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幸存者

孙晴开门，一惊，肖子茹站在门口犹豫着，孙晴：哟，你吓我一跳。肖子茹：对不起，孙医生……孙晴：屋里坐。肖子茹接过孙晴递过的水杯：孙医生，我想跟您了解一下忧虑症的事儿……孙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肖子茹：……孙晴淡淡一笑：忧虑症实际是焦虑症和抑郁症的综合叫法。焦虑是因为紧张、焦急、忧虑、担心、恐惧，这些不同的心理感受复杂的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产生的一种复杂的情绪反应。肖子茹：这么说，产生焦虑症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来自外部的压力，不是因为自身的原因造成的是吗？

孙晴：一般情况下，患者面对的事情的不确定性是焦虑的原因，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往往会给人带来一些某种不祥的预感，从而产生令人不愉快的情绪。如果这种焦虑状态得不到有效的缓释，长期积累或者压力不断加大的话，就会产生生理的变化，严重的能导致精神崩溃。

肖子茹：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症状？孙晴：有。孙晴盯着肖子茹眼神：不过，你今天来找我并不是想说这事儿得，是吗？肖子茹犹豫着：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病情……。石清泽看着大齐、陈亦佳：孟小风呢？怎么没来？

陈亦佳：请假了。石清泽：请假了？这时候请什么假？谁批的？陈亦佳：沈局长。石清泽皱了皱眉：给他打电话，马上归队。陈亦佳：这电话还是您自己打比较好……石清泽愣了一下。

孙晴：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会神经系统活动亢进，会产生心跳加速、血压上升、皮肤苍白、手心出汗、口干舌燥、呼吸变深，另一方面会尿意频繁、小便次数增加，恶心、呕吐、腹泻甚至大小便失禁……肖子茹：这么厉害……？

孙晴微笑。肖子茹：我可不可以看看他的病历？孙晴一怔：对不起，我们有严格规定，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肖子茹遗憾的表情。季少锋：医生，我弟弟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医生对着光查看手里的CT：再观察观察吧。季少锋：他已经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我可不可以知道还要观察什么？医生放下手中的CT：你知道，他脑子里现在长的是脑瘤……季少锋：我知道。

医生：如果要做开颅手术取出这个脑瘤，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不光是患者要冒风险，我们也要冒风险的。季少锋：他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住着就不用冒风险了吗？医生：首先，我们要确定这个脑瘤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如果是良性的，有没有在增长的可能，有没有病变的可能。如果是恶性的，有没有扩散的可能……季少锋愣怔了一下：那他现在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医生：目前的化验结果看，是良性的，所以我们一边用药控制它的增长，一边观察是否有病变的可能。如果可以确定没有增长或者没有病变的可能的话，我们就会采取保守治疗，尽量不做开颅手术。要知道，揭脑壳，需要非常慎重的……孟小风迷迷瞪瞪翻身坐起。孟母端着一杯牛奶、面包和煎蛋从厨房走出来：哎呀，儿子，睡醒了啊？你看看你，昨儿怎么了？干吗喝那么多的酒啊？以后可别喝那么多了，伤身体的，来，快把早点吃了……孟小风掀开搭在身上的毛毯，走进洗手间。

李可：……我小时候曾经患有严重的自闭症，此后就一直比较封闭，是那种心灵上的封闭……，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克服这种障碍，还能不能正常的跟人交往……孙晴：你可以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吗？李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孙晴：我们搭乘电梯的时候，经常会遇到陌生人，当你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一般的习惯是什么？我可以提供四个答案供你选择，1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2是面无表情，3是微笑以待，4是主动和对方搭讪。

李可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脸上却故作沉思，缓缓摇头：都不是。孙晴：那是什么？李可：我一般习惯盯着自己要去的那个楼层的数字，一直到电梯到达。孙晴一边听着一边在病历档案上记录。孙晴：你的自闭症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严重。你的举动只是你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心理在作祟而已。你觉得你不敢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实际是你内心中潜意识的自卑导致你不敢正面面对别人的成就而已……李可：是吗？

满嘴泡沫的孟小风正在刷牙，电话铃声。孟小风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接听：喂……石清泽：你小子在哪儿呢？孟小风：在家反省呢！孟小风挂掉电话。

