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罪

走廊里，肖天济和江其光坐在一起，在等待上庭。军事法庭里，李默庵、肖作霖、蒋伏生坐在主审席上。

毛健均、康莫坐在一边的陪审席。李景明、程星龄、方杰和一些军官坐在下面旁听。有便装的特务、警察和卫兵们环侍在法庭里。李浩站在被告席，正看着黄金发在证人席作证。

黄金发：李团长当时也在人群里。我们以为他也是去接站的，就没有理会。没想到，中共特使下车以后，本来马上要和我们的人接头，却被李团长冲出来破坏了。

蒋伏生：说清楚点！黄金发：是。当时，我们已经盯上了几个可疑的人，中间就有那个特使。我们眼看着他靠近“诱饵”，打算接头的时候，李团长突然冲出来，对“诱饵”说出了当天的接头暗号。

蒋伏生：暗号是什么？黄金发：是“大晴天的，你拿着伞干什么？”。

蒋伏生：他说的一字不差说吗？

黄金发：一字不差。

蒋伏生点头，正要说什么，肖作霖插嘴。

肖作霖：李浩，他的证词属实吗？

李浩：对。我是说了那句话，可那是因为看见有人大晴天拿着伞，我觉得奇怪，随便问问的。我可不知道那是什么暗号不暗号的！李景明忍不住在下面插嘴。

李景明：就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成暗号了？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旁听席里一片笑声。

李浩听到李景明的声音，想回头，又忍住了。蒋伏生冷眼看着李景明。李默庵：旁听席，不得喧哗！

一个卫兵从法庭里走出来。卫兵：肖天济。肖天济站了起来。卫兵：该你上庭了。肖天济深深的呼吸，跟着卫兵走了。

肖天济走进法庭，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禁有些紧张。他看了眼李浩，李浩像不认识他一样，倨傲的瞥了他一眼。黄金发此时已经站在了一边。肖天济站上证人席。肖作霖：姓名？肖天济：肖天济。肖作霖：身份？肖天济：保密局长沙站档案科科长。蒋伏生：详细描述一下你们抓中共特使的那晚，你所看到的情况。

肖天济不看李浩，直视着审判席。肖天济：我归档案科，本来不应该出行动的。但是那天，站长说，因为人手不够，临时加派给我这个任务。第一次行动，我心里有些紧张，出汗了，就忘了要双手平拿雨伞的接头细节，松手擦了擦汗。黄队长就过来提醒我把伞拿起来……

蒋伏生有些不耐烦。蒋伏生：说重点！李浩是怎么阻止你们行动的！

肖天济看了眼李浩。肖天济：我准备拿起伞的时候……李团长从我旁边走过，把伞给撞掉了。他觉得不好意思，就帮我把伞捡起来。李浩皱眉看着肖天济。肖天济：他把伞还给我的时候，无意中问了一句“大晴天的，你拿着伞……”李浩：有没有点新鲜的？我他妈问了句话，你们就非说我对暗号？肖作霖：李浩！注意言辞！李浩：报告长官！我心里不服！凭这一句话，就能定我的罪吗？蒋伏生：什么叫就凭一句话？刚才证人黄金发已经说了，你不止说出暗号，还斗殴引发骚乱！破坏了保密站的抓捕！李浩：那是他先动的手！我又不知道他们要抓人！

蒋伏生：不知道？带下个证人！

肖天济被带下证人席，站在黄金发旁边，看着江其光走了进来，站上证人席。

李浩看着江其光，皱起了眉。蒋伏生：姓名？江其光：江其光。蒋伏生：身份？江其光：国民政府军345师副师长。

蒋伏生点了点头。蒋伏生：取证的时候你说，事发的当天下午，你在345师师部见过李浩？江其光点了点头。李景明皱起了眉头，有些焦虑。江其光：是。那天我们接到通知，说程主席晚上请各部队团级以上军官看戏。我陪师座赶回师部，正准备召集大家一起去，恰好碰到李团长要出门，向师座请假。蒋伏生：他请假的理由是什么？江其光看了眼李浩。江其光：团里发生骚乱，需要回去处理。

蒋伏生：李浩，是这样吗？

李浩微微点了点头。李浩：是。蒋伏生：那为什么，当晚你没有回团部，而是出现在了火车站呢？

李浩不语。蒋伏生：我在问你，为什么那天晚上出现在火车站？蒋伏生：不想说？还是你没办法解释？肖天济紧张的看着李浩。李浩沉默了一会，终于抬头镇静的看着蒋伏生。

李浩：我有罪！肖天济、李景明、程星龄都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