话，只要抓住他们俩的把柄，我就能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你是说，攥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在孙恩面前替你说话，给你自由。”萧正峰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石勒小小年纪，胆子还真够大的。
“是的，萧大哥。以前我即使知道他们俩的事，我也不敢揭发出去。当场喊破，我怕他们杀人灭口；事后告发呢，我一个奴隶，道主是不会相信我的。不过，现在，有你在我就不怕了。我们可以当场捉奸，他们必定不敢声张。你力气大，也不怕他们立即变脸。事后，把柄在我们手中，那么他们也只能听命于我们了，嘿嘿。”
“你真是个鬼灵精，你今天在去水房的必经之路上，想必早就在那等我了吧。”萧正峰没好气地看了石勒一眼，第一次觉得这小鬼并不像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单纯，不过话说回来，生逢乱世，唯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吧。
“嘿嘿，被你猜着了，我就知道萧大哥，你一定会回来看我的。”石勒搓着两只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的本心并不是想利用萧正峰对自己的关心，只是自己力量太弱小，不得不借助于别人。
“小鬼，”萧正峰扫了一下石勒的后脑勺，“要我怎么办？”
“简单啊，你我从前面破门而入，抓一个现行，接下来的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嗨，小鬼还学会了文绉绉的词，还水到渠成呢。”萧正峰好笑地戳了一下石勒的小胸脯。
“嘿嘿。”石勒摸了摸小脑袋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如石勒料想般的一样，事情发展得很顺利。现如今，他和萧正峰正坐在石床上，而床下正跪着陈经济和小梅，陈经济磕着头，因为他在亲随军里和萧正峰打过照面，所以一个劲地喊“军爷饶命”。
小梅一脸的梨花带雨，眼神哀怨，那敞开的衣领里若隐若现的乳沟，萧正峰瞟了一眼，不觉心襟摇荡。
不知为何，自己再世为人，总觉的体内充满了力量，总要发泄一番才好。一日之中，身体不知不觉地会有七八次“一柱擎天”的现象，自己已经而立之年，也不是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蛤蟆子炼自己得下的后遗症。
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望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石勒，萧正峰清了清嗓子，“你说，你叫陈经济是吧？”
“对，对，军爷。”陈经济连忙点头。
“今天，我们在校场上好像见过了。”
“对，对，军爷。”
“你好像临走时，还瞪了我一眼。”
“不，不，不，沙迷了眼，是沙迷了眼。”陈经济摇着头，一脸的哀求。
“你叫小梅？”萧正峰不再看陈经济，转而盯着小梅，提高了嗓音。
“奴家本家住关中，父亲姓崔，与经济自小青梅竹马。没成想，关中出了兵祸，奴家人都在战乱中死去了，我与经济流离失所，辗转来到这岭南，在一大户人家为奴为婢，踏踏实实地过着日子。”小梅呜呜咽咽地说着。
“可是有一天，孙道主带着教徒割了户主的头，让我们也参加了五斗米教。道主，慈悲，收了我和经济。因为道主初见我时，户主的颈血溅到了我身上一些，状如梅花，所以道主就赐名，叫我小梅了。”
敢情这孙老道，还有个给人赐名的习惯，萧正峰想想孙恩在校场给自己起名字的事情，摸了摸下巴。
“大人，我们是真心相爱啊，救你放过我们吧。”小梅匍匐着，抓住了萧正峰的小腿。
“去去去，”石勒掰开了小梅的手指，如赶苍蝇般将小梅推到了一边，“你背着自己男人偷情，就该杀头。”
“还有你，”石勒一指陈经济，“你就是个臭虫，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做了你女人男人的男人，真是可笑，如果是我们羌人，早就自杀了。”
陈经济听到石勒的话，撑在地上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头。
“石勒，说正事吧。”萧正峰望了眼陈经济，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打人不打脸，既然还有求人家，就不能把话，说得太绝了。石勒虽然人小经历得多，但毕竟还欠缺了点火候。
“好吧，既然萧大哥为你们说话了，我也不过多地为难你们，但是你们要为我办件事，你们这些苟且之事，我与萧大哥也只当没看见。”
“不知道小哥所说何事，奴家和经济只要力所能及，定当竭尽全力为小哥办好就是。”小梅急忙说道，陈经济没有答话，犹自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你们知道，我只是道主家的家奴，现在我不想当这个家奴了，我只要你们在道主面前，说上几句，放了我，给我自由身，你们的事就算了了。”石勒沉声说道。
“这事情好办，小哥放心就是了。”小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中一松，还以为要去办什么天大的事呢，这下，心总可以放在肚子里去了。
“你们要清楚，我大哥可是道主的亲随军，武艺高强。而且深得圣姑的信任，如果你们不好好办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到时候，别怪我们哥俩不讲信誉。”石勒尽量压低了嗓子，厉声说了出来。
“不会，不会，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合则两利，分则两伤，我们懂得，我们懂的。”小梅急急说道。
“那你们滚吧。”石勒一甩手。
“这个......”小梅噙着泪花望着萧正峰。
“还是我们先走吧。”萧正峰望了一眼小梅和陈经济，对着石勒说道。人家既然是偷情，怎么可能从偷情地点一起出去，这个小石勒啊，真是！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也好。”石勒愣了一下，无所谓地猫着腰，从假山前洞口钻了出去。
小梅站起身，感激地看了萧正峰一眼，萧正峰朝其点了点头，也跟着矮着身子钻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