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石清泽阴沉的脸，孟小风端起牛奶一口喝尽，抓起鸡蛋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往外走。孟母从后追来：哎，去哪儿你？孟小风含糊不清的：上班。孟母：你倒是把早饭吃了啊……孟小风已开门出去了。石清泽：锁定那个发短信的神秘黑客没有？

陈亦佳：那家伙太狡猾了，每次都在变换IP地址，而且是循环着重复使用无线网络……石清泽低头沉思片刻：再试试，实在不行请网络警察技术援助。大齐，你那边什么情况？大齐：那家伙倒是没有什么异常，每天在医院里、家里和健身馆之间来往，三点成一线，非常规律，也从来没见跟任何人接触。我曾经想过监听他的电话，不过，从来没见他用过。石清泽：他去医院？干什么？

大齐：他弟弟在医院住院。我问了医生，说是个脑瘤患者，正在等着开刀动手术。石清泽：什么来历？大齐：1998年长江大洪灾的幸存者。

石清则一怔。一个纸叠的小人。阿伦手里拿着纸叠的小女孩逗着另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小女孩接过阿伦手中的小纸人，展颜一笑。

石清泽：去把这个脑瘤患者的底细查清楚。大齐：是。肖子茹、李滟秋每人抱着一杯酸奶吸吸溜溜的喝着。肖子茹：你说他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患上这么严重的焦虑症呢？

李滟秋认真的分析：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往往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可能很早以前就得了心理疾病了，只是一直瞒着没告诉你。肖子茹：嗯，有可能。

李滟秋：这第二种可能是，他和那个心理医生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恋情，这段过往的经历给他们留下了一段伤心的回忆。两人再次见面，受刺激了……肖子茹：打住，打住。又来了！俗不俗呀你？李滟秋：最俗的，往往也是最真实的，最有可能存在的。肖子茹：管它俗也好，真实也罢，那不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吗？

李滟秋：那你可错了。旧情往往最容易复燃。没准儿俩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又偷偷地好上了呢？肖子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李可长长地舒了口气：谢谢您，孙医生。

孙晴拿着病历档案放进档案柜：不客气，以后有什么心理困惑或者疑问，可以随时找我。李可的眼睛紧盯着孙晴的档案柜：那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扰您了……孙晴：好的，慢走。石清泽停下车，从车里走出，恰见李可从心理诊所走出来。石清泽远远地看见李可的背影向街道的另一面拐去。石清泽没在意，李滟秋：你吧，得搞清楚状况，人家石清泽说不定现在根本不需要你呢，如果那个心理医生真的是他的旧情人的话，这事儿人家自己就解决了。

肖子茹沉思着，孙晴：怎么，又没休息好？石清泽在沙发上坐下，揉着太阳穴：我就没有能休息好的时候。孙晴：至于嘛，把自己整天搞得那么疲惫干什么？石清泽：我也不想，没办法，身不由己啊……孙晴：什么身不由己，都是自己在给自己找借口。想休息，总会有时间的。你应该考虑给自己放个大假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了。石清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我来说，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啊。

孙晴：是啊，很多人都有很多渴望不可及的梦想，就连我这个小小的心理诊所也都成了是非之地了……石清泽：是吗？孙晴：是，昨晚这儿还遭贼了呢。

石清泽暗惊：丢了什么东西了没？有没有报案？孙晴：不过丢了一些病例而已，太麻烦了，不值得……石清泽不动声色的：也是。夏冰手拿无线电话：最近几天梵的注意力在一家心理诊所。老人缓缓地：呵呵呵，刚会走路的小马驹总是想自由自在的驰骋一番，只有在遇到恶狼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要回到马群，钻进妈妈的肚皮底下的。

夏冰：下一步我该怎么做？老人：让小马驹放开蹄子去继续驰骋吧……，直到给你踩出一条平坦的道路来。夏冰：您就不怕他的羽翼丰满了之后会脱离您的控制？老人：诸葛亮明明知道魏延脑后有反骨，还要他继续担当大任，是因为他早就准备下了制伏他的计谋。

夏冰：可诸葛亮也有用马谡错失街亭的时候。老人：他姓梵的是魏延，不是马谡。夏冰：老人，我最近得变身了，老人：怎么了？夏冰：我的公司和家附近最近出现了好多陌生的面孔。我怀疑是不是被盯上了？老人沉思片刻：那你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变身吧。另外，你要密切注意梵一平，随时把他的信息告诉我。

夏冰：明白。